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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朱门浮沉众生相 > 第85章 兄弟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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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宫变的烈火在皇城内肆虐,喊杀声、兵器相击声、垂死者的哀嚎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乐章。火光映照下,曾经庄严肃穆的宫墙溅满了鲜血,仿佛朱门深处隐藏的所有罪恶都在这一夜喷薄而出。

林清轩率领的边军如一把利刃,直插叛军腹地。他银甲白袍,在火光中格外醒目,长枪所到之处,叛军纷纷倒地。多年的山林生涯赋予他狼一般的敏锐和鹰一般的凌厉,每一招都简洁致命。

“将军!前方发现赵阉踪迹!”副将指着乾清宫方向喊道。

林清轩精神一振:“追!绝不能让这奸贼逃脱!”

一行人冲破重重阻拦,直扑乾清宫。就在宫门前的广场上,一队黑衣死士挡住了去路。这些人不同于普通叛军,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眼神空洞,仿佛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为首的死士头目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睛。他手持双刀,刀身在火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

“让开!”林清轩厉声喝道。

头目不语,只一挥手,死士们立刻结成杀阵,如一张大网向边军罩来。

林清轩长枪一振,率先迎战。枪尖如蛟龙出海,直取头目咽喉。那头目不闪不避,双刀交叉,竟硬生生架住了这雷霆一击!

“好功夫!”林清轩不禁赞道,心中却是一凛。这头目的武功路数,竟有几分熟悉。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十余招。头目的双刀诡谲狠辣,招招致命,林清轩的长枪则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周围的厮杀仿佛都与他们无关,在这血与火的战场上,他们自成一方天地。

“你究竟是谁?”林清轩一枪逼退头目,厉声问道,“有如此身手,为何要为虎作伥?”

头目依旧沉默,但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波动。他忽然变招,双刀如毒蛇吐信,直取林清轩双肩。

林清轩旋身躲过,枪杆顺势横扫,正中头目面具!

青铜面具应声而裂,露出一张年轻而扭曲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清轩如遭雷击,踉跄后退:“王...王兄?”

那张脸,虽被仇恨扭曲,却依然能看出昔日轮廓——正是他幼年挚友、王氏独子王焕之!

王焕之冷笑,声音嘶哑如破锣:“难得林将军还认得故人。”

“不可能...”林清轩难以置信,“你不是应该...”

“应该死在流放地?”王焕之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是啊,我本该随母亲一起死在那蛮荒之地!可老天不收我,就是要我回来报仇!”

林清轩心痛如绞。王家与林家本是世交,他与王焕之自幼一同读书习武,情同手足。若非那场变故...

“王兄,你听我解释...”林清轩试图靠近。

“解释什么?”王焕之狂笑,“解释你林家如何陷害我王家?解释我母亲如何在你林家告发后疯癫而死?解释我王家如何家破人亡?”

他每问一句,就前进一步,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你知道母亲死前的样子吗?她不断喊着黄金枷锁...那是你林家送她的寿礼!是你们在那金锁中藏了密信,陷害我父亲通敌!”

林清轩如坠冰窟:“不...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王焕之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一道狰狞的伤疤,“这是流放途中,押解官兵留下的!他们说,这是林尚书特别关照的!”

他双刀再起,攻势如狂风暴雨:“今日,我就要用你林家人的血,祭我王家亡灵!”

林清轩只得举枪相迎,心中却乱作一团。他依稀记得那年父亲与王大人激烈争吵,记得王大人被抄家时父亲闭门不出的异常,记得母亲偷偷垂泪的模样...

难道林家与王家的冤案真的有关联?

刀枪相交,火花四溅。两个曾经亲如兄弟的人,如今却在这血火战场上以命相搏。

“王兄,住手吧!”林清轩格开双刀,痛心道,“赵阉大势已去,你不要一错再错!”

王焕之状若疯魔:“错?我早就身在无间地狱,还在乎什么对错?只要能报仇,与魔鬼为伍又如何?”

他忽然招式一变,使出林家枪法中的绝招“龙翔九天”!这是当年林清轩亲手教他的!

林清轩猝不及防,肩头被刀气划伤,鲜血顿时染红了银甲。

“你...”林清轩震惊不已。

王焕之狞笑:“没想到吧?你们林家的武功,我日夜苦练,为的就是今天!”

周围的厮杀声仿佛远去,两个身影在火光中缠斗,每一次兵刃相接,都是过往情谊的粉碎。

“还记得吗?”王焕之忽然道,“那年桃花树下,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发誓同生共死...”

林清轩心中一痛:“自然记得。”

“那你还记得我母亲待你如何?她视你如己出,每次你来府上,都亲自下厨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林清轩眼前浮现出王夫人慈祥的面容,眼眶不禁湿润:“王伯母的恩情,清轩从未敢忘。”

“那你林家为何要陷害她?!”王焕之嘶声怒吼,刀势更猛。

林清轩勉力招架:“我父亲绝不会做这种事!这其中一定有人挑拨离间!”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王焕之双刀如轮,逼得林清轩连连后退,“那你告诉我,为何你父亲在我父亲下狱后立即接任了他的官职?为何你林家在我王家抄家后接收了我家大半产业?”

这些问题如重锤般击在林清轩心上。他从未想过这些巧合背后的含义,或者说,他不敢去想。

“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道,枪法已然散乱。

王焕之看准破绽,一刀劈向林清轩面门!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恨意,快如闪电,狠如毒蛇。

眼看就要得手,王焕之却忽然看到林清轩腰间佩戴的一枚旧香囊——那是他母亲亲手绣制,送给两个孩子的,上面绣着并蒂莲,寓意兄弟同心。

刀势微微一滞。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林清轩本能地一枪刺出!

长枪穿透王焕之的胸膛,鲜血顺着枪杆流淌。

时间仿佛静止了。

王焕之低头看着胸前的枪杆,又抬头看向林清轩,眼中恨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

“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啊...”他苦笑,鲜血从嘴角溢出。

林清轩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松手:“王兄!”

王焕之踉跄后退,倚在宫墙上,气息微弱:“清轩...我死后...把我与母亲合葬...”

林清轩扑上前扶住他,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要收手?你明明可以杀我的!”

王焕之艰难地抬手,指向那个香囊:“母亲...会伤心的...”

他咳嗽着,又吐出一口血:“这些年来...我活在仇恨里...好累...如今...终于可以解脱了...”

林清轩紧紧抱住他:“撑住!我带你找军医!”

王焕之摇头,声音越来越弱:“清轩...答应我...查清真相...若你林家无辜...替我...向我父母坟前...上柱香...”

他的手缓缓垂下,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林清轩仰天长啸,悲痛欲绝。怀中这个被他亲手杀死的人,曾是他最亲密的兄弟,是他少年时光里最亮的星辰。

火光映照下,王焕之的表情安详,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两个孩子在桃花树下追逐嬉戏,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兄弟。

“将军!叛军开始溃散了!”副将前来禀报,看见这一幕,顿时噤声。

林清轩轻轻放下王焕之的遗体,为他合上双眼。他取下腰间的香囊,放在王焕之胸前。

“王兄,走好。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他站起身,擦干眼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这场悲剧绝不能重演,必须终结这冤冤相报的循环。

远处,乾清宫的方向传来欢呼声,看来萧煜已经救驾成功。但林清轩的心中却无比沉重——这场胜利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他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无数在权力斗争中沦为牺牲品的冤魂。朱门浮沉,宦海无情,多少情谊在利益的漩涡中被碾碎,多少人性在权力的诱惑下扭曲变形。

“将军,现在...”副将轻声请示。

林清轩深吸一口气:“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还有...”他看向王焕之的遗体,“厚葬所有死者,不论敌我。”

他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的好友,转身走向乾清宫。脚步沉重,却异常坚定。

这一夜的兄弟阋墙,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也必将成为这个王朝最深刻的教训。当权力与欲望蒙蔽了人性的光辉,再深的情谊也会在猜忌与仇恨中化为齑粉。

曙光初现,照亮了满目疮痍的皇城。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有些人,却永远留在了这个血色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