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很快在皇都内打出了名号。
毕竟，古人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像这种酒劲大、还好喝的独特酒水，只要在贵族圈子里开始流通，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机去打广告。
四大酒楼的人，很识趣地没有跟来，却也不乏胆大妄为，想分一杯羹的，继而铤而走险的。
就这么几天的工夫，已经有好几伙人，不断试探拉拢那些送酒的伙计。
得亏了他们都是经过姜凡和韩栋老村长选拔的老实人，有点道德底线与操守，可这时间一长，谁也说不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再说，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村长，我决定搬走了。”
这个村子里人多眼杂，秘密肯定是守不住的。
红酒和蒸馏的秘密，迟早会暴露。
“啊？这么突然吗？”
韩栋自从被范彪抢走了村长之位后，人虽缓过来了，精气神，早就已经没了。
“不再考虑一下？”
“嗯，不考虑了，必须搬走。”
倘若这老兵村的人，韩栋能控制住，还可留下来，可问题是……
随着上次老一辈的战死、倒戈，韩栋的威信，荡然无存了。
“凡哥哥，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说，我改。”
韩香菱还以为姜凡另有隐情，赶紧规劝，“我不想你离开我。”
“你们要走的话，可以一起走。”
此话一出，韩香菱瞬间破涕为笑，这鸟村子，她早就不想待了。
可问题是……
离了这儿，他们能去哪呢？
“快嘴刘，这皇都内，又没有什么大宅子卖啊？”
姜凡沉声道，“最好是那种处在闹市，却无人敢靠近的。”
“凶宅？！”
小泥鳅当即一拍脑袋，兴奋地道，“鬼王府，听说那地方邪门的很，大白天过去都能听到女鬼在哭……”
“哎呦！”
快嘴刘赏了他一记板栗，没好气地道，“主公莫要那地方已经荒废了十二年了，当年宁王谋反，被人举报，最后宁王一口气屠灭了满门三百多口人，那一天，护城河都是红色的。”
“啊？这么可怕？”
韩香菱在旁边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往姜凡身边靠去。
费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将两人隔开。
“我举双手赞成，这地方，简直太适合我们了。”
想干大事儿，必须得徐徐图之。
时机未到之前，必须学会隐忍。
“那就这儿了，老刘，你去买下来吧，应该不难吧？”
“嗯，那地方白送都没人要，我们出钱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行，这件事交给你。”姜凡扫视一圈，“接下来，把设备都给搬过去。”
“香菱，你去拟一份名单，村子里愿意跟我们走的人，都可以。”
毕竟是曾经的老兵后代或者家人，当年原主有愧于龙骧军，姜凡自然要照拂一下。
安排，是安排完了。
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村口来贵人了，少，少帅，找你的。”
姜凡苦涩一笑，无奈摇头，这缺的东西，不就来了吗？
祠堂，被一队府兵严密把守。
屋内，只剩下姜凡与姜璃姐弟二人。
“静妙庵的事儿……”
良久，姜璃忍不住开口道，“你做的？”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在那个时候，小曹公公会突然赶到，而且抓进去几个头目，交代了他们的身份背景。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姜凡打了个哈欠，无奈道，“我还以为，我酿酒为生，给家族丢面子了呢。”
“你……”
姜璃强忍着愤怒，仔细打量着姜凡，随后叹了口气。
“你这样做，是在动摇帝国根基，让陛下难做，更让我帅府难堪。”
切！姜凡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东厂那帮人的手段，就是铁公鸡来了，也能拔下来一根毛。
小曹公公大概率从那帮人身上挖出了惊天大秘密，牵扯到了兵部尚书、兵部侍郎，乃至帅府。
甚至，他可以想象得到，女帝大发雷霆，无可奈何的样子。
“呵呵。”
他故作轻松，苦笑道，“大小姐说什么笑话呢？我一个草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不过那日凑巧遇上昔日故人，却不想她是个贼……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真的是凑巧？”姜璃突然贴近，似乎要看穿他的灵魂。
“凑巧。”
“呼……”
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唉，罢了，我也知定与你无关，就看那孽障，以后还敢胡作非为否？”
因为此事儿的影响，她甚至都破坏了装病的计划。
“大小姐的家事儿，小人不敢多嘴。”
“呵！”
姜璃瞧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头忍不住一阵绞痛，如若，没有当年那件事，该有多好？
她又何尝不知道，姜昊是什么秉性？
可是……造化弄人！
姜凡望着她那背影，心里头倒是为原主爽快了一把。
“恨嘛？怨嘛？后悔吗？可当初，是你们亲自把我推开的啊？”
这一次，贪污军饷一案，毁了帅府百年清誉。
这还是女帝给他们留面子，没有公开在朝会上处刑。
至于，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已经被女帝亲自派人控制起来了。
帝国危急存亡之际，贸然将兵部大员裁撤或者株连，只会让战局雪上加霜。
“姜凡……”
临走前，她又回过头，笑靥如花，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温文尔雅，典雅端庄。
“你记住，帅府永远是你的后盾，累了，就回家吧！”
家？
早没了！
“对了，还有一个人要见你。”
姜璃嘴角微微一翘，拍了拍手，“出来吧。”
“嗖！”
顿时，一道身影飞身而至，落在了姜凡面前。
“真的是你？贤弟，你让愚兄想得好苦啊！”
面前之人，赫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可眉宇间的流里流气，自带一股痞帅的气质。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费雪身上，双手在胸前做了个托举的动作。
“哎呦喂，小雪雪，这几年你都吃啥好东西了？这是怎么长的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
那人跟个顽童似的，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了韩香菱身上。
“啧啧，你小子，走到哪里，身边都有美女作伴。”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喂，你怎么回事啊？连我都不认识了？好家伙，感情我这六年的罪，白受了啊？”
翩翩公子哥靠在柱子上，拿着衣袖抹起了眼泪，跟个小媳妇似的，“姓姜的，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哈哈，我怎么能忘记你呢？”
姜凡眼眶泛红，重重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的副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