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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的投影仪连着1950 > 第302章 信仰不是口号,是血里开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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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信仰不是口号,是血里开出的花

林默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三秒,才按下刘桂芳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时,他正站在修复室窗前,秋阳把玻璃割成金斑,落在他捧着的旧照片上——照片里刘志强母亲的蓝布头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鬓角的白发。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沂蒙口音的女声,沙哑里裹着岁月的糙意。

刘阿姨,我是上海博物馆的林默。他清了清嗓子,关于您堂哥刘志强......

是来问我婶子的信吧?对方打断他,声音突然轻了,婶子走前攥着枕头说,等哪天有人来寻志强,就把缝在枕套里的东西给人家。

三天后,林默站在沂蒙山区的青石板巷口。

刘桂芳家的木门吱呀打开时,他看见老人怀里抱着个褪色的蓝布枕头,针脚细密的补丁像朵绽开的花。婶子亲手缝的。刘桂芳抚过枕套,指甲盖蹭到某处凸起,信就缝在这儿。

剪刀挑开线脚的瞬间,林默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泛黄的信纸抽出来时带着细碎棉絮,字迹因多次抚摸变得模糊,却仍能辨出颤抖的笔锋:志强啊,你走后,我把你的党证缝进枕头,夜里抱着它,就像你还在我身边。最后几个字洇成墨团,像是眼泪砸上去的。

婶子总说,党证是志强的魂。刘桂芳用袖口擦眼睛,后来我才懂,她不是守着一张纸,是守着......老人顿了顿,守着儿子活过的证据。

林默把信小心夹进文件袋时,袋角蹭到胸口的怀表。

金属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像有只温暖的手,轻轻覆在他心脏上。

回上海的高铁上,他把信拍给苏晚。

五分钟后,视频通话弹进来。

苏晚的脸占满屏幕,发梢还沾着片场的草屑:我刚和策展团队碰完!她身后的白板上写满关键词,信仰之墙四个字被红笔圈了三次,展区中央做面互动墙,刘志强的党证放最中间,旁边摆你刚拿到的这封信——她突然凑近镜头,还有他那件带弹孔的血衣残片,战友们签名的慰问信!

晓菲在写展板文案。李红梅的脑袋从苏晚旁边探进来,手里攥着半页纸,她刚才为他用生命守护信仰这句改了八版,现在正抱着《战地日志》查刘志强具体牺牲时间呢。

林默望着屏幕里乱作一团的团队,喉结动了动。

车窗外的秋山向后涌去,他想起投影里刘志强最后一次摸党证的动作——冻僵的手指从上衣口袋里掏了三次,才把那张皱巴巴的纸贴在胸口。

变故发生在布展前一周。

林默正蹲在展柜前调整党证的展灯角度,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烫。

是刘子阳发来的链接,标题刺得他眯起眼:《一场被过度包装的信仰秀:党证不过是张旧纸,我们在神化什么?

》。

李思远那伙人又搞事了。刘子阳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他昨天在直播里说现在年轻人连KpI都完不成,谁还信老掉牙的口号,评论区已经吵翻了。

修复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苏晚的羽绒服还挂着雨珠:我刚刷到视频!她把手机拍在桌上,画面里李思远跷着二郎腿,指尖敲着茶几,符号化宣传,分明是在偷换概念!

林默盯着手机里晃动的画面,耳边突然响起投影里的风雪声。

那时刘志强趴在冰面上,睫毛结着白霜,却还在呢喃:党证...得交给组织...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刘母,1950.9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继续布展。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起身时膝盖撞得展柜哐当响,刘志强的母亲抱着枕头睡了七十年,李长顺的娘等了一辈子平安信——他抓起桌上的信,纸张发出脆响,这些不是符号,是活人用命焐热的温度。

当晚十点,修复室的灯还亮着。

赵晓菲揉着发红的眼尾核对时间线,李红梅在给血衣残片做防潮处理,周晓明抱着笔记本电脑查当年的气象记录。

林默站在信仰之墙的设计图前,用红笔在刘母的信位置画了颗星。

手机在此时震动,备注杨建国的号码跳出来。

小林啊,我是老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听说你们在做红色记忆展?

我父亲当年也有本党证,他说那是比命还重的东西

林默握着手机走到窗边。

夜色里,博物馆的玻璃幕墙映着零星灯光,像缀了片星河。

杨建国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让人把赞助合同送过去,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让年轻人看看——老人的语气突然郑重,信仰不是口号,是有人真的用命去换。

挂掉电话时,怀表在他掌心发烫。

他借着月光细看,表面竟浮起一道微弱的红光,信仰印记·基础七个小字缓缓浮现,像被谁用金漆重新描过。

他把怀表贴在脸颊上,暖意顺着皮肤往心里钻,像是七十年前的风雪里,有人隔着岁月拍了拍他的肩。

开展前最后一天,林默站在空荡的展厅中央。信仰之墙的展柜已经装好,党证在玻璃下泛着陈旧的黄,刘母的信平展展躺在旁边,针脚的痕迹清晰可见。

同志,请记住我们的誓言。

声音从背后传来,像被风吹散的叹息。

林默猛地转身,只看见展柜里自己的倒影,怀表在他胸口微微发烫。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给信仰之墙镀了层银边,仿佛七十年前的星光,终于落进了今天的展厅。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苏晚发来的消息:明天的媒体通稿准备好了,观众预约已经破三万。

林默望着即将揭幕的展墙,忽然想起刘母信里最后那句被眼泪洇开的话——等哪天,有人能替我抱抱他。

此刻,展厅的灯光次第亮起,把每一件展品都照得温柔。

他知道,明天会有很多人来,替一位母亲,替所有母亲,抱抱那些从未被忘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