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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范闲面带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看着门外几名身着城防司服饰的兵丁。

为首的是个面色黝黑的队正,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

“官爷,这是……”

范闲侧身让开些许,露出屋内坐在桌边、低着头看似有些紧张的范平。

“奉命巡查,追捕一名流窜要犯。”

队正语气生硬,目光在范平身上停留一瞬,“这是何人?”

“这是舍弟,自幼体弱,与我一同返乡探亲。”

范闲应对从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方才正在用饭,便被惊扰了。”

队正踏入房间,另外两名兵丁则守在门口。

他环视这间不大的客房,陈设简单,并无藏人之所。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范平身上。

此时的范平,将《隐元敛息术》运转到极致,气息微弱,脸色在灯下更显苍白,配合他本就略显单薄的身形,活脱脱一个久病缠身的文弱少年,连呼吸都带着刻意控制的轻浅。

队正皱了皱眉,这少年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与画像上那个可能与“澹州凶案”有关的、身手诡异的嫌疑人格格不入。

他又瞥了一眼桌上简单的饭菜和范闲坦荡的神情,心中的怀疑去了大半。

“叨扰了。”

队正挥了挥手,带着兵丁退了出去,走向下一个房间。

房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范平缓缓抬起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竟已渗出细微的冷汗。

方才那队正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沙场老卒特有的煞气,若非《隐元敛息术》神妙,恐怕真会被看出破绽。

【成功规避盘查,引发范闲‘赞赏’‘欣慰’情绪,情绪点+30。】

范闲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城防司的人离去,眉头并未舒展:“盘查得如此细致,不像是寻常追捕盗匪。”

他转身看向范平,眼神凝重,“平弟,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这青石镇,不能久留。”

范平点头,低声道:“哥,我方才说的那家‘石缘斋’,或许……是一条路。”

范闲目光一凝:“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救我之人,曾给我信物,言明若至青石镇,可去‘石缘斋’寻求帮助,离开此地。”

范平半真半假地说道,取出了那枚潮纹令牌。

范闲接过令牌,入手微凉,上面的潮水纹路看似简单,却隐隐透着不凡。

他沉吟片刻。

这突然出现的“石缘斋”和神秘援手,固然可疑,但眼下城防司刚走,难保没有后续监视,常规离开方式风险太大。

“可信吗?”范闲沉声问。

“至少,他们帮我离开了澹州,并指引我安全到此。”范平道,“目前看来,并无恶意。”

范闲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就去‘石缘斋’!”

兄弟二人迅速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装,结算了房钱,趁着夜色,如同寻常投宿晚归的客人一般,融入了青石镇已然稀疏的街道。

再次来到“石缘斋”前,店铺已然打烊,只有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光。

范闲上前,按照某种特定的节奏,轻轻叩响了门板。

片刻后,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栓滑动,开门的依旧是那位戴着单边眼镜的老掌柜。

他看清门外的范闲和范平,尤其是看到范平手中示意的潮纹令牌时,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了通道。

兄弟二人闪身而入,老掌柜立刻将门关上,插好门栓。

店内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黄,映照着满架子的青石雕件,光影斑驳,显得有些阴森。

“二位公子,请随老朽来。”

老掌柜的声音沙哑低沉,他不再多看令牌,仿佛早已接到指示。

他走到柜台后,在一处不起眼的青石砖上按了几下。

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靠墙的一排书架竟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阶,深邃漆黑,不知通向何方。

“由此下去,自有出路。令牌便是凭证。”

老掌柜言简意赅,说完便退到一旁,重新拿起刻刀,对着一个未完成的石雕忙碌起来,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范闲与范平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石缘斋”,果然不简单!

“多谢老丈。”

范闲拱手道谢,率先踏上石阶。范平紧随其后。

当范平也踏入密道后,头顶的书架又缓缓滑回原位,将最后一丝光线隔绝,密道内顿时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与死寂,只有兄弟二人轻微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响。

范闲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晃亮,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似乎永无尽头的石阶。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和石头特有的冷冽气息。

“这听潮阁……能量超乎想象。”

范闲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平弟,你确定他们可信?”

黑暗中,范平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哥,我们现在别无选择。至少,他们提供了我们急需的‘路’。”

范闲沉默地点点头。

确实,从截留监察院消息,到山腹秘港,再到这青石镇的密道,听潮阁展现出的实力,已然凌驾于寻常江湖组织之上。

与这样的势力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他们需要这只“虎”的力量。

石阶一路向下,仿佛通往地心。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以及隐约的水流声。

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地下石窟,一条暗河从中穿过,水声潺潺。

河边系着一艘比之前在澹州所见更小、更不起眼的乌篷船。

船头站着一名蓑衣斗笠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如同雕塑。

听到脚步声,那蓑衣人缓缓转过身,斗笠下是一张毫无特色的中年面孔,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灵魂。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伸出了手。

范平会意,将潮纹令牌递了过去。

蓑衣人接过令牌,只是看了一眼,便侧身让开,示意他们上船。

兄弟二人登上这艘小小的乌篷船,船舱狭窄,仅能容身。

蓑衣人解缆撑篙,船只便悄无声息地滑入暗河,向着未知的下游驶去。

暗河曲折,不知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自然的光亮。

船只从一个隐蔽在瀑布后的水帘洞中穿出,眼前是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以及一条陌生的、两岸林木葱郁的河道。

他们已经离开了青石镇的范围。

蓑衣人将船靠岸,指了指岸上一条被荒草半掩的小径,然后将潮纹令牌还给范平,便不再理会他们,调转船头,消失在来的的水道中。

范闲看着手中那份之前准备好的、标注了另一条路线的地图,又看了看眼前这条完全陌生的荒僻小径,苦笑一声:“看来,我们彻底走上了一条未知之路。”

范平却显得很平静,他感受着脑海中系统地图的更新(消耗少量情绪点),指向那条小径:“哥,走这边。如果地图没错,这条小路虽然难行,但能避开所有关卡,直通京都外最后一座驿站。”

范闲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没有追问地图来源,只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兄弟二人再次踏上行程。只是这一次,前路更加迷雾重重。

听潮阁的目的,蛇纹的威胁,京都的漩涡……一切都如同这黎明前的黑暗,深沉难测。

范平跟在范闲身后,看着兄长挺拔却难掩疲惫的背影,心中默默计算着剩余的情绪点,以及接下来可能需要的兑换。

京都已近,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他这个藏在兄长影子里的“剧传者”,必须更快地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