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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你若战死,请代我守家国!

林默在笔记本上画下小五星的手顿了顿,笔尖在李长生三个字上洇开个浅墨点。

窗外的月光爬过他的手背,像七十五年前松骨峰的风,卷着雪粒子落进他骨缝里——那天在特展馆,李长生的声音撞进他心里时,他就知道这件事非做不可。

第二天清晨,他抱着档案袋站在市民政局门口。

玻璃门映出他泛青的眼尾,昨晚整理材料到三点,把爷爷当年的战地日记、李长生所在连队的原始花名册、三位幸存老兵的口述录音,还有装着断指布条的恒温盒,全收进了深棕色牛皮袋里。

补立烈士墓碑?窗口后的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指尖敲着林默递过去的材料,同志,不是我们不通人情,但按照规定,需要确认烈士身份的有效证明。

您这些......她翻到老兵口述记录那页,王大柱老人说李长生是三排七班的,可当年的战斗减员记录里没有这个名字。

林默喉结动了动,伸手按住装布条的盒子:这里面有他用断指写的血书。恒温盒打开时,冷意漫出来,褪色的粗布上誓与阵地共存亡六个字像要渗出血来。

工作人员凑近看,瞳孔突然缩了缩——在字最后一笔的褶皱里,两粒金黄的黄豆碎屑正粘在暗红的痕迹上。

这是李长生入伍前,他娘塞给他的炒黄豆。林默声音发紧,他妹妹李小花说,那年家里穷,就攒了半袋黄豆当他的盘缠。

布条上的血渗进豆屑,是因为他写誓书时,黄豆还揣在兜里。他又摸出手机,调出李小花颤抖着展示的老照片,这是他入伍前和光荣军属牌的合影,院墙上的砖纹和现在李小花家的完全吻合。

工作人员的手指在照片和血书间来回移动,忽然抬头:您这些材料......

我跑了三个月。林默打断她,去了河南信阳李长生的老家,找村里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核对当年参军名单;去了军事档案馆,查遍1950年长津湖战役后的松骨峰阻击战记录——三排七班全员阵亡,名单被战火毁了,但活下来的连长说过,七班有个总揣着炒黄豆的河南小子。他喉咙发涩,李小花说,她哥走的时候说等打了胜仗,给咱娘带袋新黄豆。

现在他娘没等到,但至少......

我明白。工作人员轻轻合上材料,我帮您提交审核。她抬头时,林默看见她眼眶泛红,其实上周就有个纪录片导演来问过类似的事,说有个战士用断指写血书......

林默攥紧档案袋的手松了松,想起苏晚昨晚在电话里说的成片过审了,手机屏幕这时亮起,是苏晚发来的消息:《号角长鸣》特别篇今晚八点上线,你准备好接电话吧。

审核结果来得比预想中快。

第七天下午,林默正在修复一件抗美援朝时期的军大衣,手机突然震动——民政局的短信:李长生烈士身份确认,墓碑将于下月十五日在松骨峰烈士陵园补立。

他猛地站起来,镊子掉在桌上。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他想起李小花那天捧着老照片说我哥要是知道......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期待的光。

纪录片上线那晚,林默在苏晚的剪辑室里守着。

电脑屏幕上,弹幕像潮水般涌来:断指不是博眼球,是刻进骨头里的信仰!李长生,我们记住了!苏晚的手机不停震动,李红梅举着平板喊:快看高校超话!

复旦、交大、同济都在组织红色信仰主题展,学生们说要复刻血书誓约!

林默盯着一条留言:以前觉得英雄离我很远,现在才懂,他们的名字就该刻在每块墓碑上,刻在每个中国人心里。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誓约印记·初阶在屏幕蓝光里泛着暖光,像有什么东西在表壳下流动。

立碑仪式那天,松骨峰下飘着细雪。

李小花穿着藏青棉袄,被韩雪搀着走到新碑前。

墓碑是青灰色的,李长生 河南信阳人 1930-1950几个字被红漆描得发亮。

老人的手悬在碑面上方,抖了三抖才轻轻按上去:哥,你手凉不凉?她跪下来,额头抵着碑座,娘走的时候,攥着你的旧军帽说长生该回家了......

林默站在人群后,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却觉得烫。

怀表在口袋里发烫,他摸出来,表盖内侧不知何时多了道金色纹路,像根细小的红绳,从1950.11 长津湖誓约印记·初阶。

林老师。刘子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举着相机的手在发抖,您看他们。林默转头,二十多个大学生举着自制的誓约牌站在雪地里,最前面的姑娘喊:李长生烈士,我们替您看这盛世家国!

三个月后,林默站在全国青年党员发展培训班的讲台上。

台下坐满了穿白衬衫的年轻人,前排有个扎马尾的姑娘,正攥着笔记本冲他笑——像极了当年在特展馆里,举着手机拍李长生照片的大学生。

信仰不是口号。林默望着台下,声音比想象中稳,是李长生断指写血书时,疼得咬破嘴唇也要把字最后一笔写直;是冰雕连战士冻成冰雕,手里还攥着上了膛的枪;是我爷爷回国后再也没穿过冬衣,说松骨峰的雪,够我记一辈子

掌声像浪一样涌来。

那个扎马尾的姑娘站起来,眼睛亮得像星子:我们该怎么传承这份信仰?

林默想起昨晚在博物馆,有个初中生踮着脚看李长生的展柜,小声对妈妈说:妈妈,我长大要当文物修复师,这样就能替烈士擦干净名字了。他笑了:去认真做好每一件小事。

给邻居奶奶送碗热粥,在工作中多担一份责任,甚至像李长生那样,在最艰难的时候,咬着牙把该做的事做完。

夜晚的展馆天台,林默靠在栏杆上。

城市的灯火像银河落进人间,他打开怀表,微光从表壳缝隙里渗出来,在表盘上投出模糊的影像——是松骨峰的山,是战壕里的篝火,是个戴歪军帽的青年,正往兜里揣炒黄豆。

你们的名字,不该只留在墓碑上。他对着夜风说。

表盖内侧突然泛起金光,一行新字缓缓浮现:1952.6.18 松骨峰。

林默屏住呼吸,那是另一段他没听过的战斗日期。

就在这时,展馆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响。

像风穿过铜管,像心跳撞着军号,像有人在七十三年前的战壕里,吹响了那声从未消散的集结号。

林默猛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