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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成年代文炮灰,我靠摆烂气疯男 > 第118章 爱是理解不是强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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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爱是理解不是强行改变

清晨的露水沾在服装厂的槐树叶上,晶莹剔透,风一吹,便顺着叶脉滑落,滴在地上的染布碎片上,晕开一小片浅绿。许诺蹲在染锅旁,手里拿着根木勺,却没搅动锅里的艾草汁——蒸汽慢悠悠地往上飘,模糊了她的眼神,也让她乱糟糟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她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块没绣完的咸鱼布片,针尖歪歪扭扭地扎在布上,是昨天冷战时绣的。现在再看,那些歪掉的针脚像在嘲笑她:明明知道顾长风是好意,却还是忍不住发了火;明明想跟他好好说,却还是把“我的人生不是你的军功章”这句话说了出口。

“许姐,染锅要烧干了。”小徒弟端着盆清水走过来,见她盯着布片发呆,小声说,“昨天顾大哥来厂里了,看你不在,就帮你把漏了的染锅修好了,还说……还说要是你染布累了,他可以来帮忙煮染汁。”

许诺的手指顿了顿,看向染锅的锅底——果然,之前漏了个小缝的地方,现在被新的铁皮补好了,边缘还涂了层防锈漆,是顾长风常用的那种漆。她想起以前染锅漏了,他也是这样,蹲在地上修半天,手上沾了漆也不在意,还笑着说“以后漏了跟我说,别自己扛”。

“他……没说别的?”许诺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没说,就修完锅就走了。”小徒弟把清水倒进染锅,“对了,他还把你上次落在宿舍的咸鱼搪瓷杯带来了,放在你小屋的桌上,说怕你没杯子喝水。”

许诺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木勺,搅动着染锅。艾草的香味慢慢散开,裹着她的呼吸,心里的坚硬像被这蒸汽软化了些——她是不是真的反应过激了?顾长风虽然没问她的想法,可他的出发点,从来都是想对她好,只是用错了方式。就像小时候妈妈逼她穿不喜欢的棉袄,不是不爱,是不知道怎么用她喜欢的方式去爱。

另一边,军区图书馆的旧书架前,顾长风正踮着脚,在最高一层的书架上翻找。阳光透过图书馆的木窗,落在满是灰尘的书架上,扬起细小的光尘,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顾团长,您找什么书啊?”管理员王大爷拿着个卡片索引夹走过来,见他皱着眉在“社会科学”区翻找,好奇地问,“平时您不都借军事理论的书吗?今天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我想找……找关于‘个人主义’‘个人边界’的书。”顾长风的声音有点不自然,手指在书脊上划过,“就是讲……怎么尊重别人的想法,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的那种。”

王大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从索引夹里翻出张卡片:“你说的是这个吧?《西方个人主义思潮简史》,前阵子刚进的,没几个人借,在第三排书架中间。”他领着顾长风走过去,抽出本深蓝色封面的书,书页边缘还带着新印的墨味,“这书有点深,讲的是国外的思潮,你要是看不懂,可以问问宣传科的小周,他大学学过这个。”

顾长风接过书,封面上的书名让他有点犯怵——“个人主义思潮”“简史”,这些词他以前听都没听过。可一想到许诺红着眼眶说“我的人生不是你的军功章”,他还是把书抱在怀里,认真地说:“谢谢王大爷,我慢慢看。”

回到宿舍,顾长风把书放在桌上,打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眉头紧锁。“个人主义强调个体的独立意志,主张尊重个体的选择与边界,反对集体意志对个体的过度束缚……”他小声念着,手指在“个体边界”几个字下面画了道横线,心里却满是困惑——集体不是最重要的吗?小时候父亲就教他“个人服从集体,小家服从大家”,怎么到了这本书里,反而要强调“个体边界”?

他越看越糊涂,干脆拿起笔,在方格稿纸上写下不懂的地方:“1. 个体边界和集体责任怎么平衡?2. 尊重个体选择,是不是就不用承担家庭责任?3. 怎么在不违背个体意愿的前提下,对别人好?”写满了整整一页,稿纸边缘都被他捏得发皱。

“还在看呢?”周建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训练报告,见他对着书愁眉苦脸,凑过来看了眼,忍不住笑了,“《西方个人主义思潮简史》?你怎么想起看这个了?”

“想理解许诺。”顾长风没隐瞒,把稿纸递过去,“她总说我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不尊重她的边界。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个体边界’,怎么才能做到尊重,又不丢了责任。”

周建明看着稿纸上的问题,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比如你想让她当军属模范,你觉得是荣誉,是对她好,可她觉得是负担,这就是你没尊重她的边界。尊重不是不负责,是你问她‘想不想要’,而不是直接给她‘你觉得好的’。就像你带兵,不能只说‘我觉得这样训练好’,还要问战士们‘能不能适应’,一个道理。”

顾长风恍然大悟,拿起笔在稿纸上记下:“尊重=问‘想不想要’,不是给‘我觉得好的’。”他看着书里的文字,再想起周建明的话,之前的困惑慢慢散了——原来他一直错把“自己认为的好”当成了“对她的好”,却忘了问许诺“到底想不想要”。

傍晚,许诺回到小屋,推开房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个熟悉的咸鱼搪瓷杯,杯里还晾着半杯温水。旁边摆着块用油纸包着的糖糕,是上次顾长风带来的,现在还带着点甜味。她走过去,拿起搪瓷杯,杯壁上的咸鱼图案被擦得干干净净,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

她把糖糕拿起来,油纸拆开,里面的糖糕还是完整的,没有变质。她咬了一口,甜糯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的柔软又多了些——顾长风虽然没直接跟她道歉,却用这些小举动,悄悄向她靠近。就像她现在,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固执,没好好听他把话说完。

顾长风坐在宿舍里,把书里的重点内容整理成笔记,最后在页尾写下:“许诺不想当模范,不想被围观,想安安稳稳开厂子。以后要多问她的想法,少做决定;多陪她煮染布,少谈‘规划’。爱是理解,不是强行改变。”写完,他把笔记放进抽屉,旁边放着那个没送出去的银镯子,红绳依旧系得紧紧的,却多了份等待的温柔。

夜色渐深,服装厂的小屋和军区宿舍,都亮着一盏暖黄的灯。许诺把咸鱼搪瓷杯放在床头,顾长风把《西方个人主义思潮简史》放在枕边,两人虽然还没见面,还没说话,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慢慢走向对方。

他们终于明白,爱不是把对方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而是在理解彼此差异的基础上,慢慢靠近,慢慢妥协。就像染布,浅绿和浅蓝虽然不一样,却能在同一块布上,染出独一无二的好看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