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是上过战场的。
可看着姜凡如今身上那血肉模糊的一幕，还是被深深震撼。
脱他那件蓝色粗布短打，就像是在剥他的皮一样。
“呜呜呜……”
旁边，几个胆小的丫鬟都已经吓哭了。
每剥离一点，姜璃的心就跟着抽痛几分，她双眸通红，玉手颤抖，难以想象，他这六年来，都经历了什么？
“大小姐，大少爷到底怎么熬过来的？太惨了！”
“是啊，但凡换了个人，怕是早就死了。”
“我还从未见过世界上有这么坚强的人。”
“……”
沐浴更衣，本来最多一刻钟就能搞定。
可姜凡此等状态，姜璃和几名丫鬟，愣是小心翼翼处理了一个时辰。
太医姗姗来迟，见到他满身伤口，还以为房间里的，是一具尸体。
可怜姜凡忍着剧痛，还得继续装下去。
“不愧是当年的无双少帅，此等毅力，放眼天下，绝无仅有。”
老太医拿出了各种瓶瓶罐罐，为他擦拭伤口，处理脓疮。
全程，姜璃就在旁边看着，美眸之中，泪水汹涌不断。
“秦太医，我弟弟他……”
“他本该死了，不知为何，居然还活着。”秦太医倒是直言不讳，直到处理完所有的伤口，他才停下来擦了把汗，“在净秽司那种地方，受这种严重的伤，光是伤口感染，就可以要他命十回。”
“可不知为何，大少爷虽然伤重，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就连脉象也没什么异常，除了比较虚弱之外。”
“那他……以后，还能握得起银枪吗？”
姜璃一字一顿，甚至都不敢面对自己的问题，“他可是百年难遇的军事天才，如果就这样倒下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握枪？大小姐，您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秦太医苦笑道，“以他现在的情况，能活下来，做个普通人，生活能够自理，就是最大的福报了。”
“练武？杀敌？绝无可能！”
“难道……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姜璃实在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的机会，“凡弟，他……”
“没有，反正，我们太医院没有那种手段。”秦太医一脸惋惜之色，“天妒英才啊！”
姜璃的精神有点恍惚，帅府打算将他接回来，是有目的。
如果他真的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那接他回来的意义何在？
武功难以恢复就算了，要是连出谋划策都做不到，他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无双少帅会沦落成这样子
“老太医，那你可知，他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吗？”
“长期殴打。”
“殴打？”
姜璃嘴角微微一颤，目光阴森可怕，“谁这么大胆子，敢殴打我们帅府的人？难道，就没人管吗？”
“大小姐，你看他，旧伤之上添着新伤，断骨之处，还有断骨，很明显，对方就是要故意折磨他，目的不纯！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殴打，而是……”
一语至此，秦太医深知自己言多必失，只好闭嘴。
“想要彻底医好这个身子，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大小姐还是节哀吧！”
“我知道了。”
姜璃背过身，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来人啊，送太医！”
“是！”
“陆管家何在？”
片刻之后，陆管家火急火燎地赶来，擦着满头大汗，“大小姐，何事？”
“去调查一下，凡弟六年掏粪生涯，都有谁伤害过他？”
“这……”
“凡伤我弟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