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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皮微抬,看向她,没有立刻回答。

太子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接口道:“欺君罔上,乃十恶不赦之大罪。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株连九族,凌迟处死。”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冰冷的重量。

沈父沈母闻言,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微微摇晃。

梁仕初也是心头一跳,隐隐觉得不妙,却强自镇定地喝道:“沈知意!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是在审问你的罪行!”

沈知意这才缓缓将目光转向他,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梁仕初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梁公子,”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口口声声,指控臣女勾结苗疆妖人,祸乱京城。臣女有一事不明,想在陛下面前请教梁公子,也请陛下圣裁。”

“梁公子指控我勾结苗疆妖人,”沈知意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清晰,如同玉珠落盘,“那么,臣女想问,当初是谁,不远千里,从南疆苗寨,将那位‘懂得侍奉神树、能带来祥瑞’的冒牌大祭司,也就是你口中的‘苗疆妖人’沈荆,请回京城的?又是谁,向陛下进言,声称此‘祭司’可沟通神树,引动祥瑞,福泽京城,巩固国运?”

梁仕初脸色猛地一变:“你……”

沈知意不给他打断的机会,继续问道:“臣女再问,若有人明知此树并非祥瑞,却利用陛下忧心国事、期盼祥瑞之心,伙同他人,以邪术秘法,强行催生异象,透支京城生灵元气,致使无数百姓未老先衰,华发早生,此举……又该当何罪?!”

“还有,”她的目光扫过梁仕初脖颈上的绷带,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梁公子口口声声说乌执是妖人,使用邪术。那当初,在奇珍苑中,用那一罐罐的血液,强行催生神树返绿,制造所谓‘祥瑞’假象,以此蛊惑圣听、蒙蔽百姓的,又是谁的主意?用的又是谁的血?”

她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梁仕初极力想要掩盖的真相。

梁仕初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沈知意:“你……你血口喷人!那都是沈荆所为!与我何干!”

“是吗?”沈知意轻轻反问,语气却带着力拨千钧的力道,“沈荆一介苗疆来人,若无人在背后支持、授意,他如何能在守卫森严的奇珍苑中,行此等秘事?梁公子,你将一切都推给一个已死之人,死无对证,当真是好算计。”

她不再看气急败坏的梁仕初,转而面向皇帝,再次深深一礼,声音带着一丝沉痛却依旧镇定:

“陛下明鉴!臣女承认,与那苗疆大祭司乌执,确有旧识。但‘勾结’二字,臣女万万不敢当!臣女亦是受蒙蔽之人!当初梁公子与沈荆利用乌执之血制造祥瑞假象,欺瞒陛下与天下百姓,此事才是真正的欺君之罪!臣女被迫卷入其中,如今乌执恢复记忆,前来寻仇,夺回其族圣物,搅乱婚宴,臣女亦是受害者!”

“臣女愚钝,敢问陛下,梁公子,以及……已故的沈荆,所犯下的这欺君罔上、祸国殃民之罪,依我朝律法,又该如何……惩治?!”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龙椅上那位病弱的君王:

“梁公子身为朝廷命官,却行此欺瞒之事,险些酿成大祸,更试图将罪责尽数推于臣女一介弱质女流身上。臣女恳请陛下,严查此事,还原真相,以正朝纲!”

一番话语,逻辑清晰,有理有据,不仅将梁仕初的指控尽数驳回,更反将一军,直指其欺君之罪!更是巧妙地将自己从“勾结妖人”的罪名中摘了出来,定位成了“被蒙蔽的受害者”。

沈知意没有嘶声力竭,没有痛哭流涕,她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抛出了最致命的问题。她没有直接反驳梁仕初的指控,而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神树”事件本身的核心——欺君!

殿内一片死寂。

梁仕初张着嘴,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在沈知意这番犀利的言辞下,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突破口。

他一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竟噎在了那里:“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御座上的皇帝,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射出一缕精光,死死地盯住了沈知意,又缓缓移向面色惨白、惊慌失措的梁仕初,最终,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几乎要将他单薄的身体震散。

太子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沈知意,又看看狼狈的梁仕初,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然后,他目光深邃地打量着沈知意,这个安平县主,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慧和坚韧。

沈父沈母更是惊得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一丝微弱的希望。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从单方面的指控,转向了扑朔迷离暗流汹涌的对峙。

沈知意那句“欺君之上、祸国殃民”的质问,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让整个大殿的气氛炸裂开来。

梁仕初脸色由青白转为煞白,嘴唇哆嗦着,指着沈知意,想要厉声反驳,却因脖颈伤口的疼痛和骤然被戳中要害的心虚,一时间竟只能发出“嗬嗬”的急促喘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你信口雌黄!证据……证据何在?!”他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声音却带着明显的色厉内荏。

御座上的皇帝剧烈地咳嗽着,浑浊的目光在沈知意和梁仕初之间来回扫视,那眼神深处是帝王的多疑与被触及痛处的震怒。

他确实渴望祥瑞,但绝不容许被人如此愚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太子,忽然上前一步,对着皇帝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地开口:

“父皇,儿臣有一事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