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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青禾镇的土地,林寒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镇子似乎比记忆中萧条了一些,街道上的行人不多,许多店铺都显得有些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气氛。

他首先去了镇西的王记杂货铺。

铺子里,王掌柜正无精打采地拨弄着算盘,看到走进来的林寒,先是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好几眼,才不确定地试探道:“是…林寒?”

林寒此刻的形象变化确实很大。身高似乎窜了一点,皮肤因长期山林生活而变得黝黑粗糙,眼神更加沉静锐利,穿着一身不合体的兽皮衣,与半年前那个清瘦的山村少年判若两人。

“王掌柜,是我。”林寒笑了笑,声音依旧刻意保持着沙哑。

“哎呀!真是你啊!”王掌柜又惊又喜,连忙从柜台后绕出来,拉着林寒上下打量,“你这一走就是小半年,音讯全无,可把你爷爷急坏了!前些日子还托人来问过呢!你……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这身打扮?”

林寒早已想好说辞,叹了口气道:“唉,别提了。上次徭役,北边大营出了事,乱得很,我侥幸逃了出来,在山里迷了路,转了近半年才摸出来。”他刻意模糊了时间线和具体经历。

王掌柜闻言,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北边是出了大事!听说死了很多人,官府还在抓逃役的呢!你能活着回来,真是万幸!万幸啊!”他压低了声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最近镇上也不太平,你可得小心些。”

“不太平?”林寒心中一动,顺势问道。

王掌柜看了看门外,声音更低了:“还不是北边闹的!听说那边有什么宝贝,引来了不少外面的人,鱼龙混杂。镇上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有些看起来就不是善茬,连李府的人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前两天,镇子东头老刘家的儿子,就因为多看了那些人一眼,就被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官府也管不了……”

林寒眉头微蹙。看来,黑山事件的余波还未平息,甚至可能吸引了更多势力前来探查。这青禾镇,也不再是以前的平静小镇了。

“多谢掌柜提醒,我会小心的。”林寒点点头,又问道:“我爷爷他还好吗?”

“你爷爷倒是还好,身子骨似乎比之前还硬朗了些,真是奇了。就是惦记你,经常念叨。”王掌柜说道,“你快回去看看吧。”

得知爷爷安好,林寒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又与王掌柜寒暄了几句,买了些盐巴和火镰等必需品,便告辞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县城,百草阁所在的那条偏街。

远远望去,百草阁的门板半开着,依旧是一副冷清模样。林寒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对面一个茶摊坐下,要了碗最便宜的粗茶,看似随意地观察着。

他注意到,百草阁附近,似乎有几个人影在看似无意地徘徊,眼神偶尔扫过药铺门口,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这些人衣着普通,但气息沉稳,步伐矫健,绝非普通镇民。

林寒心中一凛。百草阁被人盯上了?是因为老掌柜帮自己打听消息引起了注意?还是老掌柜本身就有麻烦?

他不动声色地喝完茶,付了钱,起身离开。他没有贸然接触百草阁,现在情况不明,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决定先回家看望爷爷,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踏上通往林家坳的山路,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只是多了几分秋日的萧瑟。村子的重建似乎已经完成,但依旧能看出灾后的痕迹,气氛沉闷。

走到村东头,看到自家那间低矮的泥坯房依旧矗立在那里,屋顶的茅草似乎新补过,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炊烟。林寒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轻声唤道:“爷爷,我回来了。”

屋内,正在灶前忙碌的老人闻声转过身来。当看到站在门口、风尘仆仆却目光明亮的林寒时,老人手中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浑浊的老眼瞬间湿润了。

“寒……寒娃子!你回来了!”爷爷颤巍巍地走上前,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林寒的胳膊,上下看着,声音哽咽,“瘦了,黑了……但结实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看着爷爷明显好转的气色和眼中真切的关爱,林寒鼻头一酸,所有的艰辛和危险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用力点头:“嗯,爷爷,我回来了。以后,我会照顾好这个家。”

爷孙重逢,自有说不完的话。林寒依旧用迷路山林的说法搪塞了过去,只字未提修仙之事。爷爷也没有多问,只要孙子平安归来,他便心满意足。

夜晚,躺在自己久违的木板床上,林寒的心却无法完全平静。青禾镇的暗流,百草阁的异常,都预示着麻烦并未远离。而怀中那本意外的低阶阵法禁制浅析,以及亟待打开的储物袋,都在提醒他,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尽快搞清楚百草阁的状况,拿到老掌柜的消息。同时,也必须开始着手研究阵法知识,并寻找安全的地方,尝试冲击打开储物袋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