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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火种传承,永不熄灭

上海大剧院的穹顶在暮色中泛着珍珠白,林默站在后台化妆镜前,西装领口的领结被他扯松了半寸。

怀表在西装内袋里贴着心口,像块烧红的炭,每跳一下都烙得他发烫。

林老师,该上台了。李红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细汗的手虚扶在门框上,发梢还沾着刚才调试灯光时蹭的金粉。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枣红色针织衫,领口别着枚志愿军徽章——是昨天老李亲手给的,说给我闺女戴。

林默按住怀表站起身,镜子里的人眼尾还留着上午在烈士陵园时被风吹红的痕迹。

门开的瞬间,观众席的喧嚣涌进来,夹杂着细碎的是他!那个修复师的私语。

苏晚正站在舞台侧边,摄像机挂在肩头,却没开镜头,只是望着台下笑。

她今天穿了条藏蓝长裙,裙角绣着松枝——和纪录片里冰雕连战士衣摆冻硬的枝桠一个形状。

紧张?苏晚递来瓶温水,指尖碰到他手背时凉丝丝的,我昨天凌晨三点还在剪李大海冲锋的慢镜头,导出时硬盘都烫得能煎蛋。

林默喝了口水,喉结滚动:我在想老李。他想起三天前山脚下的村庄,老李捧着父亲的心愿碎片贴在胸口,说大海要是知道现在有这么多人看他冲锋,该有多高兴。

灯光暗下的提示音响起。

苏晚冲他眨眨眼,退到摄像机后。

林默走到舞台中央,穹顶的追光落下来,照得他眼眶发酸——台下坐满了人,穿校服的学生、互相搀扶的老人、抱着孩子的年轻夫妻,连最后一排的加座都挤得满满当当。

大幕拉开。

片头的雪花最先落进观众席。

林默认得这画面——是他用投影仪记录的长津湖战场,雪粒子打在战士们开裂的手背上,冻成细小的冰珠。

镜头切到李大海,十七岁的脸裹在磨破的围巾里,哈出的白气在镜头前散成雾:等打完仗,我要带娘去天安门看升旗。

影院里响起抽噎声。

当李大海抱着炸药包跃出战壕的画面亮起时,林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配乐。

画面里的雪突然有了温度,他想起怀表第一次发烫的夜晚,那个浑身结冰的年轻战士就站在他面前,睫毛上的冰碴子闪着冷光:同志,能帮我给娘写封信吗?

冲啊——!

银幕上的李大海吼出最后一声,爆炸的火光映得整个影厅发亮。

不知是谁先站了起来,接着是第二排、第五排,最后整座剧院的观众都站着,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有个穿红棉袄的老太太抹着眼泪喊:好样的!;戴红领巾的小男孩把脸贴在妈妈腿上,抽抽搭搭地说:妈妈,我长大也要当英雄;坐在第一排的老兵颤巍巍举起右手,对着银幕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林默的视线模糊了。

他摸向胸口的怀表,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它在震动——不是之前的发烫,而是像有生命般轻轻颤抖,仿佛在回应这如潮的掌声。

各位,杨建国的声音从侧幕传来。

投资人今天没穿西装,套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毛衣,我刚才算了笔账。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如果《最后一次冲锋》能让十万年轻人记住冰雕连,一百万家庭走进烈士陵园,这笔投资的回报率,比我所有项目加起来都高。

观众席响起笑声。

杨建国转身看向林默:所以我决定,追加三千万,拍系列纪录片。

另外,我和几位老兵家属商量过,要设立志愿军精神传承基金——专门给那些连名字都没留下的烈士,修碑,写传,让他们的故事永远有人讲。

苏晚的摄像机镜头晃了晃,林默看见取景框里她的手在抖。

李红梅突然从后台跑出来,塞给杨建国一沓泛黄的信纸:这是我整理的无名烈士遗物清单,有位战士的笔记本里夹着半朵干了的野菊花......她的声音哽住,基金要是能用这些细节,他们会更高兴的。

散场时已近九点。

林默站在剧院门口,看着观众们抱着花束陆续离开。

有对年轻夫妻抱着熟睡的孩子,妈妈轻声说:明天咱们去龙华烈士陵园,给爷爷献束花。;几个大学生举着手机拍海报,其中一个男生说:我要把这段冲锋剪进毕业作品里;刚才那个戴红领巾的小男孩又跑回来,往林默手里塞了颗水果糖:叔叔,这是我最甜的糖,给英雄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苏晚举着屏幕凑过来:热搜第一了,最后一次冲锋她划着评论,声音越来越轻,有家长说带孩子看哭了三次,有老师说要把纪录片当开学第一课......她突然顿住,还有这个——朝鲜来的信。

林默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张照片,泛黄的信纸上写着:林先生,我是志愿军战士朴永浩的孙女。

爷爷临终前说,他在朝鲜战场上见过最亮的光,是中国战士举着红旗冲锋的样子......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林默把糖纸小心折成小方块收进口袋,抬头时正看见苏晚在给李红梅和杨建国拍照。

李红梅的眼睛还红着,却笑得像朵太阳花;杨建国搂着两个举着标语的大学生,军绿毛衣在路灯下泛着暖光。

三天后的青年论坛设在复旦大学。

林默站在礼堂中央,面前是三百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摸出怀表放在讲台上,表盖内侧的长津湖松骨峰在聚光灯下泛着青铜的光:我曾经以为,修复文物就是把碎了的陶片粘起来。他想起刚入行时,对着宋瓷碎片一坐就是八小时,直到这只怀表带我回到1950年——我看见冰雕连的战士把最后一口炒面塞进战友嘴里,看见松骨峰的阵地被炸成焦土,可他们还在喊再打一轮

台下有抽鼻子的声音。

我们不是要歌颂战争。林默的声音放轻,像在说一个秘密,我们是要记住,那些在零下四十度的雪地里冻成冰雕的人,那些抱着炸药包冲向坦克的人,那些写了家书却没寄出去的人——他们用命换来的,是我们现在能站在这里,讨论未来的权利。

掌声如雷。

林默正要结束演讲,观众席后排突然传来小跑的脚步声。

扎着马尾的女孩喘着气冲上讲台,手里的白花还沾着露水。

她踮脚把花别在林默胸前,耳尖通红:我爷爷是志愿军,他走的时候说别把我忘了......她吸了吸鼻子,现在我知道,不会有人忘了。

白花的香气淡淡的,像极了烈士陵园里的野菊。

林默摸着胸前的花,突然听见怀表在讲台上轻响——是那种金属震颤的嗡鸣,像极了当年雪地里,战士们用冻僵的手指敲钢盔的声音。

当晚,林默回到博物馆特展区。

玻璃展柜里,李大海的破围巾、冰雕连战士的棉鞋、松骨峰阵地上的弹壳,在暖黄的射灯下泛着温柔的光。

他关了所有灯,只留展柜的灯,然后轻轻打开怀表。

这次,他看清了。

表盖内侧不再是零散的坐标点,而是一条流动的时间轴。长津湖的节点上飘着雪花,上甘岭的位置腾起硝烟,汉江阻击的标记旁,隐约能看见战士们用身体筑成的人桥。

林默伸出指尖,轻轻点在1952.10.14 上甘岭的刻度上。

一道暖光射出,投在展柜的玻璃上。

画面里,硝烟弥漫的阵地上,一个戴钢盔的战士正匍匐前进。

他后背的军装被弹片撕开,鲜血渗出来,在雪地上染出暗红的花。

林默凑近些,看见战士胸前的姓名牌——王铁柱,和博物馆仓库里那份上甘岭战役烈士名单上的某个名字重叠了。

同志......投影里的战士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林默,帮我看看,后方的玉米熟了没?

怀表一声合上。

林默猛地后退半步,撞在展柜上。

玻璃冷得刺骨,可他的手心里全是汗——那个战士的眼神,和李大海、和冰雕连的老张、和所有他见过的战士一样,带着点期待,带着点眷恋,像在说你来了,真好。

深夜的博物馆格外安静。

林默抱着怀表走上天台,黄浦江的风裹着水汽扑在脸上。

他望着对岸的灯火,万家灯火里有读书声、有炒菜香、有孩子的笑声——和他在投影里见过的,只有硝烟和冻僵的夜晚,截然不同。

你们的名字,不该只留在墓碑上。他对着风轻声说。

怀表突然在掌心发烫。

林默打开表盖,内侧新浮现出一行小字:1952.10.14 上甘岭 王铁柱。

字迹还没干透似的,泛着淡红,像用血写的。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光影从天际划过,像颗滑落的星。

林默抬头,隐约听见冲锋的号声在风里回荡——不是录音,不是记忆,是那种带着破音的、沙哑的、却能穿透一切的号声,像有人站在云端,吹响了那面他在松骨峰见过的、弹孔累累的军号。

他摸出手机,翻到博物馆工作群。

群里有条未读消息:林老师,市档案馆明天要整理抗美援朝旧档,需要文物修复师协助......

风掀起他的衣角。

怀表在掌心里跳得更急了,仿佛在说: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