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娘们看着轻飘飘的,扶起来还挺沉!”
沈砚辞半扶半架着那白衣女子,在漆黑的山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女子身体冰凉,几乎没什么重量,但沈砚辞心里却沉甸甸的。“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英雄救美是爽了,可这救回来的是个啥?人形麻烦精啊!幽冥殿的疯狗肯定闻着味儿就追来了!”
墨影在前面开路,时不时烦躁地甩甩脑袋,喷个响鼻,显然也对这突然多出来的“累赘”很不满。
“闭嘴蠢驴!赶紧找地方!再磨蹭咱仨都得变肥料!” 沈砚辞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神识全力散开,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他不敢回之前的瀑布水帘洞了,那地方离战场太近,不安全。
一路七拐八绕,专挑最难走的兽径,沈砚辞凭着对山林地形的熟悉,终于在天亮前,找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天然石缝。入口被茂密的藤蔓遮得严严实实,里面空间不大,但足够两三人容身,关键是气息不易外泄。
“就这儿了!老墨,外面守着!有动静嚎一嗓子!” 沈砚辞把女子小心地放在干燥的草堆上,自己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这一通亡命奔逃,加上之前战斗的消耗,他也累得够呛。
那女子靠坐在石壁上,脸色依旧苍白,但服下丹药后,气息平稳了许多。她闭目调息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地看着正在龇牙咧嘴处理自己身上几道轻微划伤的沈砚辞。
“咳……多谢道友再次相助。” 她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嗨,凑巧碰上,总不能见死不救呗。” 沈砚辞摆摆手,故作轻松,心里却疯狂吐槽:“妈的,主要是看你长得好看……呸呸呸!沈砚辞你有点出息!红颜祸水懂不懂!” 他嘴上转移话题:“那啥……姑娘,追杀你的是什么人?下手忒黑了!”
女子沉默了一下,才道:“幽冥殿,巡狩使。”
“幽冥殿巡狩使?” 沈砚辞心里一凛,“听着官儿不小啊?你咋惹上他们了?” 他装作好奇宝宝继续套话。
“有些旧怨。” 女子回答得滴水不漏,明显不想多谈。
“哦……旧怨啊……” 沈砚辞碰了个软钉子,心里痒痒的,“这娘们嘴真严实!” 他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向:“那……在黑市的时候,姑娘为何提醒我那玉简的事?还知道幽冥殿在找我?”
女子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你身上,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我不过是不想那东西落入‘他们’手中。”
“他们?幽冥殿?” 沈砚辞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因为那破阵图!” 他脸上却装傻:“我?我能有啥他们感兴趣的?穷得叮当响!”
“九狱噬天阵图残简。” 女子直接点破,语气平淡,却让沈砚辞汗毛倒竖!
“我靠!她怎么知道?!” 沈砚辞差点跳起来,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眼神瞬间变得警惕无比!“这娘们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啥都知道?!”
看到他的反应,女子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微微叹了口气:“不必紧张。我若想对你不利,不会等到现在。那残简……于我无用,反而是祸端。你既得之,便是机缘,也是劫数。”
沈砚辞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花来,但那双眸子清澈平静,看不出丝毫虚伪。“妈的,说的跟真的一样……可老子凭啥信你?” 他心里嘀咕,嘴上却问:“姑娘对这阵图似乎很了解?”
“略知一二。” 女子依旧惜字如金,“此阵牵扯极大,非你现在所能触碰。好自为之。”
又是这句“好自为之”!沈砚辞听得牙痒痒。“光说半截话,急死个人!” 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这女人防备心太重。
一时间,石缝里气氛有些沉默和尴尬。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虫鸣。
沈砚辞憋得难受,忍不住又开口:“那个……姑娘,怎么称呼?总不能一直喂喂的叫吧?” “先问问名字总行吧?”
女子抬眼看了看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我姓云。”
“云姑娘?” 沈砚辞心里念叨了一句,“名字倒挺好听,跟人一样,云山雾罩的!” 他咧嘴一笑,试图缓和气氛:“我叫沈砚辞,散修一个。那是我的伙伴,墨影。” 他指了指外面放哨的驴子。
墨影适时地打了个响鼻,算是打招呼。
云姑娘微微颔首,算是认识了,便不再多言,继续闭目调息。
沈砚辞自讨没趣,也只好讪讪地坐下,一边运功恢复,一边心里疯狂脑补:“姓云?哪个云?云梦泽的云?还是天边浮云的云?这娘们神神秘秘的,修为看不透,受了伤还能干掉一个巡狩使,来历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哪个隐世大宗门的弟子?或者是……幽冥殿的叛徒?”
“管她呢!反正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幽冥殿的疯狗肯定连我一起恨上了!多个人多份力量,至少她长得养眼,还能当个临时打手……就是这性子太冷,跟块冰疙瘩似的!”
石缝之内,一男一女,各怀心思,暂时结成了脆弱的同盟。石缝之外,幽冥殿的巡狩使,恐怕已经张开了更大的网。短暂的安宁之下,是更深沉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