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尚可行。
若杀一群鸡呢?那只猴,还敢不听话?
可现实,往往比小说,更有戏剧性。
“好大的胆子,谁敢私闯净秽司行凶?”忽然间,有大批军士赶到,他们那打扮,一看就是御林军。
而率军之人,姜凡还认识。
正是那日跟着秦凤翎作威作福的卫兵队长,左山雕。
怎叫一个冤家路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条癞皮狗。”
很显然,左山雕也认出了他,阴鸷的眸子中,透着一股杀气。
前几日,他为自家将军出头,谁承想,姜凡这畜生不讲武德,给他喂了一嘴的米田共,事后,还躲在帅府大小姐的身后,狐假虎威。
就因为这事儿,他回去之后成了整个御林军的笑话,今儿个,总算是被他给逮到了机会。
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我看你才是狗,毕竟,只有狗才吃过屎。”
姜凡倒也不恼,神情戏谑,目光扫过众人,“不信,你问问我身边这些人,他们吃过屎吗?”
“没,没吃过。”
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开始应和,人群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哄笑。
“听见没?狗队长,你要还不信,就问问你身后的人?”
“你……”
左山雕之前就领教过姜凡的嘴上功夫,与他斗嘴,简直是自取其辱。
“哼!休要逞口舌之快,你带人无故闯入净秽司,杀害多人,本队长作为御林军负责治安,巡逻至此,你罪大恶极!来人啊。”
左山雕倒也不与他废话,直接下令。
“将姜凡一干人等抓起来,待我上报将军,再作处置!”
“左队长,您,您可算来了。”
杜阳为本来已经绝望了,谁又能想到,峰回路转,来了这么一个大救星。
好在他手底下的人够机灵,知道马上去报官。
“您看看,在您的辖区内,发生了如此惨烈的案件,您一定要秉公执法,对罪犯,严惩不贷!”
“那是自然。”
左山雕被杜阳为一番马屁拍得十分受用,颐指气使目光斜睨,“姜凡,你还有何话说?”
“证据呢?”
姜凡耸了耸肩,冷笑道,“谁看到我杀人了?你看到了?”
“杜大人亲自指认,你还想狡辩?”
左山雕怒斥道,“你别以为你是帅府的人,我就不敢拿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杜阳为,我杀人了吗?”
姜凡质问道。
“这,这个……”
一时之间,杜阳为也愣在原地,嘴角疯狂抽搐,刚才……姜凡还真的没杀人。
“杜大人,不要怕,你尽管说,我为你做主。”
左山雕见他有些畏畏缩缩,又看向了周围那帮夜香郎,“你们呢?你们谁看到了,都如实相告,不要怕,本队长为你们做主,我的背后是,是御林将军,没人敢报复你们。”
可是,那些夜香郎交头接耳,没一人敢站出来。
“一帮没出息的家伙。”
左山雕吃过姜凡的亏,下意识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当即将杜阳为拉到旁边,怒斥道,“你搞什么?我特地为你来做主,让你指认他,你都不敢?要你何用?”
“左队长。”
杜阳为身子一颤,带着哭腔,小声说道,“不是我不敢,是他确实没杀人。”
“啊?”
左山雕大惊失色,简直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看着满地血腥与尸体,满脑子疑惑。
“那这些人……”
“自相残杀。”
“甘霖娘。”
左山雕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直接爆了粗口,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幕,“这帮人什么仇什么怨?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杜阳为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先前的事情,听得左山雕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
“好,这么搞是吧?不管了,反正你要一口咬定,他挑唆行凶,怎么着,也得判他个教唆罪。”
“哎呦,左队长,密谋什么呢?”
姜凡冷笑着打断,“该不会是想当场串供吧?”
“你放肆。”
左山雕深知不能再与他纠缠下去,当即道,“是非曲直,等我抓你回去,跟我家将军去讲吧。”
自从突厥犯边,连下北境一十八城之后,皇都内的治安,就由御林军接管。
秦凤翎这个御林将军,可谓是日理万机。
“这么说,这里是你的辖区?”
姜凡冷不丁转移话题,令左山雕完全摸不着头脑。
“没错,你有意见?”
“那太好了。”
姜凡当即笑道,“我要报案。”
左山雕微微一怔,瞳孔骤然放大,“你报什么案?来人啊,把他抓起来。”
“左队长,你敢徇私枉法?”
姜凡面色一沉,怒斥道,“我今儿个来净秽司看望我以前的老同事,不料刚来,就被王彪等人,还有这位杜阳为杜大人带人狙杀,要不是我们帅府的府兵及时赶到,我怕是已经被杀了。”
“左队长,你的辖区治安这么乱,你非但不将事情调查清楚,反而一再为难我,好啊,咱们正好去找你家将军评评理。”
“胡说!”
左山雕嘴角疯狂抽搐,这小子说得是人话吗?
现在这么多尸体,都是他教唆自相残杀的,如今,他却贼喊捉贼,反倒是成为了受害者。
简直,岂有此理!
“不信,你问他们啊?”
姜凡瞥了眼那帮夜香郎,他们要是有脑子,就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自己为他们除掉了王彪这个大害虫。
“我可以证明。”
老张头第一个举手,绘声绘色地把姜凡遇袭的一幕,讲述了一遍。
其余那帮夜香郎,之前已经被姜凡给吓傻了,此刻,心里对他只有恐惧,谁还敢得罪他?
顿时,一个接一个跑出来作证。
“你,你们……”
左山雕一看大势已去,可那口恶气实在咽不下去,“这帮人,一定是被你给威胁了,杜大人,靠你的了。”
“官员的证词,比这些贱民,更有利!”
“是吗?”
姜凡意味深长地看着杜阳为,笑眯眯地道,“杜大人,你要作证吗?可以,我可知道您儿子在哪个学堂,你妻子在哪个绣房哦!”
“噗通……”
杜阳为吓得顿时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左队长,姜少帅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