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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发难的效果立竿见影,八阿哥胤禩被罚闭门思过,揆叙、哈尔敏、陶德三人下了大狱,八爷党如同被当头棒喝,一时间人心惶惶,但胤禛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反而趁着对手阵脚大乱、胤禩被禁足的宝贵时机,开始了更加凌厉的攻势。

接下来的几日,雍郡王仿佛成了都察院的编外御史,弹劾的奏章一道接一道地往御前送,今天参八爷党某个门人在地方上欺压良善,明天揭发另一个在吏部考核中徇私舞弊,后天又抛出某个与哈尔敏过往甚密、在工程中偷工减料的官员罪证。

这些罪名或大或小,但每一条都证据扎实,时间地点人物清晰,根本不容抵赖,更妙的是,胤禛弹劾的对象,并非全是八爷党的核心,许多是外围的、摇摆不定的官员,这一手精准打击,既持续削弱着八爷党的整体实力和威信,又像是在他们周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让那些原本依附、或有意投靠的人心生寒意,裹足不前。

与此同时,胤禛与胤祥联手,开始不动声色地安插人手,户部、刑部、甚至步军统领衙门,几个因八爷党官员落马而空出来的关键职位,很快便被他们信得过的、或者至少是立场中立、能力尚可的人顶了上去。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仿佛早有预案,让那些想趁机塞自己人的其他势力都措手不及。

“四哥,您是没看见,今儿个我去兵部衙门,那几个平时眼高于顶的家伙,见了我都绕着走,客气得跟什么似的!”胤祥坐在雍郡王府的书房里,端着茶杯,笑得见牙不见眼。

胤禛正在看一份吏部呈报的候补官员名单,闻言头也没抬,只淡淡道:“墙倒众人推,世态炎凉罢了。十三弟,名单上这几个人,你回头再仔细查查底细。”他用朱笔在几个名字上轻轻一圈。

“嗻,弟弟明白。”胤祥凑过去看了看,心领神会,四哥这是要确保每个关键位置放上去的人,都必须是干干净净,能真正办事的。

苏培盛轻手轻脚地进来添茶,脸上堆满了与有荣焉的笑:“主子爷,十三爷,刚得的消息,那个之前总跟哈尔敏大人唱双簧的营造司郎中,今儿一早自己上了请罪的折子,请求外放了!”

胤禛这才放下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算他识相。”

他这套组合拳下来,展现出的不仅是搜集罪证的能力,更是对朝局人事精准的洞察力和狠辣的决断力。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将八爷党逼得节节败退,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朝臣们都不是傻子,眼看着八爷党势颓,而雍郡王手段老辣,圣眷日隆,这风向,不知不觉就开始偏了。

与前院的刀光剑影、运筹帷幄相比,正院则是一派岁月静好。

清仪这几日除了固定的修炼和翻阅胤禛不断搜罗来的杂书,又多了一项日常,检查并维护那个笼罩着前院书房及寝殿区域的净心阵。

这阵法虽是她随手布下,但效果卓着,不仅能将外界一切试图侵扰胤禛心神的邪秽之气隔绝在外,更能潜移默化地滋养阵内之人的神魂,使其心思澄明,精神专注。

胤禛对此感受最深,无论前朝争斗如何激烈,事务如何繁杂,只要一回到王府,踏入这阵法范围,那些纷扰杂念便如同被一层无形的滤网涤荡干净,头脑变得异常清醒,思绪运转也格外流畅,许多在白日里因情绪或外界干扰而未能察觉的细节、未曾想通的关窍,往往在回到这方天地后,豁然开朗。

这晚,胤禛带着一身疲惫从外面回来,眉宇间还残留着与人周旋后的冷厉,可一脚踏进正院,那股熟悉的清宁祥和气息便包裹上来,如同最温柔的手,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涤净了他心头的尘埃。

他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清仪正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块颜色深沉的墨玉把玩,感受到他进来,抬眸看了一眼:“回来了?气息比昨日平稳些。”

胤禛走过去,很自然地将她手中的墨玉拿开,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捂着,然后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她身边的软垫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有夫人这座净心大阵在,爷便是想不平稳也难。”

他将头靠在她肩侧,闭着眼,像只终于归巢休憩的猛兽,语气带着浓浓的依赖:“今日又在朝上跟那帮老狐狸扯皮了半天,若非回来能得这片清净,爷怕是要少活十年。”

清仪任由他靠着,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逐渐平和下来的气息,淡淡道:“阵法不过是辅助,是你自己心志坚定。”

“那不一样。”胤禛睁开眼,侧头看她,灯光下她清冷的侧脸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让他心头发软,“没有你这阵法护着,爷在前朝与人斗法,难免会被那些污糟事乱了心神,说不定就会行差踏错。可现在,”他嘴角扬起,带着点小得意,“爷心如明镜,看得比谁都清楚,自然步步都能踩在点子上。”

他想起今日在御前,他条理清晰地反驳某个试图为八爷党开脱的老臣时,皇阿玛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赞许,这其中,岂能说没有清仪这净心阵的功劳?

“说起来,爷这次能打得八爷党措手不及,夫人当居首功。”胤禛坐直了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开始日常讨赏,“夫人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爷如今心情好,什么都答应!”

清仪睨了他一眼,对他这种顺杆爬的行为早已习惯:“把你那库房里新得的几块有水气的玉石给我便是。”她最近对蕴含水灵之气的物件有些兴趣。

“就这?”胤禛挑眉,显然觉得这奖励太轻了,“那些石头本来就是给你的,不算,换一个!”

清仪有些无奈:“那便泡壶安神茶来吧。”她确实有点想喝他上次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带着淡淡灵植清香的茶叶。

胤禛这才满意了,立刻扬声吩咐外间的苏培盛去准备,他重新靠回清仪身边,拉着她的手,低笑着说起朝堂上的一些趣事,哪些官员见风使舵开始向他示好,哪些人死鸭子嘴硬还在硬撑,语气轻松,带着掌控局面的从容。

清仪安静地听着,偶尔在他过于得意时,泼点小小的冷水:“树大招风,谨言慎行。”

“爷知道。”胤禛收紧握着她的手,凤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但该亮爪子的时候,也绝不能手软,夫人放心,爷心里有数。”

烛火摇曳,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墙上,前朝的风云诡谲,似乎都被隔绝在这片由净心阵守护的宁静小院之外。

几日后,连苏培盛都能明显感觉到不同了。他跟着胤禛出门,发现路上遇到的官员,无论品级高低,对自家王爷的态度都愈发恭敬,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以往那些若有若无投向八爷府的目光,如今更多地聚焦在了雍郡王府。

“主子爷,奴才瞧着,这朝堂的风向,可是彻底转到咱们这边来了!”苏培盛趁着给胤禛更衣的机会,喜滋滋地低声禀报。

胤禛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镜中的人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势。他淡淡嗯了一声,并无太多意外之色,步步为营,苦心经营,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知道,经此一役,他在皇阿玛心中的分量,在朝臣眼中的地位,都已不可同日而语,八爷党遭受重创,短期内难以恢复元气,而这,仅仅是他夺嫡之路上的一个开始。

他整理好衣袍,转身向外走去,脚步沉稳有力,接下来,该去看看他的首功之臣又在研究什么新奇的石头了。

朝堂风向,已明显偏向了这位日渐显露出峥嵘头角的雍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