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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队伍启程回京时,胤禛背后的箭伤已然收口,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新肉痕,这恢复速度快得让随行的张太医啧啧称奇,捋着胡须连连感叹四阿哥年轻底子好,只有胤禛和清仪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眼底藏着彼此才懂的秘密。

回府后的日子,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光,与从前截然不同了。最大的变化,体现在胤禛身上,他不再像刚重生时那样,带着近乎笨拙的急切和补偿心态,一股脑地将金银珠玉、绫罗绸缎往清仪的正院里塞,也不再有事没事就黏在她身边,仿佛一错眼她就会消失。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块被温润水流打磨过的玉石,褪去了焦躁的外壳,露出了内里沉稳可靠的光华,他对她的好,从盲目堆砌变成了精准投喂。

这日午后,胤禛从外面办事回来,便径直来了正院,他手里没拿什么锦盒礼单,反而揣着个小布包。清仪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古籍,阳光透过窗棂,在她周身勾勒出安静的光晕。

胤禛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那小布包放在榻几上,推到她手边。

“回来了?”清仪从书卷上抬起眼,目光落在那不起眼的布包上。

“嗯,”胤禛端起她手边喝了一半的温茶,很自然地喝了一口,才道,“今日在外面偶然得了一卷残本,瞧着纸张古旧,像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了,我也不懂这些,只觉得或许对你有用,就带了回来,你看看?”

他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顺手带回了件小玩意。清仪放下手中的书,拿起那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卷用丝线系着的陈旧书简,边缘有些破损,字迹也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模糊。她指尖轻轻拂过简片,一缕极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古老气息萦绕其上,这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功法秘籍,但这份历经岁月沉淀的古意,对她感悟此界残留的道韵法则,聊胜于无。

更重要的是他这份心,他不再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是开始真正留意她可能需要什么,甚至不介意暴露自己在这个领域的无知。

“有心了。”清仪点了点头,将书简小心收好,看向他,“这上面的内容虽常见,但承载的时光本身,自有其意义。”

胤禛见她收下,眉眼立刻舒展开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你觉得有用就好。”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好奇宝宝似的探询,“那个你平日打坐修炼,是不是需要特别安静,不能被人打扰?要不我把前院书房旁边那个小屋子收拾出来,给你做静室?保证绝对清静,连只蚊子飞过去都能听见响动!”

清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有些想笑,她修行千年,早已能做到心外无物,寻常动静根本影响不了她,但看着他这般积极地想要为她创造最佳环境,那点解释的话便咽了回去。

“不必如此麻烦,”她语气缓和,“在哪儿都一样。”她目光落在他肩上,虽然伤口愈合,但筋骨气血的损伤还需温养,“你坐过来些。”

胤禛立刻听话地挪近了些,清仪伸出手,指尖泛起一层淡不可见的柔和白光,轻轻虚按在他受伤的肩胛位置,一股温煦平和的暖流,如同春日阳光,缓缓渗入他的肌肤,流向受损的经络和隐隐作痛的骨骼。

胤禛舒服地喟叹一声,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比任何汤药按摩都来得有效,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舒缓,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滋养和安抚,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灵力理疗,甚至有点上瘾。

“嘶!这里好像还有点酸胀。”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指挥起来,微微调整了下坐姿,把感觉最不舒服的地方往她手边凑。

清仪从善如流,灵力微调,精准地覆盖住他指出的区域。她如今做这些事,早已没了最初的刻意和避讳,自然得如同呼吸,既然他已知晓,并且全然接受,她又何必再藏着掖着?

“力度可以再重一点点。”胤禛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清仪瞥了他一眼,手下灵力稍稍加重。

“对对对,就是这个力道!”胤禛满足地哼哼,像只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大猫,“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扎针推拿舒服多了!福晋,你这手艺,不开个医馆真是可惜了。”

“贫嘴。”清仪收回手,灵力滋养恰到好处,过犹不及。

胤禛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那股萦绕不去的沉滞酸痛感确实轻了不少,浑身都轻松起来。他笑嘻嘻地凑近:“我说真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清仪懒得理他这偶尔抽风的甜言蜜语,拿起刚才那卷旧书简,指尖感受着上面粗糙的纹理和岁月的气息。

胤禛也不闹她,自顾自地拿起她之前看的那本古籍,瞧了瞧封面,他挑了挑眉,也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虽然他看不太懂里面那些天性人也、人心机也之类的玄奥句子,但他看得认真,偶尔还会指着某个词句问她:“清仪,这个‘食其时,百骸理’是什么意思?是说吃东西要按时辰吗?”

清仪从书卷中抬眸,见他真的在认真看,便放下手中的简片,简单地解释道:“大致可如此理解,更深一层,是言修行当契合天时地利,把握契机。”

“哦。”胤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指着另一处,“那这个呢?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清仪便又耐心地解释几句。

阳光暖暖地照进室内,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两人并肩坐在窗边软榻上,一个耐心讲解着玄妙道法,一个努力理解着凡俗之外的智慧,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没有旖旎的亲昵,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宁静在缓缓流淌。他不再将她视为需要小心供奉的仙子,而是可以交流探讨的同道;她也不再将他完全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开始尝试让他触碰和理解她领域的边缘。

苏培盛端着刚沏好的新茶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脚步下意识地放得更轻,几乎踮着脚尖将茶盏放在榻几上,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守在门外,苏培盛对着同样候着的张嬷嬷和其他几个大丫鬟,脸上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欣慰的笑容,压低声音道:“瞧见没?咱们爷和福晋如今这样儿真好。”

张嬷嬷也笑着点头,小声道:“可不是嘛!从前爷对福晋也好,但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似的。现在……啧,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像是真正成了一家人,心贴得特别近。”

几个大丫鬟也纷纷掩嘴轻笑,眼神交流间都是了然,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感受最明显,爷和福晋之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更深层次的羁绊与默契,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似乎都能明白对方想什么,那种自然流露的亲密和信任,比任何刻意的恩爱都更让人动容。

苏培盛回头又望了一眼室内那和谐温馨的背影,心里美滋滋地想:看来府里很快又要有大喜事咯!说不定明年这时候,就能添个小阿哥或者小格格了!

他轻轻带上房门,将这一室的静谧与温暖,牢牢地守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