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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外,旌旗蔽空,刀枪如林,数万大军整齐列阵,肃杀之气直冲云霄。钟延规选择在城北的演武场举行誓师大会,这里地势开阔,足以容纳数万将士,更可彰显军威。

卯时三刻,朝阳初升,将演武场照得一片金黄。钟延规身着金甲,外罩猩红战袍,在众将簇拥下登上高台。他特意选择这身装束,既显威武,又暗合以武立威之意。

高台正中,早已设好香案,供奉着天地神位。钟延规焚香跪拜,神情肃穆。在他身后,三名昨日被擒获的三人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

皇天后土,日月明鉴!钟延规声如洪钟,今有洪州钟匡时,昏庸无能,信任奸佞,致使江西基业危在旦夕。延规虽为养子,然受先帅厚恩,岂能坐视不理?今率义师,清君侧,振朝纲,望天地共鉴!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佩剑,寒光闪过,三名细作的人头应声落地。鲜血喷溅在香案前的战旗上,将那面绣着字的大旗染得愈发猩红。

以血祭旗,以示决心!钟延规高举染血的长剑,此战,有进无退!

台下数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四野。这血腥的一幕,既震慑了军心,也点燃了将士们的血性。

祭旗完毕,钟延规转身面向大军,开始他的誓师演说。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遍演武场:将士们!你们可知道,洪州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他的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意味,钟匡时那个庸主,终日沉溺酒色,将政事尽数交给彭彦章那个老糊涂!更可恨的是,他竟然信任北来的降卒,要让那些外人在我们江西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他停顿片刻,让这些话在将士们心中发酵,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可知道,那些北兵在洪州都做了些什么?他们强占民宅,欺压百姓,就连我们江西的将士也要受他们欺辱!长此以往,我们江西子弟,还有立足之地吗?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却恰好击中了江西将士们的地域情绪。台下开始响起愤怒的议论声。

我钟延规今日起兵,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而是为了我们江西的父老乡亲!为了不让外人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他的声音愈发激昂,待我们拿下洪州,必定重整纲纪,让江西重归太平!届时,所有将士,官升一级!赏银十两!在洪州城内,允许你们自由行动三日!

自由行动三日的承诺,让台下顿时沸腾起来。这意味着破城之后可以肆意抢掠,对普通士兵而言,这是最具诱惑力的奖赏。

誓师完毕,大军正式开拔。钟延规的作战计划分为水陆两路:水路以张雄为帅,率领三百艘战船,载着两万水军及大量粮草辎重,沿赣江南下,直逼洪州。这是主力部队,既要负责主攻,也要保障后勤补给线的畅通。

陆路以李贵为将,率领一万五千步骑,沿着鄱阳湖西岸推进,一方面掩护水军侧翼,另一方面负责扫荡沿途州县,确保后方安全。

钟延规本人坐镇中军,随水师一同前进。他特意选择了先父钟传的座舰号作为旗舰,既是为了提振士气,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继承先帅遗志的正当性。

出征的场面颇为壮观:江面上,战船依次驶离码头,帆樯如林,旌旗招展。岸上,步骑兵马列队行进,铁甲铿锵,尘土飞扬。码头上,还有无数民夫正在将最后的粮草物资装船,吆喝声、号子声此起彼伏。

然而,在这表面的壮观之下,隐藏着不少问题:许多新征的士兵面露惶恐,装备参差不齐;民夫们在监军的皮鞭下机械地劳作,眼中满是麻木;就连一些将领,虽然表面上斗志昂扬,眼神中却藏着不安。

号旗舰的船舱内,钟延规与韩明正在对坐议事。船身随着波浪轻轻摇晃,正如两人此刻的心情。

将军,方才细作来报,洪州方面似乎已经有所察觉。韩明低声道,钟匡时下令加强城防,而且...似乎有意调动那个刘澈的部队。

钟延规冷哼一声: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我军不日即可兵临城下,到时候任凭他们有什么准备,也是徒劳。

话虽如此,但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显露出内心的不安。这场豪赌,他已经押上了全部筹码,再也输不起了。

淮南那边有什么消息?他转而问道。

徐玠今早派人送来消息,说周本将军已经率两万大军出发,不日即可抵达江州。韩明回道,不过...他们要求我们先行进攻,吸引洪州主力。

钟延规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些淮南人,果然靠不住。也罢,传令全军,加速前进!我们要在淮南军到来之前,先给洪州一个下马威!

舰队驶出江州水域,进入浩瀚的鄱阳湖。秋风猎猎,吹动战旗作响。钟延规站在船头,望着眼前烟波浩渺的湖面,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赌博。赢了,他将成为江西之主,实现多年的夙愿;输了,不仅性命不保,更会背负叛徒的骂名,永世不得超生。

父亲...他望着洪州的方向,喃喃自语,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孩儿这一战吧。我要证明,我比那个庸碌的嫡子,更适合继承你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