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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官道之铁血征途 > 第178章 庙头岭抗旱攻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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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头岭村。

正午的太阳像烧红的铁饼,死死扣在东低西高的山梁上。九台抽水机沿着山势排成三级梯队,每六七十米就挖出一个临时蓄水池——水泥池壁上还留着匆忙抹刀刮出的毛刺,像一道道新鲜的伤疤。

山脚下两台20马力的大口径机率先吼起来,碗口粗的钢管被水流撞得‘咣咣’作响,活像有头困兽在管子里冲撞。水流冲到第一个缓冲池时,已经累得直吐泡沫,池底的泥沙被搅起来,浑得像一锅黄米粥。

守池的技术员把量尺往水里一插,尺子上的红漆刻度立刻被泥汤吞没。“才蓄到七分满!”他赶紧把池边那三台15马力的中口径机阀门关小了些。

半山腰上,浑浊的河水顺着四台小口径抽水机的塑胶软管分流到梯田里。

抽水机的轰鸣声里,几十个青壮汉子,手里握着锄头铁锹蹲在蓄水池四周的土埂上。

二十几个上村人敞着汗津津的褂子,露出晒得黝黑的膀子,眼睛死死盯着池子里的水位线。池水倒映着他们绷紧的下巴,像一群随时要扑出去的狼。

下村的人离得稍远些,或站或蹲,手里的铁锹杵在地上。有个穿着褪色红背心的壮汉,脸上还带着一块淤青,不停地用锹尖戳着土块,“咔、咔”,每一声都像在倒数。

陈峰下车看了一眼这条快断流的西柳河支流,这也坚持不了几天啊!

贺开山和两位村干部正蹲半山上的一块干涸的玉米地里,三人的衬衫后背湿透了一大片。

“贺主席!”陈峰快步走过去。

贺开山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晒脱了皮。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老军人此刻虽满脸倦容,却依旧把背挺得笔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陈镇,你来了。”

陈峰握住他的手,感觉掌心粗糙得像砂纸。“辛苦了,你先去休息会儿。”

“还不行,形势严峻。”贺开山摇摇头,指向身后两个男人,“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村支书金德友,村主任刘福全。”

金德友个子不高,肩膀却出奇地宽厚。听完贺开山介绍后,金德友见陈峰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娃子,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但是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股浓浓的不屑之色,他当村支书多年,各种事情见得多了,在河湾这地界上,镇长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更别提一个副镇长了。

不过金德友非常清楚,面子上的事情还得过得去才行,他便笑着向陈峰伸出手说道:“哎呀,是陈镇长啊,真没有想到您这么年轻啊,这大热天的,您还亲自来指导救灾,真是辛苦了!”

陈峰微微点头,“金支书客气了,真正辛苦的是老百姓和一线救灾的工作人员。”他金德友握了下手,随即把目光落在村主任刘福全身上,刘福全瘦高的身子微微佝偻着,干裂的嘴唇泛着白皮,与陈峰握手时,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在微微发抖。

“情况怎么样?”陈峰问。

“抽水机不够,分水方案也谈不拢。”贺开山疲惫地说,“上村说他们地势高,旱情比下村严重,应该多分;下村说他们靠近水源,有优先权。”

刘福全插话:“陈镇长,我们上村几个组的庄稼都快死光了。”

金德友突然提高嗓门,“老王,你看看那几个组的庄稼,还有救的必要吗?煽动组员闹事,这分明就是浪费水资源。”

“金支书,田里的可是老少爷们的口粮,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刘福全毫不畏惧,据理力争。

两人怒目而视,空气瞬间紧绷起来。陈峰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隔开两人视线,沉声道:“我带来了五台抽水机,关镇长已经去布置了,我们先去看看庄稼。”

田间热浪更甚,玉米叶子卷曲发黄,像被火烧过一样。陈峰蹲下身,拨开一株玉米的叶片,里面的穗子干瘪得只剩一层皮。他连续检查了几株,心沉了下去——这些庄稼就算现在浇水,也结不出粮食了。

“陈镇长,这种情况的庄稼已经没有意义了?”农业站的小曾跟在一旁,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滴。

陈峰正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抬头看去,蓄水池那边人群骚动,有人挥舞着锄头,阳光下金属反射出刺眼的光。

“又打起来了!”小曾失声叫道。

“过去看看!”陈峰说完拔腿就跑。

尘土飞扬中,那个穿着红背心的壮汉正抡起铁锹,对面是一个裸露着上半身的黝黑青年,他举着锄头就迎了上去。两拨村民像两股潮水撞在一起,叫骂声、金属碰撞声混成一片,几个村民已经血染衣襟。

“住手!”陈峰大吼一声,冲进人群,一把抓住红背心的手腕。铁锹在离黝黑青年头部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住。

“你他妈谁啊?滚开!”红背心怒吼,脸上的淤青显得更加狰狞。

随后赶来的金德友大喝道:“金贵,你给老子住手,这是......”

金德友话未说完,黝黑青年趁机一锄头挥来,陈峰听到风声,迅速侧身拉了一下红背心,锄头从两人眼前砸了下去,在干涸的黄土上砸起一阵尘埃。陈峰把金贵往后一拽,厉声大喝:“金德友!刘福全!管好你们的人!”

这一声吼像炸雷,混乱的人群静了一瞬。两个村干部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拉各自的村民。

“都退后!”陈峰站到蓄水池边缘,居高临下地扫视人群,“谁敢再动手,救灾物资一律不给!”

这句话戳中了要害。村民们举着农具,犹豫不前。金贵喘着粗气,红背心被汗水浸透。刘虎的锄头还举着,但已经不再往前冲。

陈峰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立即提高声音:“现在,下村人往左,上村人往右,分开站!”

人群缓慢移动,像两头不情愿分开的野兽。陈峰紧盯着每个人的动作,直到两拨人中间空出三米宽的缓冲带。

陈峰看着那几个受伤的村民——一个中年汉子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两个年轻后生耷拉着胳膊,还有一个老人抱着被铁锹刮伤的小腿,血水混着泥土,在干裂的皮肤上蜿蜒出暗红的痕迹。

“先把受伤的乡亲送到镇上卫生院!”陈峰果断下令,“小曾,你开车送他们去,路上注意安全。”

金德友却突然插话,大咧咧地一摆手:“送啥卫生院?费那劲干啥!”他转头冲人群喊道,“金贵,你带人把受伤的那几个抬到折半仙那儿,让他给接上骨头,包点草药,两三天就能好利索!”

陈峰眉头一皱:“金支书,伤口感染可不是小事,得去医院处理。”

“陈镇长,您刚来不了解情况,”金德友笑得意味深长,“折半仙接骨的手艺可是祖传的,就是省城里的专家也比不上。去年刘主任家那头牛摔断了后腿,折半仙硬是给那畜生医好了。”金德友说完,目光看向刘福全。

刘福全这次没有半丝犹豫,点头认可,“折半仙的祖上是折家军的军医,有真本事。”

陈峰心头突然一动——前些日子在康和养老院遇到的那位接骨老中医,似乎也姓折。莫非是同一人?他暗自记下这事,决定等处理好分水纠纷后,再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