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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入北境!赤地千里见民艰!

日头毒得能烫掉鞋底,风刮过定州的田埂,裹着沙粒往人领子里钻,刮得脖子又疼又痒。

地里的麦子枯成了焦黄的草,秆子一折“咔嚓”响,根须在裂得能塞进手指头的土缝里翘着,跟老人冻僵的手指头似的,看着就揪心。

方正刚从驿车上下来,靴底“啪”地粘在热土上,走一步粘一下,跟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没两样。

他下意识摸了摸袖袋——昨天在普惠州收的麦饼碎屑还在,可那股子麦香早被眼前的焦土味冲没了。

那边是红绸扯着“天下第一驿”的匾额,商队的铃铛响得欢;这边连风都带着死气,天上连只飞鸟都见不着,就几只蚂蚱在枯麦丛里蹦,看着也没力气。

“方大人,您慢着点!”驿卒跟在后面,嗓子哑得像磨过砂纸,“这土块硬得能硌掉牙!前儿个有个民夫赶车,车轮子碾在土块上滑了一下,人摔出去崴了脚,躺了三天都下不了地!”

方正没应声,眼睛直钉在田埂那头。有个穿补丁短打的老农,蹲在枯麦丛里,手里攥着半截麦秆,指节都捏白了,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土上,砸出小坑没两秒就被风吹平。旁边放着个豁口的陶碗,碗底只剩一层干泥,连点水痕都寻不着。

“老丈,这麦子……”方正走过去,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枯麦,麦秆脆得一捏就成碎末,撒在手里轻飘飘的。

老农抬头,眼里满是红血丝,脸皱得像晒裂的红薯干,声音发颤:“俺种了三十年地,旱年也遇过,没见过这么狠的!开春到现在,没下过一滴透雨,井里的水只够人润嘴,哪敢浇地?这麦,全死了!”

他说着,手往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个皱巴巴的窝头,皮都硬了,掰的时候掉了好些渣,“俺孙娃才五岁,天天吵着要喝水,俺只能去河边挖点湿土,拧出点浑水给娃润嘴唇,那水喝着都牙碜……”

话没说完,就见个半大孩子拎着空木桶,晃悠悠从土路上过来。孩子的嘴唇干得爆了皮,嘴角还裂了道小口子,渗着血丝;木桶底磨得发亮,边缘都卷了边——一看就知道,这桶天天被他拎着去打水。“爷爷,井里又没水了!李大叔说,再等三天没雨,咱就得拖家带口逃荒了!”

老农叹了口气,捶了捶自己的老腿,声音沉得像灌了铅:“逃荒?往哪逃?东边闹蝗灾,地里的庄稼全被啃光了,连草都没剩;西边是戈壁,走不出五十里就得渴死!只能去求赵三老爷借粮——可他那粮,是阎王债啊!借一斗,秋收得还三斗,俺去年借了半斗,今年收的麦还不够还账,差点把二亩地给抵了!”

“赵三老爷?”方正眉梢“唰”地拧起来。

跟过来的定州通判赶紧凑上前,身子往方正这边靠了靠,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还时不时往远处的青砖大院瞟一眼:“方大人,赵三是这儿最大的地主,占了半个县的好地。这几年旱,他把庄子里的井全圈起来,百姓要喝水,得拿粮换——一斤粮换两桶水,少一点都不行;要借粮,就得立死契,好多人还不上,地都被他收走了,现在只能给他家当佃户,收的粮一半都得交租,自己吃的全是麸子!”

方正顺着通判指的方向看,远处有个青砖大院,院墙砌了三层,连墙头都插着碎玻璃,生怕有人翻进去。门口站着俩家丁,手里拎着枣木棍,正斜着眼瞅路过的百姓,谁要是多看两眼,他们就瞪过去,凶得很。再看周围的土坯房,屋顶晒得都塌了角,有的连门都没有,就挂块破草席挡风,跟这青砖大院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粮价怎么样?”方正的声音沉了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

“涨三成了!”通判苦着脸,手指绞着官服的下摆,都快绞出褶子了,“去年一斤粮两文钱,现在三文钱只能买掺了沙子的,煮出来的粥都牙碜。有几家实在撑不住,上月底就拖家带口逃了,听说有户人家走了一半,娃渴得没气了,就埋在路边……剩下的要么靠挖野菜、捋榆树叶度日,要么就只能去求赵三老爷,可去了十家,有九家得被家丁打出来,有的连门都没摸着!”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哭嚷,刺得人耳朵疼。有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娃,“扑通”跪在地主家院门口,额头往地上磕得“咚咚”响,没几下就渗出血珠:“赵老爷,求您赏点粮吧!娃都两天没吃饭了,再饿就没气了!俺给您磕头了,磕多少都行!”

门“吱呀”开了条缝,从里面扔出个空碗,“哐当”砸在妇人脚边,碗底都摔裂了。家丁的骂声传出来,粗得像砂纸磨:“滚!再嚎丧,打断你的腿!老爷的粮是给人吃的,不是给叫花子的!再不走,俺放狗了!”

妇人吓得一哆嗦,抱着娃缩在地上,娃被吓得哭起来,哭声细弱得像小猫叫,听着都揪心。妇人赶紧掏出手帕给娃擦眼泪,可手帕干得硬邦邦,擦得娃脸都红了,她自己的眼泪混着脸上的土,冲出两道黑印子,看着更可怜。

方正看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走到田埂中央,弯腰抓起一把土,土块硬得能砸出响,从指缝里漏下去,全是细沙,一点潮气都没有。风又刮过来,带着股焦糊味,像是要把这地最后一点生气都刮走,连枯麦都被吹得晃来晃去,跟在哭似的。

“通判,”方正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劲,没半点含糊,“现在就去办两件事:一是把定州的地形图、漳河的水文图全拿来,越详细越好;二是找几个懂水利的老工匠,越老越懂本地水情越好——这水,必须引来;这粮价,必须稳;百姓的日子,不能再这么熬下去!”

通判赶紧应着,“哎”了一声就往县城跑,官服的下摆被风吹得飘起来,跑得比平时快了一倍。老农看着方正的背影,眼里慢慢亮了点光,拉着孙娃的手,声音都轻了些:“娃,看见没?这位大人说话有劲儿,不像以前来的官,光说不做。说不定咱的地真能救回来,以后不用再喝土滤的水了!”

孙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空木桶抱得更紧,嘴唇还下意识地舔了舔——显然是渴坏了,连唾沫都少得很。

可方正心里清楚,这坎不好迈。刚才通判提到赵三老爷时,那眼神里的忌惮藏都藏不住,跟怕被赵三的人听见似的;而且他刚摸了摸田土,这旱情比预想的还重,漳河离这儿有四十多里,要挖渠引水,得占地、得征劳役,赵三老爷能愿意?他连水都要跟百姓换粮,更别说让他出地出人力了。

正想着,通判又跑了回来,跑得气喘吁吁,手里攥着张纸,脸色有点白,凑到方正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方大人,还有个事……俺刚从县丞那儿听说,去年赵三老爷从岷王那边买过粮种,还跟岷王府的管事走得近,前阵子还让人往西南运过好几次粮,说是‘做生意’,可谁知道运的是啥……”

方正的眉梢“唰”地又拧起来,指节无意识地攥得更紧——普惠州的岷王余党还没清干净,这赵三居然跟他们勾连?要是真的,这引水稳粮价的事,就不只是跟地主掰手腕,还得防着暗处的刀子。

他望着远处干涸的河床,风卷着沙粒打在驿车的车帘上,“哗啦”响,跟叹气似的。日头渐渐西斜,可天还是热得烤人,地里的枯麦在风里晃着,像在无声地哀求。

这北境的坎,可比普惠州对付藩王难多了——明着是旱情和黑心地主,暗里还勾着图谋不轨的岷王余党,这水要引,粮价要稳,还得防着暗处的算计,哪一步都不能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