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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铁链发出刺耳摩擦。

上百感染者组成的“路障”,竟被这一扯,如早八地铁里的社畜般,猛地向着拖拽的方向踉跄了一步!

最前排的几十只猝不及防,纷纷站立不稳,成为第一批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压着一个,猛烈地朝着右侧倾倒!

宁芊双脚生根钉在路面!

身体下沉,她抓着铁链,一步一步、坚定地向着右侧的荒草迈去!

每一脚落下,灰尘都在这力道下震颤!

脖颈的肌肉绷得如同钢铁般分明,额角隐隐青筋浮现!

宁芊的眉头皱着,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挑战!

“我的……妈呀……这还是......”

惊讶的话语刚出口一半,女人便立刻捂住了嘴,死死盯着那匪夷所思的背影。

宁芊拽着铁链,硬生生拖动百只嘶吼的感染者,一点一点地将其扯离公路中心!

她纵身一跃,跳进了公路右侧的荒草丛中!

扑通!

扑通!扑通……!

在她身后,被这股惯性牵扯的感染者们,一个接一个、连绵不断地从边缘跌落,砸进那片枯草!

骨裂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当最后几只被拴住的感染者,连同那锁链一起,消失在公路边缘、滚入深处后。

旁边的草丛猛地一阵晃动!

嗖!

一道矫健的身影轻松翻身上路,正是宁芊。

她拍了拍手上沾染的草屑,朝着众人小跑过来,脸上带着轻松,在正午的日光下挥手。

“搞定!”她停在众人前,语气轻描淡写,“Easy!”

秦溪笑着摇头,从车里拿出一瓶乌龙茶,抬手扔给她。

“辛苦了小芊!”

她亲昵地拍了拍宁芊的肩膀,“你这臂力不去耕田可惜了,效率肯定比牛高!”

宁芊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甘露般的液体滋润喉咙。

她傻傻地笑了笑,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并没有说什么。

“好啦!”秦溪看着畅通的公路,脸上露出满意,“障碍清除!上车!准备出发!”

众人纷纷应和,准备各自走向车辆。

就在这时——

“等下。”

一个声音响起,压过了引擎的低鸣。

所有人齐齐停下动作,回身看向宁芊。

秦溪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扶梯,手把着车门,“怎么了小芊?”

宁芊走到林馨身旁,温柔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住。

她看着自己手上缠绕的布料,无奈把手收了回去,转而拿起了林馨怀中的黑刀。

她将喝剩的半瓶乌龙茶递给林馨,抬起手,刀鞘指向右侧荒原的深处——

那里是几栋在荒草中若隐若现的矮房。

“我刚到公路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辆越野车上,除了尸体,没有任何物资。”

她目光锐利地眯起,“我怀疑他们应该就住在附近,而且大概率就是那些民房,离开之前可以过去看看,万一有物资。”

秦溪顺着刀鞘的方向望去。越过起伏的荒草,依稀分辨出一两栋低矮的轮廓。

枯黄的海,蛰伏着两块礁石。

“行!”秦溪点头,“我跟你去吧!再叫上老张和昔侩,”她指了指正在装最后一批枪支的两人,“万一真找到东西,人多也好搬。”

她转身就朝着老张的方向喊了一声,做了个手势。

两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跑回房车,迅速拿起武器。

宁芊却走近了几步,眉头微皱,目光扫视着四周那片寂静到心慌的荒原。

她再度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对秦溪说,“你别去了,留在这里看着,这毕竟是公路上,太显眼了,万一……在我离开的这点时间里,有点什么事,我怕小馨她们应付不来。”

秦溪回头看了看身后,林馨正抓着乌龙茶的瓶,沈之扛着球棍站在旁边,李倩和小灵在越野车旁整理登记枪械。

秦溪琢磨了一下,“不至于吧?看着也不远,来回几步路,撑死了二十分钟,真要有事,我们第一时间回来也来得及。”

她凑近,用手背安抚意味地轻轻拍了拍宁芊的肩膀。

“别小看你的小情人,人家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再说沈之不是也在吗?实在不行,她们锁好车门,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推着宁芊就往荒草丛中走去。

老张和昔侩也拎着枪小跑着跟了上来。

宁芊拗不过秦溪的推搡,但刚走出十几米穿过荒草时,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摇曳的草杆间,露出林馨那小小的、挥手的身影。

“有事直接喊!我听得到!”

声音穿透荒草,清晰传递,“把车门都关紧了!不许瞎溜达!!听到了吗?!”

“知道啦——!”

娇小的脸在草叶间闪过了一瞬,带着甜甜的笑容,“你们也要小心!快点回来!”

宁芊看着她明媚的笑,心中仍有不安,但秦溪的催促再次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上步伐,和几人并肩踏入了这片未知的荒草。

“行啦,大保镖。”秦溪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拨开前方茂密的草,“我们快去快回。”

几人沉默地在草海中穿行。

脚下的土地凹凸,干燥的杆摩擦着手臂。

数百米的距离在谨慎的步行下有些漫长,终于,房子的轮廓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她们走到了。

眼前两栋破旧的砖房,孤零零地矗立。

左边是一栋低矮的平房,只有一层,红砖裸露着,不少地方已经剥落。

一扇斑驳的木门掩着,门断裂的痕上甚至冒出了几根草芽。

上面门锁的位置,简单地挂着一根铁链,象征性地拴着。

右边则是一栋相对气派的三层小洋楼。

不高,大概也就十米出头,但与平房比起来鹤立鸡群。

屋顶盖着红瓦,外墙刷着白料,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底下灰黄的底色。

二层的位置,有一个外置的露天阳台,玻璃移门敞开着,站在底下看去,像一张沉默的口。

两栋房子周围,大约五米内,荒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露出土壤,显然是被刻意维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