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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筛查不会错。”对方语气贼肯定。

“您的部分背景资料符合我们某支‘特种技术支援部队’的预备役特招条件。现通知您进行初步远程审核,通过了,正式编制、高额安家费、前途…那都不是事儿。”

那声音带着一股子上对下的劲儿,不容你啰嗦。

“特…特种部队?预备役?找我?”

赵铁柱嘴张得能塞鸡蛋,心砰砰跳!龙渊!编制!安家费!这大馅饼咣当一下就砸他脑袋上了?他一个大学没念完就跑出来打工的东北娃,还有这造化?

“对,就是你。具体情况涉密,得见面聊。现在问你几个问题…”

对方开始问些云山雾罩的问题,里边还掺和点心理测试的味儿。

赵铁柱激动得手心直冒汗,话都说不利索了,把自己那点玩意儿全抖搂出来了,甚至把当年跟林峰一个班(林峰后来没影了,他觉着肯定是混不下去滚蛋了)都当成自己曾待过“优秀集体”的证明嘚啵了一遍。

“…行。基本符合要求。”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请于24小时内,带身份证到京城国际机场t3航站楼特殊通道,有人接你去滇南基地参加下一轮测试。全程报销。注意保密,跟谁都别提。”

“哎妈呀!好好好!我一定到!谢谢领导!谢谢组织瞧得起咱!”

赵铁柱乐得差点窜起来,对着电话点头哈腰,好像人家能看见似的。

电话一撂,他还觉得跟做梦似的,照着镜子里自己那磕碜样,狠狠掐了大腿一把。

“哎哟卧槽!真疼!不是梦!真格儿的!咱要出息了!龙渊集团!特种兵!嘎嘎牛逼!”

他兴奋地在破地下室直转磨磨儿,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穿制服拿高薪回屯子嘚瑟的场景了。

至于为啥这好事能落他头上?

他压根没寻思,就觉着是老天开眼,或者…是自己这块金子终于发光了。

24小时后,赵铁柱穿上他那身最板正(但也皱巴巴)的西装,揣着激动和梦想,屁颠屁颠踏上了去滇南的“特招”路。

——————

滇南,哀牢山脉深处,某处鸟不拉屎的幽暗山沟子。

这儿老树遮天,藤蔓跟蛇似的缠得到处都是,一年到头雾气昭昭,不见天日,空气里一股子烂树叶子和某种腻歪人、甜腥甜腥的味儿。

山沟子最里边,有老大一片空地,一根草都不长,地是黑红黑红的,像让血沤了八百遍似的,梆硬。

空地当间,立着个用黑石头胡乱堆起来的老古老样的祭坛。

祭坛是圆乎的,上头刻满了磨磨唧唧、瞅着就邪乎的符文。

祭坛四外圈,插着九根黢黑黢黑的木头桩子,顶上刻着鬼哭狼嚎的鬼头。

李镇岳套了件暗红色、绣着人不人兽不兽图案的邪性法袍,站祭坛前头,脸煞白,眼神却贼拉狂热,手里攥着那块血玉佩。

黑鸦跟个鬼似的戳在他身后不远,一脸寡淡。

赵铁柱则被俩同样黑衣黑裤、浑身冒凉气的壮汉一左一右“架”着,站在祭坛底下。

他脸上早就没了那股兴奋劲儿,只剩吓破胆的懵逼和恐惧。

“不…不是…领导…这…这旮沓也不像基地啊…咱…咱这是要干啥呀?”

赵铁柱声儿都带颤音了,他瞅着周围这阴森地界、那瘆人祭坛、还有李镇岳那身打扮,再虎也明白这是摊上大事儿了。

李镇岳慢慢转过身,脸上挤出个扭曲的笑:

“测试?当然得测。测测你的血肉魂魄,够不够格当迎接‘尊上’瞅一眼的…那啥,‘引子’!”

“引…引子?血肉魂魄?!” 赵铁柱魂儿都吓飞了,玩命扑腾。

“放开我!你们到底干啥的!我要回家!我不干了!”

“回家?” 李镇岳撇撇嘴,眼神贼毒。

“来了可就由不得你了。认命吧,谁让你八字阴。认命吧,谁让你跟某个不该惹的玩意儿…同过窗呢。”

他不再搭理赵铁柱的哭爹喊娘,抬头瞅了瞅天,天让树叶子挡得就漏下几条惨淡光丝,时辰差不多了。

他走到祭坛中间,把血玉佩小心翼翼搁在一个坑里。

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个老旧的黑陶罐,打开盖,里头是粘稠稠、冒着一股刺鼻腥气的暗红汤子。

这是混了老些阴毒玩意儿和怨灵精华的“秽血”。

他拿起一把骨头刀,蘸着那秽血,在祭坛上画更复杂更邪门的符文,嘴里叨叨咕咕,念着古老又绕口、听着就膈应人的咒语:

“亘古的凝视…幽冥的主宰…”

“以血为引…以魂为桥…”

“撕开虚妄…恭请尊临…”

“这祭品…八字纯阴…因果为饵…”

“求尊上…垂眸…瞅一眼!”

随着他念咒,祭坛上那些符文一个一个亮起了幽幽的血光。

那九根鬼头桩子上狰狞的雕刻,眼窟窿里也冒出了红光。

整个山沟子温度唰地降下来,阴风嗷嗷吹,好像有多少看不见的玩意儿醒了,在黑影里叽叽喳喳。

赵铁柱让这景象吓得都快抽过去了,屎尿屁滚了一裤兜,哭喊声都变蚊子叫了。

李镇岳画完最后一道符,猛地站直溜了,脸上全是癫狂的虔诚,他张开胳膊,对着那块开始哐哐震动、冒出血红光的玉佩,扯脖子喊出了最后一句:

“恭请尊上——!!”

祭坛血光冲天而起!

整个山沟子瞬间被照得一片血红!

那吓人的血光,甚至隐隐约约冲破了哀牢山的浓雾,朝着没边没沿的天上扩散开去。

血腥又邪门的祭祀,正式开场!

祭坛上的血光愈发炽盛,仿佛一轮血月坠入山谷,将一切都浸染在令人窒息的猩红之中。

那光芒并非温暖,而是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连空气都似乎凝结了。

赵铁柱的哭嚎卡在喉咙里,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裤裆里湿热一片,骚臭味混杂在血腥气中,更添几分污秽。

李镇岳匍匐在祭坛边缘,身体因激动和敬畏而剧烈颤抖,额头紧紧抵着冰冷诡异的地面,嘶声力竭地重复着:

“恭迎尊使!恭迎尊使降临!”

那九根鬼首木桩上的猩红光芒猛地射出,如同九道血锁,汇聚于祭坛中心玉佩的上方。

空间在那里开始扭曲、褶皱,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的呻吟声。

血光最浓稠处,一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缓缓凝聚。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浓稠的污血、扭曲的阴影以及无数细微、痛苦哀嚎的面孔勉强构筑而成的类人形态。

它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两个不断流淌着暗红色液体的空洞,勉强可视为眼睛的位置。

它的“身体”在不断地蠕动、变形,仿佛有无数东西在内部挣扎,想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