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白承南下意识腾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扫清周围杂兵，持剑把姜凡护在身后，一双眸子里杀气逼人。
“姜兄，小心！”
“谁敢伤我哥哥？”
金虎像一头人形凶兽，狂性大发，直接举着两具尸体，挡在了最前方。
白承南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金虎居然并没有比他慢多少。
现场的局势，急转直下，靖安司一众好手，皆快速解决战斗，朝着姜凡身边奔来。
举目望去，远处，一队番邦使团浩浩荡荡而来。
金戈铁马，旌旗招展，绣着狼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正中一架镶金嵌玉的凤辇上，坐着一位身着雪白狼裘的少女，她眉眼如画，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大乾真是越来越不行了！难怪被我王师打得节节败退。”九公主耶律瑶轻摇团扇，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你们看，这大乾的官员居然在皇城外厮杀，成何体统？”
“哈哈，女人当国，牝鸡司晨，早该如此。”
“依我看啊，和谈就是个错误，咱们直接打过来才是王道。”
“瞧瞧这些乾狗，对外软弱无能，对内倒是重拳出击，真是耗子扛枪，窝里横！”
“……”
此起彼伏的嘲讽声，如重锤般砸在姜凡心头。
他早就听说潼关战事陷入了相持阶段，突厥使团将要来和谈，却没想到他们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而且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皇都后方。
沿途守将都在做什么？难道都瞎了眼吗？这么大的阵仗，居然没人第一时间来禀报，简直逆天！
“少帅，还认得我吗？”九公主笑靥如花，一双明眸直直地盯着姜凡。
姜凡皱眉打量着她，“你是？”
“贵人多忘事啊。”耶律瑶轻叹一声，声音却带着几分挑衅，“当年你白衣银枪，在贺兰山追杀我和父兄三日三夜，是何等的英雄气概？那一枪若不是偏了三分，今日坐在这里的，恐怕就是别人了。”
一员突厥大将拍马而出，声如洪钟，“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我们突厥的九公主！”
白承南在姜凡耳边低语，“耶律瑶，突厥可汗最宠爱的女儿，十二岁就带兵征战，有‘草原明珠’之称。据说她精通兵法，曾在通古斯一战中大败罗刹骑兵。”
姜凡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漫天黄沙中，一个红衣少女策马狂奔，他银枪直刺，却在最后一刻偏了方向，被赶来的突厥援军救走。
那双阴狠毒辣的眼神，至今都记忆犹新！
原来是她！
“真没想到，当年的小屁孩，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姜凡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真可惜！当初那一枪，本该刺穿你的咽喉。”
“本公主也没想到，当年那位纵横天下，战无不胜的无双少帅，居然会被贬进净秽司，掏了六年大粪！”
耶律瑶轻笑，眼中满是嘲讽，“现在后悔了吗？当年没听我父王的话起义，掌控北境，要不然，哪有我们突厥人什么事？”
“而你，将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镇北王！何必，有此屈辱？！”
“呼……”
身后，原龙骧军旧部的人，一阵呼吸急促，九公主所言，又何尝不是他们当中某些人当年的建议？
可少帅当时一意孤行，非要进京面圣……这样，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往事不可追，你番邦小女，又岂会懂我大乾之大义呢？”姜凡沉声，目光中闪过一道阴鸷，“若公主想损我道心，大可不必。”
“救，救命啊！”这时，孙永群连滚带爬地扑到凤辇前，官袍上沾满了尘土，“公主救命！姜凡他要杀我！”
“哦？”耶律瑶挑眉，玩味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孙永群。
“你有什么用？本公主凭什么要救你？”
“公主，下官乃是大乾兵部给事中孙永群！”孙永群急切地说道，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姜凡此子，绝不能留！”
“他如今重掌兵权，若让他得势，必成突厥心腹大患！下官愿献上大乾边防机密，只求公主庇护！”
“哦？兵部给事中？这么说，你是大乾专门监察兵部的监察官？”耶律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有趣，真是有趣！”
“阿里葛，这人，本公主保下了！正式封他为随行使者。”耶律瑶看向方才那位突厥猛将，嘱咐道，“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敢伤我大突厥使者，视作拒绝和谈，开战挑衅，当场格杀！”阿里葛高声怒吼。
“好嚣张的突厥人！”快嘴刘紧咬牙关，眸中熊熊烈火燃烧，“搞了半天，白忙活了？”
“呵！”姜凡冷笑，无奈摇头，“你有几十万兵马，你比她还嚣张！”
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谢，谢主隆恩！”
孙永群兴奋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自即日起，微臣就是九公主的一条狗，今生今世，永远效忠殿下，为我大突厥帝国一统天下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
“哈哈哈……”突厥使团的人，看他这般模样，哄堂大笑，满是嘲讽与轻视的眼神。
“桀桀桀……”孙永群倒也不恼火，只觉得能取悦他们是自己的荣幸。
“姜凡小儿，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有本事杀啊！”他故意将脖子伸得老长，反复横跳挑衅，“还有你们……我呸！气死你们！”
“咔嚓！”白承南长剑嗡鸣，却在尽力保持克制。
“你这狗汉奸，早晚被人玩死！”快嘴刘大骂道。
“呵！”此时，耶律瑶看向姜凡，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少帅，你们大乾女帝如此刻薄，连兵部监察这样的重要官员都投奔于我，你说，你保她江山，又有何用？”
“再想想你这六年来的遭遇，女帝猜忌，家族背叛，不如投靠我突厥？做我的驸马，岂不比在这受气快活？”
姜凡语气冰冷，“公主说笑了！姜某宁愿死，也不会与蛮夷为伍。”
耶律瑶脸色骤变，手中的团扇“啪”地合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真当自己还是当年的无双少帅吗？”
她猛地挥手，突厥侍卫立即将姜凡等人团团围住，弯刀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
“今日，本公主偏要挫挫你的锐气！”耶律瑶灵眸一凝，寒声道，“跪下！”
“否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