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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贪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刘澈已将目光投向了另一项关乎生死存亡的根本大计——军队的彻底整编。他深知,一支派系林立、只听命于各自小团体的军队,如同多头蛇怪,看似强大,实则指挥不灵,极易在关键时刻反噬自身。魏博旧部、虔州降卒、洪州本地兵马,这些带着鲜明地域标签的力量,必须被打散、融合,铸造成只效忠于他刘澈一人的“洪州军”!

节度使府旁的演武场内,旌旗招展,杀声震天。刘澈一身戎装,在高台上肃立,身旁站着张虔裕、刘金、彭沅等将领,台下是黑压压排列着,但服饰、兵器乃至精神面貌都迥然不同的各部兵马。他们彼此之间,隐隐存在着隔阂与戒备。

刘澈没有冗长的开场白,他的声音通过亲兵传递,清晰地响彻演武场:

“自即日起,再无魏博军、抚州兵、洪州营之别!”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每一张或迷茫、或惊愕、或不服的面孔,“凡持戈披甲,效命于我刘澈者,皆为——江西军!”

“哗——”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哗然。打破地域界限,这是要动很多人的根基!

刘澈不待骚动扩大,继续高声宣布整编方略:

“全军依‘军、指挥、都、队、火’五级重整!打散原有建制,混编重组!”这意味着,原本同乡同里的士兵将被拆散,与来自其他地方的人编在一起,原有的将领也可能失去自己的老部下。

“设立明确晋升之阶!自十将、副兵马使、兵马使、都指挥使、厢都指挥使,乃至更高,皆以战功、操行、能力为凭!能者上,庸者下,不问出身,不论旧属!”此言一出,台下许多中下层军官和普通士卒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打破了论资排辈和地域隔阂,给了所有人公平上升的机会!

“颁行统一操典!队列、阵型、号令、技击,乃至扎营、巡哨,皆需依新典操练,违者严惩不贷!”这是要塑造统一的军事文化和战斗模式。

命令颁布,执行起来却非易事。阻力首先来自一些原本手握兵权的将领。一名原魏博军的都头,仗着是刘金的老部下,对新派来、并非魏博出身的指挥使阳奉阴违,甚至暗中鼓动士兵闹事,叫嚣着“非我乡党,其心必异”。

刘澈闻报,毫不姑息。他当即召集全军主要将领,就在演武场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厉声质问那名都头:

“洪州军规第一条,是什么?”

那都头汗如雨下,嗫嚅不敢言。

“是‘绝对服从’!”刘澈的声音冰冷刺骨,“你既入洪州军,便需忘掉魏博,眼中只有军令!煽动士卒,对抗上官,依军法,该当何罪?”

张虔裕踏步而出,抱拳厉声道:“回主公,依新颁军法,煽动哗变,对抗主官者——斩!”

刘澈目光扫过刘金,刘金脸色一白,咬牙出列,单膝跪地:“末将治军不严,请主公责罚!此獠罪有应得,末将……绝无异议!”

“斩!”刘澈没有丝毫犹豫。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全军肃然。所有心怀侥幸、试图抱团抵抗整编的势力,在这一刀之下,土崩瓦解。众人彻底明白,主公推行新制的决心,不容任何挑战。

接下来的数月,洪州内外各军营,陷入了日复一日的严格整训之中。不同口音的士兵被混编在同一“都”,同一“队”,起初难免摩擦,但在严苛的军纪和共同的操练、生活中,隔阂逐渐消融。统一的号令,标准的动作,森严的等级,开始渗透到这支军队的每一个角落。

刘澈亲自监督新操典的制定,借鉴了淮南军制和一些古兵法的精华,强调纪律、协同与韧性。他还不定期地亲自下到各营,抽查操练,考核军官,并根据战功和能力,擢升了一批表现出色的中下层军官,其中不乏降卒和原不得志者。这些被破格提拔的军官,自然对刘澈感恩戴德,成为新军制最坚定的拥护者。

同时,一套相对公平的记功、考评、晋升体系被建立起来,由谢允、李嵩派人协同军中司马共同执掌,尽可能杜绝人情请托,使得普通士卒也看到了凭军功改变命运的清晰路径,练兵热情空前高涨。

当寒冬过去,春日来临之时,一支面貌一新的军队已然成型。他们装备或许还未完全统一,但行列齐整,号令如一,眼神中充满了对军功的渴望和对主帅的敬畏。虽然距离真正的百战精锐尚有差距,但那种各自为政的松散气息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初生的、凝聚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