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泛起一丝淡淡的鱼肚白，将吉普车的车窗染成了浅灰色。顾长风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6:50”，副驾的许诺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摆烂续命系统】的倒计时数字正一秒一秒减少——“剩余时间：20分钟”。
“技术科刚发来消息，已经准备好了痕迹比对设备，只要我们把袖扣送过去，十分钟就能出结果。”赵四坐在后座，手里拿着对讲机，声音里满是急切，“陈默也说，季渊在审讯室里还嘴硬，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路过’七号训练场，没偷图纸，没设陷阱。”
顾长风“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副驾储物格里的证物袋——里面装着那枚刻有季家徽章的袖扣，银质的表面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把即将刺破谎言的刀。“等下到了军区，你先带技术科的人去比对袖扣，我带许诺去审讯室。”他侧头看向许诺，眼神里满是担忧，“你要是不舒服，随时跟我说，别硬撑。”
“我没事。”许诺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按在太阳穴上，缓解着轻微的头晕，“季渊看到袖扣，肯定会慌，这是审他的最好时机，我想在场。”她顿了顿，看向窗外渐渐清晰的军区大门，声音轻了些，“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顾长风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腾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再坚持一会儿，最多20分钟，技术科就能出结果，到时候不仅能证明你清白，系统的倒计时也会停下来。”
吉普车稳稳地停在军区办公楼前，陈默和技术科的王工程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两人手里都拿着文件夹，脸上满是焦急。看到顾长风下车，陈默立刻迎上来：“团长！袖扣带来了吗？季渊那边还在狡辩，说我们没证据抓他！”
王工程师也快步上前，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检测箱：“顾团长，只要袖扣一到，我们立刻做金属成分比对和纹路匹配，保证十分钟出结果！”
顾长风从储物格里拿出证物袋，递给王工程师，语气急促却坚定：“辛苦你们了，优先比对袖扣的磨损痕迹，和书房墙上的划痕是否吻合，还有它和季明远遗物中袖扣的成分是否一致。”
“明白！”王工程师接过证物袋，转身就往技术科跑，脚步快得像阵风，“我们会同步把结果传到审讯室的屏幕上！”
顾长风扶着许诺，对陈默说：“带我们去审讯室，季渊要是再嘴硬，就先把袖扣的照片给他看，打打他的气焰。”
“好！”陈默点点头，领着他们往办公楼里走。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几间办公室亮着灯，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许诺的脚步有些虚浮，却依旧紧紧跟着，手机屏幕被她攥在手里，倒计时已经变成了“15分钟”。
审讯室的门紧闭着，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季渊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桌腿上，头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到顾长风和许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没找到证据，又来跟我废话？”
顾长风推开门，扶着许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则走到季渊对面，将一张袖扣的照片拍在桌上：“认识这个吗？”
季渊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嘲讽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认识。一枚破袖扣而已，谁知道是谁的。”
“破袖扣？”顾长风冷笑一声，手指点在照片上的徽章处，“这是季家的家族徽章，只有季家的核心成员才会戴。你叔叔季明远的遗物里，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你敢说你不认识？”
“季明远……”季渊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飘向一边，却不再说话，显然是被戳中了要害。
许诺坐在旁边，看着季渊的反应，轻声开口：“你以为把袖扣落在七号训练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可你忘了，那枚袖扣的磨损痕迹，和顾长风书房墙上的划痕完全吻合，技术科现在正在做比对，用不了多久，就能证明那枚袖扣是你的，也能证明你就是潜入书房偷图纸、设陷阱的人。”
季渊的身体僵了僵，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审讯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许诺手机里系统倒计时的微弱提示音，在反复回荡。
“还有5分钟。”许诺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紧。她抬起手机，屏幕上鲜红的数字跳动着——“剩余时间：5分钟”，每一秒的流逝，都像在敲打着所有人的神经。
顾长风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医生的电话，语气急促：“张医生，你现在立刻到审讯室门口等着，带好急救设备，快！”挂了电话，他走到许诺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再坚持一下，技术科马上就出结果了。”
“我没事。”许诺对他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在季渊身上，“你现在招供，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你不仅偷了图纸，还栽赃陷害，甚至编造顾长风父亲的死因，这些罪名加起来，足够你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但如果你能说出当年给季明远通风报信的内鬼是谁，或许还能有转机。”
季渊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里满是挣扎。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陈默拿着平板电脑跑进来，声音里满是兴奋：“团长！技术科出结果了！袖扣的金属成分和季明远遗物中的袖扣完全一致，磨损痕迹也和书房墙上的划痕吻合，还有，袖扣内侧发现了季渊的指纹！证据确凿！”
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技术科的检测报告，每一项数据都指向季渊，无可辩驳。季渊看着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许诺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停在了“00:00”，紧接着，【摆烂续命系统】的提示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尖锐警报，而是温和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已自证清白，核心危机解除！终极抹杀程序终止，生命值系统重启中……当前生命值恢复至100（基础值），「卷王模式」自动关闭，副作用将在24小时后逐步消退。】
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许诺只觉得一阵眩晕，身体软软地往旁边倒去。顾长风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她，声音里满是紧张：“许诺！你怎么样？张医生！张医生在哪？”
“我没事……”许诺靠在他怀里，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只是有点累，睡一会儿就好。季渊……招了吗？”
“招了！他肯定招！”顾长风抱着她，对陈默说，“你盯着季渊，让他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尤其是内鬼的线索！我先带许诺去医务室！”
张医生很快跑了进来，手里提着急救箱。顾长风小心翼翼地抱起许诺，跟着张医生往医务室走。走廊里的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暖的纱。
审讯室里，季渊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检测报告，终于放弃了抵抗，声音沙哑地开口：“我说……我什么都跟你们说……当年给我叔叔通风报信的，是后勤科的……”
沉冤得雪的前夕，终于在黎明的曙光中到来。那些缠绕已久的阴谋、误解、委屈，都将在真相的阳光下，一一消散。而顾长风抱着许诺走向医务室的背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长，像一道坚定的誓言——从此刻起，他会守护好她，再也不让她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