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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诗会的帖子,像一颗投入范府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悄然扩散。

范平依旧在听雪轩深居简出,但空气中流动的细微变化,却逃不过他日益敏锐的感知。

送来的膳食明显比前两日更精细了些,甚至特意多了几道药膳,显然是范建或柳如玉(那位名义上的姨娘)过问后的结果。

负责打扫的小丫鬟,偶尔会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他一下,眼神里除了好奇,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什么,是怜悯?

还是对这位能与大少爷一同从“澹州凶险”中归来的二少爷,产生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范平不动声色,每日里依旧是服药、练功、看书、临帖。

固本培元散的效果显着,配合《基础养生诀》的温养,内伤已好了七七八八,经脉中真气流转愈发圆融,第三层的境界彻底稳固下来,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下一层的门槛。

脸色虽仍偏白,却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透出些许温润的光泽。

这日,他正在院中慢慢踱步,活动筋骨,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年轻男子带着抱怨的声音:“……凭什么他能去靖王府诗会,我就只能在家待着?不就是会写几句酸诗吗?”

另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劝道:“哎呦我的二少爷,您小声点!大少爷那是得了帖子,名正言顺。您要是想去,也得等下次机会不是?再说了,那诗会有什么好,拘束得很……”

范平脚步微顿,听出了这是范思辙和他那个跟班的声音。

范思辙,范建与柳如玉所出,他的“弟弟”,一个被宠坏了的、心思单纯的纨绔子弟。

两人似乎没注意到院门虚掩,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下次下次!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范思辙语气不满,“听说靖王府的糕点可是一绝,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还有,我新得了那方端砚,正想找人显摆显摆呢!”

“二少爷,您的宝贝砚台,还是留着自个儿欣赏吧。那种场合,比的可是诗文才学……”

“才学怎么了?小爷我……我算学厉害啊!”

范思辙梗着脖子,声音却低了下去,显然也有些底气不足。

范平心中微动,范思辙对算学和银钱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和天赋,这或许……是个切入点。

他目前困于听雪轩,对外界消息闭塞,若能通过范思辙了解些府外尤其是市井之间的动向,倒也不错。

而且,范思辙心思简单,容易引导。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院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院门被推开一条缝,范思辙那张带着几分骄纵和心虚的脸探了进来,身后跟着他那点头哈腰的随从。

“呃……二哥?”

范思辙没想到范平就在院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你在啊?我……我路过。”

范平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甚至有些虚弱的笑容:“是思辙啊,进来坐坐?”

范思辙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处他平日很少踏足的僻静院落。

他的目光扫过范平略显单薄的身形和苍白的脸色,之前那点因为范闲能去诗会而产生的不忿,莫名消散了些,转而升起一丝优越感——至少自己身体康健,能跑能跳。

【范思辙产生‘轻微优越感’与‘好奇’情绪,情绪点+15。】

“二哥,你身子好些了?”范思辙没话找话。

“好多了,多谢惦记。”

范平引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方才听你说起靖王府的糕点?确实闻名遐迩,可惜我无福消受。”

提到吃的,范思辙来了精神:“可不是嘛!听说光是点心就有十八种花样,用料极其讲究,一口下去……”他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来,唾沫横飞。

范平耐心听着,适时露出些许向往的神色,等他说完,才轻轻叹了口气:“口腹之欲倒是其次。

我只是听说,京都物价腾贵,尤其是那些稀罕的吃食玩物,动辄数十上百两银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还有假!”

范思辙立刻被引到了他擅长的领域,扳着手指头数道,“城南‘酥香记’的蜜饯,一两银子一小盒!城西‘百宝阁’新到的海外琉璃盏,听说要五百两!还有……”

他如数家珍,将京都各家知名商铺的招牌货物和价格一一报来,竟分毫不差,脸上洋溢着一种谈及自己擅长领域的光彩。

范平心中暗赞,这范思辙果然是个经商算账的天才。

他故作惊讶:“思辙你对这些竟如此了解?真是厉害。我在澹州时,也曾帮着奶奶打理过些许庶务,却远不及你这般精通。”

范思辙被这么一捧,更是得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范思辙产生‘被认可’的愉悦情绪,情绪点+20。】他拍着胸脯道:“二哥你这就不懂了,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改天我带你去西市逛逛,让你开开眼!”

“那敢情好,只怕我这身子不争气,还需将养些时日。”

范平笑了笑,话锋微转,状似无意地问道,“不过听你说起这些物价,我倒想起一事。前两日听送饭的丫鬟嘀咕,说什么城西炭价涨得厉害,可是真的?若是如此,府中用度岂不是要紧张了?”

他刻意将话题引向更贴近民生、更容易从市井流传的消息渠道。

范思辙不疑有他,撇撇嘴道:“炭价是涨了些,不过咱们府里还不差那点银子。倒是听说最近漕运上不太平,南边来的米粮丝绸都迟了几天,价格也浮动得厉害,搞得几家大商行都紧张兮兮的……”

漕运不太平?

范平眼神微凝。是因为季节原因,还是……有其他势力在暗中动作?

蛇纹?

或是别的?

他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范思辙只当是闲聊,将他从市井间听来的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包括哪家权贵子弟又斗鸡走马闹出了笑话,哪家商铺因为货物被扣差点关门等等。

虽然大多是些零碎信息,但范平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脉络。

京都的表面繁华之下,暗流汹涌,各方势力的博弈似乎已经影响到了经济民生的层面。

又坐了一会儿,范思辙见范平面露倦色,便识趣地告辞了,临走前还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有什么新鲜趣闻,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他。

送走范思辙,范平回到房中,看着系统界面又增加了三十多点情绪点,心中有了计较。

范思辙这条线,可以维持。

不仅能获取信息,还能稳定赚取情绪点。

下一步,他需要想办法,在不引起怀疑的前提下,让自己的“伤势”好得更“合理”一些,以便获得更多自由活动的空间。

他走到书案前,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兄长明日便要赴那靖王府的诗会,真正的风波,恐怕即将开始。

而他,也需要加快脚步了。

至少,要在风波波及听雪轩之前,拥有一定的自保与应变之力。

他意念一动,将系统中剩余的药材取出,开始准备调制下一剂固本培元散。

药香,再次在听雪轩中悄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