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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旦瞬间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三姓家奴”,“狗改不了吃屎”等污言秽语充斥大殿。

杨连尖叫道:“当年就是你!差点害得郡王殿下葬身大海!要不是他老人家不计前嫌,你如今焉有命在!?若不是总掌、国主仁慈,还能让你这狺狺狂吠之徒忝列大殿之上!?简直无耻之尤!”

拓跋恭舔了舔嘴唇,双眼如鹰隼般打量陈旦。

当年岭南噩耗传来,南白高国上下群情激奋,他党项羌当时初来乍到,却响应的最是积极,很快便将队伍拉出来,并派出族中最骁勇的战将。

陈旦这个罪魁祸首可是被他列为必杀名单的。

只要殿上赵灵或赵史一声令下,他立马就能让此人身首异处。

张寻求见局面有些不受控制,便沉声喝道:“肃静!且听张清平把话说完!他交州张氏族人全在国境之中,如有异动顷刻族灭,如何敢妖言惑众?”

众人虽还有些愤愤不平,但既然“禁军首领”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敢继续造次。

陈旦看向张寻求,朗声道:“如今我等已是昆州陈氏,还请张将军明鉴。”

说完此话,他叉手向北,恭声道:“郡王殿下乃不世出之人主,我陈旦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却也是懂知恩图报之人,此策乃死中求活之法,若是诸位有何妙计比在下的高明,不妨说来听听,某绝无二话!”

叫得最欢的杨连现在却是最安静。

因为鲜于仲通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他的辖地南宁州。

如果陈旦真有破局之法,就算是磕头认错也不是不行。

见众人噤声,首席清平官继续道:“我所言之造反,乃是说国中乌蛮.........”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愣了愣。

这些年这些山中游牧算是颇为老实。

一方面是各军主的大军镇压,另外就是南白高国施政得当,日子一日好过一日,再加上韦家店海量物资的输入。

就算是再桀骜不驯的乌蛮也都温驯了。

偶尔有炸刺儿的也被旋即平灭。

“当然,这只是个借口.......”

陈旦侃侃而谈:“这样咱们就可.......”

“不理鲜于仲通那厮!”

杨连有些兴奋道:“什么征发民夫、船只、辎重粮草,统统不听!”

张寻求皱眉道:“可这样最多也是只能解一时之急,大军若没有粮草供应,说不定就要自行征调,到那时反倒给了对方平叛的口实。”

“这第一步当然是缓兵之计,但......”

陈旦微微一笑:“谁说只有他能平叛!?”

嗯!?

殿上众人又愣了愣。

“岭南与我等毗邻,五府经略使与安南都护府皆有临机专断之权,当然也可往云南发兵!”

嘶~~

好家伙!

此计初听荒谬,但细细想来却是绝妙至极!

就连一直神神叨叨的赵史都睁开眼睛道:“要是岭南兵后发先至到了此处,鲜于仲通就没借口动咱们了,最多要些补给。”

陈旦颔首:“如今王使君节度岭南,且与殿下合作甚深,其下属五管各都督更是因郡王才能高位得坐,军中如何履光等将手握重兵,也都是欠了好大人情,如今这笔账是不是要还些了?”

听到此处,赵灵还是有些举棋不定:“你们说鲜于仲通靠不住,那王昱就能如此帮咱们吗?”

陈旦躬身拜道:“总掌!某虽不了解剑南,但岭南局面却尽在吾腹!”

“可是......”

“最坏也是两虎相争之局,只要拖延些时间,想来辽阳郡王已经有所对策。”

殿上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

赵史此时也闭上眼睛,继续神游天外了。

而赵灵则幽幽一叹,只能依此计行事。

庙算已定,杨连便快马回返。

戏肉还主要由他南宁州来演。其必须亲自主持大局。

十日后。

坐镇广州的王昱便收到了云南来的消息。

作为几起几落的封疆大吏。

他早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神技。

朝廷、剑南等处的消息怎能躲过其耳目?

年年香料、水果、象牙、宝石往京里送着,这些年是没少豢养眼线。

太原王氏不少族人被其迁到此处开枝散叶。

王昱早就一门心思扎根岭南了。

而让他真正下定决心的还是李固。

因为跟辽阳郡王的生意实在是太赚了!

西至大秦,东抵日本,北到塞外,南抵麻逸。

横跨万里,囊括百国。

王昱几乎是躺在一条金河上。

长安洛阳虽好,但哪有广州逍遥自在。

他在这里就是天!

哪管谁家天子坐金殿?

除了气候热点。

王昱双目微阖。

身旁美婢连忙用冰丝锦帕将使君额头细汗拂去,顺带手再往其口中以樱桃小嘴衔入一颗剥好的龙眼。

嗯~~

经略使舒爽的哼唧一声。

“来人,去将何军使叫来。”

半晌之后。

何履光身着武弁官服入内。

“末将拜见经略!”

“诶~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王昱被婢女扶着,勉强坐起:“坐!”

“谢使君!”

何履光正襟危坐,一副军旅做派。

“云南出事儿了,汝可知晓?”

“末将看过军报。”

“这次不同。”

王昱摆摆手:“是南白高国反了。”

此言一出,何履光双眼精光一闪,但旋即又恢复如常。

王经略将这些都看在眼中,也不点破,只是笑道:“是其国中乌蛮造反,要请咱们岭南帮助平叛,嗯,安南都护衙门出面也算坏了规矩。”

“可剑南道鲜于使君不是已发大兵入云南了吗?”

“如果本使将你也派去云南......”

王昱玩味一笑:“汝要如何做?”

何履光眉头紧皱,身体微微前倾:“一切听经略安排!”

“我安排?哼哼~~”

王昱长身而起,负手看向北方:“你猜要是北边那位在这里,他会如何安排?”

“鲜于使君那处.......”

“是京中贵人安排的,他也违抗不得。”

“此事我岭南必须插手,不然南白高国危矣。”

何履光俯身下拜。

王昱并未将其扶起,只是讶道:“怎么着?现在怎么不听本使安排了?”

“北边那位如今不在,还不是您代为安排?”

何履光自顾自起身,忝着脸尬笑。

砰~

“赶紧滚蛋!”

王昱笑骂着往对方身上踹了一脚。

何履光乖觉得就地一滚。

走之前还不忘拱手拜道:“经略,末将这就点兵出发。”

岭南从上到下早已被庞大的利益捆绑成铁板一块。

李固的命令虽没到,但这些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王昱目送对方离开,脸色却阴郁了三分。

树欲静而风不止。

南边的岁月静好看来是没法维持了。

今日云南,明日说不得就是岭南。

他右手下意识地握了握。

该及早做些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