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王，你得教我几道术法。”
“我技能栏里就一个超级凝水诀，这点本事，怕是走不出十里地就得掉头。”
周正一方面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冒险，另一方面，也是想给王携找点事做，分散那积压在心头的沉重。
“也好。”
“我便先传你五行基础术法。”
“五行基础？”
周正一听，兴致先减了三分。
“老王，咱能来点高级的吗？比如什么掌心雷啊，什么流星火雨啊，什么万剑归宗啊！”
“听着就牛逼，报出名号就能吓退三分的那种。”
“你看看猎妖队那些修士，掌握了几手高阶术法，就自号烈焰剑尊、玄冰仙子，到我这儿了就成了五行基础真人了？”
“这也没比水球真人好听到哪儿去啊。”
王携叹了口气，还是耐心解释道。
“你所言高阶术法，无非是灵力运转更为繁复，对神识要求更高，其本质，仍是建立在对基础灵力调用精微程度之上。”
“寻常斗法胜负，七分在境界修为，两分在功法法宝，临机应变占半分，剩余半分，才是术法优劣，些许特异术法或能增益几分，然绝非常例。”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你我所修乃阴阳灵力，可演化五行，由此入手，正可体悟五行生克转化之妙，于你理解自身力量，日后推演更高阶的阴阳术法，皆有裨益。”
周正撇撇嘴，理解归理解，向往酷炫拉风技能的心是挡不住的。
“行吧行吧，那就从这五行基础开始……不过说好了，等我把基础打牢了，你得教我帅的。”
“可。”
周正虽然嘴上嫌弃，但学起来却毫不含糊。
他那抽象的思维模式，再加有功法理论打底，往往王携讲解一遍，他就能理解个七七八八，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老王，这火球术凝聚火灵力时，能不能不追求瞬间爆发，而是让它内部维持一个不稳定的平衡，丢出去碰到东西再炸，伤害是不是更高？”
“凝水诀的本质是聚集水灵气，那能不能反向操作，抽干一小片区域的水汽，让对手口干舌燥施法不畅？或者给敌人体内来一下？”
“地刺术从下往上戳，能不能控制它斜着冒出来，或者连续冒好几根形成陷阱？”
随着周正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王携的讲解不得不暂停下来，与周正讨论改良术法的办法。
理论学完，便是实践。
次日一早，周正便离开了青草涧。
他记得石岚提过，往东十里有一处荒芜的山沟。
“好了，老王，先从哪个开始？火球术怎么样？感觉比较有气势。”
“随你，静心凝神，意随法动。”
周正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火球术的法诀，调动丹田内黑白灵旋。一缕精纯的灵力被分离出来，在他意念引导下，循着特定经脉流转至指尖。
“嘿！”
他低喝一声，掐动法诀。
一团拳头大小的橘红色火苗在他指尖成型，晃悠了两下，噗嗤一声熄灭了。
周正：“……”
王携：“灵力输出不稳，神识牵引过于急躁。意守指尖，观想其形，再试。”
周正老脸一红，收敛心神，再次尝试。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在第五次尝试时，一个巨型火球成功凝聚。
周正心中得意，随手一挥，火球呼啸着飞出，撞在远处一块岩石上，火球炸开，碎石飞溅。
“哈哈！我果然是天才！”
然而没等他高兴多久，就感觉体内灵力少了一小截。
“正常，初学乍练，灵力多有浪费，勤加练习，自会改善。”
王携适时送上鼓励。
或许是阴阳灵力品质极高，又或许是周正悟性确实不凡，他掌握这些基础术法的速度快得惊人。
一旦熟练，周正那不安分的搞事灵魂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老王，你看！先来个流沙术陷住他脚，再接个地刺术从屁股下面戳出来，酸爽！”
“嘿，这招怎么样？用御风诀卷起尘土迷他眼，然后火球术糊脸！”
当他第一次成功使出风火组合技时，看着那借助风势威力倍增的巨大火球将远处一小片树林化为灰烬。
周正叉腰大喊：“哈哈哈！尔等渣渣，在你周瑜爷爷面前，还不灰飞烟灭。”
识海中的王携：“……”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
“周瑜……爷爷？是你长辈？”
“呃……”
周正打了个哈哈。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打中路清线很猛就是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组合技威力够劲啊。”
周正的组合技虽然很猛，但是耗蓝也快，往往几轮组合技下来，他就感觉丹田内的灵旋转速都慢了几分，整个人像是被掏空。
每到晨昏之时，他都会把正在温养魂光的王携摇起来。
“老王别睡了，起来干活。没蓝了，快，该引气充电了。”
王携被他闹得无法，只得配合他，两人共同运转阴阳造化诀，接引阴阳二气，补充消耗。
如此循环往复……
连续好几天，周正都是早出晚归，却每次都空手回到青草涧。
这下连老凿子都看不下去了。
“小子！你天天往外跑，是去干啥了？”
“出去这么多天，连只最普通的五彩灵鸡都逮不回来，你那请酒的灵石，真就打水漂了？”
周正闻言也不恼，乐呵呵地道。
“凿爷，急啥？我这是在磨刀呢！等我这刀磨快了，别说五彩灵鸡，就是铁皮山猪，也得乖乖躺下。”
老凿子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嘟囔道：“神神叨叨的……别是脑子坏了吧。”
术法练习渐入佳境后，王携的教学进入了斗法经验传授阶段。
“周正，斗法之要，首重一个察字。”
“需眼耳神识，三者合一。”
“察什么？”
“一察对手实力境界灵力属相，如此，你方能知悉该用几分力。”
“若对手远逊于你，便不必全力施为，需留有余力，防备变故。”
“若对手远强于你，则一出手便需是雷霆之势，只求阻敌片刻，争得一线逃生之机。”
“纠缠游斗，于弱者而言，多为取死之道。”
周正点点头，这道理他懂，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拼死一搏。
“二察对手行功路线与灵力运转。”
王携继续道。
“但凡术法，必依特定行功路线，你若能洞察其灵力流转关窍，或可寻隙而入，以巧力破之，此需极佳的眼力与对阵功法运行的深刻理解。”
“三察对手指诀咒印。”
“不同术法，其指诀变化皆有定势。”
“若能提前预判对手所欲施展之术，便可抢占先机，以相克之术应对。”
王携结合自己经验，以及玄天宗浩如烟海的典籍记载，将各种常见情况的应对策略一一剖析。
他模拟出不同流派的假想敌，与周正在识海中展开一场场无声的攻防推演。
“你这风火组合，准备时间过长，对手若身法迅捷或擅长防御反击，你术未成，便已受制。”
“一味追求威力，忽略自身防护，若遇偷袭或范围攻击，如何自处？”
“灵力属性单一，易被克制，需灵活转换，示敌以弱，攻其不备。”
王携的指点，将周正那凭着一股机灵劲瞎琢磨的战斗风格，逐渐引向更狡猾的方向。
理论结合实践，周正在山沟里的破坏……不，是练习，更加有的放矢。
这一日，周正站在沟底，看着仿佛被一群妖兽反复蹂躏过的山沟。
他猛地对着空旷的山谷，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落下，对王携说道。
“感觉怎么样？哥们儿我这算是……毕业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