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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组已前往郊区搜集物资,后勤组到达后尽快清理尸体,傍晚先行组返回前完成任务。”

没有称谓,没有落款。

只有冰冷的命令。

如同在案板清点完待处理的牲畜后,随手写下的备忘录。

“清理.....尸体。”

她的唇无声地蠕动着,一遍一遍重复着纸上的话语。

每个字就像烧的滚烫的铁,烙在心口,刺进心肺。

原来……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路过,不是偶然的冲突。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彻底的消灭。

杀光所有人,占领这个据点,然后像处理垃圾一样。

命令后来者清理尸体。

她的避难所。

她的家!她的亲人!她的李梦!就这么……这么被当成需要“清理”的障碍物?!

苍白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喉咙深处发出野兽磨牙般的低吼。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焚尽一切的暴怒,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在她胸腔深处轰然爆发!

瞬间冲垮了所有哀伤!

竖瞳中的赤红,如同地狱之火般熊熊燃烧。

“嗤啦——!!!”

脆弱的纸张被撕成两半,然后是四片、八片、无数碎片。

纸屑混合着她指尖的鲜血和泪滴,纷纷飘扬下来。

落在焦黑的尸体,落在她的鞋尖。

落在血流成河的北城避难所。

“砰!”

她的拳带着无尽的愤怒砸向地面,石材在剧烈的震颤中留下凹陷,碎石四溅。

一下!又一下!

她狂暴的捶打着,沉闷如雷的巨响下,蛛网般的裂痕以她的拳头为中心,狰狞地蔓延开去。

竖瞳中燃烧的火焰,炙热而疯狂。

一寸寸扫过这片被死亡彻底浸泡的——“家”。

“我和你们.....”

“不——死——不——休!!”

——————

引擎的嗡鸣撕裂了避难所门前的寂静。

十几辆布满弹孔的改装车辆,如同钢铁鬣狗组成的群落,在门前那片街道上停了下来。

车轮压过一截焦黑的木块,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为首那辆越野车的车门猛地推开,一个光头男人钻了出来。

一双眼睛细小却异常锐利,如同淬了毒的针尖。

此刻他正贪婪地扫视着眼前这座巨大的“战利品”——北城避难所高耸的围墙,以及围墙后矗立的行政大楼。

他朝身后随意地招了招手,动作带着一种掌控者的漫不经心。

此起彼伏的车门开合声响起,数十道人影鱼贯而出。

半数人端着猎枪、霰弹、以及杂七杂八的枪支,而另一半则是拿着铲子,拖着灰色的箱体,沉重而笨拙,里面装满了消毒用的喷剂和药液。

“都打起精神来!检查每一个角落!天黑前完成任务!”男人的声音沙哑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是!”

周围的手下齐声回答,显然是一支训练配合多时的队伍。

他们沉默地朝着避难所内前行,脚步踏碎了北城最后的宁静,踩在粘稠的血和弹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

男人没有立刻加入搜索,而是站在原地双手叉腰,抬头凝视着行政大楼黑洞洞的窗口。

“哼!”一声冰冷的嗤笑。

“王海那废物,还真让人给掀下去了……废物利用罢了,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快意。

原先王海的武装还真是不容小觑,他们组织迟迟不敢动手。

现在真是天赐良机!

也不知道新的管理层是怎么赢的,这个新生的避难所弱的简直像片薄纸,一捅就破。

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快步走到他身边,眼神锐利凶悍。

背上斜挎着一支步枪,手里捏着一张颇为整洁的纸片。

“头,门口看见的。”

男人抬手接过,目光扫过那行娟秀却又刻意有些潦草的字迹。

上面写着:尽快清理,到棚户区看看,有惊喜。

“晓得了。”他皱着眉,将纸揉成一团,扔到脚下用力碾压,眼角带着一丝烦躁。

“老规矩。”

他和短发女人对视一眼,对方读懂了话里的含义。

女人露出森白的牙齿,贪婪地笑着。

“明白,找到那些好货,单独留下。”

她转身对着身后静待的几人挥手,眼神狠厉带着一种压迫。

“都给我搜仔细点!天黑前搜完大楼内所有物资!”

短发女带着七八个持枪的手下进入行政大楼,搜寻起他们要的“私货”来,这些都是她的心腹,不需要下达细节命令,也能懂这其中中饱私囊的操作。

光头则是带着剩余的几十名武装人员,向着棚户区进发,他心里对这所谓的“惊喜”可是抱着非常大的期待。

“外勤组那些冷血的王八蛋,居然晓得给老子留东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咒骂着那些屠夫,又指向剩余那些拿着铲子和药箱的人,让他们也抓紧跟上。

棚户区是尸体堆积最为密集的区域,也是“清理”工作的重点区域。

尸体被随意地堆叠、半掩在废墟,苍蝇群起群落,发出聒噪的嗡鸣。

空气充斥着血肉糜烂的恶臭、排泄物的骚味、尸体烧灼的怪味,各种气息浓郁的混杂着,光是闻上一口就快让人窒息。

“呕.....臭死了!”壮汉抓着铲子忍不住干呕,他实在是无法直面这股腥臭。

这些尸体堆积在一起很容易发生瘟疫和疾病,总是由他们这些后勤组玩命的清理,每次都干的让人心力交瘁,对精神、对生理都是种巨大的折磨。

“别逼逼了,天黑前干不完就等着挨干吧。”

一个小头目似得男人端着枪打量着四周,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复杂的棚户。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脚步顿住了。

他们的目光越过一片倒塌的窝棚,定格在不远处一片相对干净的土壤上。

那里,不知是谁,在遍地污秽中挖出了一个浅坑。

坑不大,只足够容纳一具蜷缩的焦黑残骸。

而此刻。

一个身影正孤零零地站在坑边。

用她单薄的背脊对着这群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