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陆临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遗憾。
不是对失败的懊恼，而是对那扇即将推开却又擦肩而过的门的惋惜。
“还差一点儿……就那么一点儿……”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若即若离的力量。
地魂的门槛就在眼前，可他就是迈不过那最后一步。
明明已经吞噬了三个地魂级别的灵魂，按理说早该足够突破了。
一旁的陆临三号眉头紧皱，盯着陆临的身体:“不可能啊!三个地魂，整整三个地魂级别的灵魂!货真价实的地魂!怎么可能提升不到地魂?这是现实又不是某个无良小说，作者为了拖剧情故意压等级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困惑。
在他的认知里，吞噬一个地魂级别的灵魂，就足以让一个命魂巅峰的觉醒者突破到地魂。
而三个地魂，这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陆临二号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又看向陆临的灵魂。
他的目光在三者之间来回游走，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丝明悟。
片刻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这件事情，我们也要背个锅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点醒了陆临和陆临三号。
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关键所在。
一具身体，三个灵魂!
正常人只有一个灵魂，突破地魂需要的资源是固定的。
但现在，陆临的身体里寄宿着三个完整的灵魂，虽然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但灵魂的数量摆在那里。
想要三个灵魂同时提升到地魂层次，所需要的资源自然也要翻上三倍!
这个认知让三人都沉默了。
看着陆临投来的幽怨目光，陆临二号和陆临三号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个灵魂的存在，陆临早就突破到地魂了。
陆临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的，再怎么样自己也不可能和自己吵架吧。
而且说到底，你们也帮了我很多不是吗?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死在某个地方了。”
他顿了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我在想，既然你们的灵魂可以存在，而且还能这么清晰地保持意识，那我是不是可以复活你们呢?给你们重新找个身体，或者用什么特殊的方法……”
这个想法让陆临二号和陆临三号陷入沉默。
他们从未想过，那个曾经的自己会有如此深远的思考。
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不过是陆临的过去和未来，是注定要消散的存在。
可现在，陆临却在认真地考虑如何让他们真正活过来。
或许，现在的陆临，才是他们最想要成为的那个人。
不是那个只知道杀戮的复仇者，也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而是一个真正懂得珍惜、懂得思考的人。
“没关系。”陆临二号打破沉默，“蚀心教覆灭了，还有《厌世》。而且《厌世》里应该是有八阶的，那些家伙可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灵魂质量绝对够高。杀了八阶，实在不行那些「上苍」的走狗，那些伪神的灵魂也够用。把它们全杀了，灵魂多的是!三倍算什么?十倍我们也能搞定!”
“我知道!”
陆临正要起身，突然察觉到身后的异动。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
他缓缓转头，闭上双眼，金色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扩散开来，向着四周延伸而去。
下一瞬，黑色的力量覆盖了金色，那是黑暗法则的力量。
精神力裹挟着黑暗，渗入地底，向着更深处探去。
陆临心头一震——下面是空的!不是实心的地基，而是一条宽阔的走廊!
而当他的精神力触及到某个位置时，突然消失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
那里有一扇大门，厚重而古老，门上刻满了陆临看不懂的符文。
而在大门上方的祭坛上，一颗菱形水晶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水晶表面环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活物一样缓缓流动，神秘而危险。
“这水晶下面的空间我没法用精神力透视，肯定有古怪。”
陆临心念电转，身形一闪，纵身跃上祭坛。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这时，陆临三号沉声道:“这祭坛是吸魂用的，那个晶体叫魂源石。
需要压缩一百个灵魂才能制造出这种石头，它能吸收储存魂魄。
看来那三个家伙是想拿整个东京的普通人和觉醒者开刀了!这是要屠城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虽然他们杀过很多人，但那些都是该杀的人。
可眼前这个魂源石的存在，意味着蚀心教打算把整个东京的人都献祭掉。
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就算是他们也看不下去。
然而当陆临检查魂源石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丝魂魄的痕迹都没有。
陆临三号困惑道:“不对啊，如果他们要献祭，魂源石里应该已经储存了大量灵魂才对。怎么会是空的?”
就在此时，陆临注意到魂源石正在逐渐黯淡。那
些白色的纹路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开始闪烁起来。
他的瞳孔一金一黑，视线中可以看到无数灵魂正从石头中流淌而出，像是河流一样涌向下方未知的空间。
那些灵魂密密麻麻，数量之多让人头皮发麻。它们发出无声的哀嚎，却又无法挣脱某种束缚，只能被动地流向深渊。
“看来不去看看还真不行了!”
陆临不再犹豫。
他不再关心那扇无法穿透的大门，手中天丛云剑毫不犹豫地刺入祭坛。
“无物不可斩”的特性瞬间发挥作用，坚固的祭坛在神剑面前脆弱得像是纸糊的一样，轰然崩塌。
陆临只觉腰间一沉，整个人被一股腥热的气流裹挟着坠入深渊。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充斥鼻腔，那味道浓烈得让人作呕，粘稠的液体如同冰冷的小蛇般爬过他的皮肤，湿滑而恶心。
是血!无边无际的血池!
他本能地握紧天丛云剑，剑身发出嗡鸣，没有任何的修饰，只是轻轻一甩，剑尖瞬间劈开周围汹涌的血柱。
脚尖在池壁上一点，借力向上窜去。
“哗啦！”
血花溅起三尺有余，陆临抹去脸上的血污。
当他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血池中央的石台上，盘踞着一头足以遮蔽半个洞窟的巨兽。
八个硕大的头颅歪歪斜斜地搭在石沿上，每一个都有房屋那么大，暗紫色的鳞片崩裂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
最左侧的头颅缺了半只角，眼窝深陷，却仍有一丝猩红的光在眼底流转。
那巨兽的身躯上布满了伤痕，有的是爪痕，有的是剑伤，还有的像是被撕咬过。
每一道伤口都触目惊心，显示着这头巨兽曾经历过何等惨烈的战斗。
“八阶灾兽……”陆临三号的声音微微颤抖，“是什么人把它伤成这样的”
陆临握紧天丛云剑，剑尖微微泛着冷光。
他注意到八岐大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碎的血沫，腹部一道横贯的伤口像是被锐器撕裂，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色雾气。
“千年前「上苍」降下制裁的时候，我将大陆分割成三份，这家伙跟着岛国的板块逃离了，所以才活到现在。”陆临二号淡淡道，“早知道当时就该补刀的。”
话音刚落，八岐大蛇的十六只蛇瞳骤然收缩成细窄的竖线，原本流转的猩红光芒瞬间凝固。
那种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恐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喂，二号，你当年对这家伙做了什么？”陆临三号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开口。
“也没什么，就是砍了它八百多刀而已。”陆临二号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当时天丛云剑还没有【无物不可斩】的特性，断了三次，我还用断刃给它开了个膛，然后浸泡它尾部的鲜血才获得了这个特性！”
八颗头颅猛地向后一缩，蜷缩成一团。
暗紫色鳞片在洞窟微光下泛着僵硬的冷光，每一片都因恐惧而死死绷紧，甚至有几片边缘簌簌脱落，坠入下方血池溅起细小的血花。
那道横贯腹部的伤口，因身体的颤抖而被再度撕裂，黑血涌出的速度陡然加快，顺着石台边缘蜿蜒而下，在血池表面晕开深色的涟漪。
那些黑血里还夹杂着天丛云剑的余威，让伤口根本无法愈合。
之前还带着凶戾的呼吸，此刻变得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吐息都裹挟着厚重的血沫，落在石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最左侧缺了半只角的头颅，率先发出一声沙哑而破碎的嘶吼。
那声音不似之前的咆哮，反倒像被扼住喉咙般充满了战栗。
其余七颗头颅也相继附和，却都带着明显的颤抖，十六只蛇瞳死死锁定着陆临的脸，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
“啧，还记得我。”陆临二号冷笑一声，“记性倒是不错。”
八岐大蛇疯狂摇头，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崩裂得更厉害。
它八颗头颅同时发出哀鸣，那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它在求饶？”陆临三号愣了。
“看来千年的疼痛给它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陆临握着天丛云剑的手微微放松，“不过这次我可不是来找它算账的。”
陆临听着陆临二号让自己说的话后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八岐大蛇：“我问你，一千年前，你生吞的那一半光之权柄在哪里！
八颗头颅齐齐一僵，其中一颗头颅缓缓张开嘴，脑袋的脖子开始疯狂，它的头颅以下都在疯狂的痉挛，下一秒一团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光团出现，其中散发着淡淡的神圣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