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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仙凡守护者 > 第74章 比翼齐飞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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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凌晨五点,旅馆走廊的声控灯还陷在昏沉里,赵晓冉的帆布鞋跟在地毯上蹭出 “沙沙” 声,像春蚕啃着隔夜的桑叶。她攥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浅蓝防晒衣,袖口沾着昨天没抖净的沙粒,蹭在陈雪的帆布包上,发出细碎的 “咯吱” 响 —— 包里三瓶冰镇矿泉水正淌着汗,水珠顺着磨白的包带往下爬,在地毯上洇出三个小小的深色圆点,像谁不小心滴了三滴墨。

“真要这么早啊?” 赵晓冉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眼尾的红血丝在廊灯下泛着粉。她昨天帮凌云抄海鸥骨骼图到半夜,笔记本最后一页的翅膀纹路画得歪歪扭扭,笔尖在纸页上拖出道长长的墨痕,像条没力气的小蛇。

凌云走在最前面,运动鞋后跟的提拉带松了半截,每走一步都 “啪嗒” 响,像块小石子在敲地面。他回头时,晨光正从楼梯间的气窗斜斜钻进来,切过他的侧脸,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像两排细密的小栅栏。“去晚了就撞上游客团了,” 他手里捏着三张皱巴巴的纸巾,是刚才擦摩托车座用的,“王大爷那辆二手嘉陵,座垫晒了整天能煎鸡蛋,这会儿骑刚好,风里还带着点凉。”

陈雪把帆布包往肩上勒了勒,矿泉水瓶在包里 “叮咚” 碰响,她的声音清得像冰块撞在一起:“查了潮汐表,六点十五分日出,现在去正好赶第一拨浪。” 帆布包侧袋露出半截金属温度计,红色液柱停在二十五度 —— 昨天在小卖部挑了半天,老板说这温度下海风吹着最养人,灵气流转都顺些。

摩托车发动时,排气管 “突突” 地抖,震得赵晓冉的手发麻。她攥着凌云的衣角,布料上有淡淡的海腥味,混着点他昨晚抹的薄荷油凉劲。陈雪坐在中间,发梢时不时扫过赵晓冉的手背,带着洗发水的椰香,比车把上挂着的栀子花还甜。路过海边早餐摊时,油条的香气裹着油烟味漫过来,炸锅 “滋啦” 的声响惊飞了蹲在电线杆上的麻雀,灰扑扑的影子掠过晨光,像被风吹散的墨点。

“停一下。” 凌云捏了捏刹车,车把在晨光里晃了晃。他买了三袋刚出锅的糖糕,塑料袋在风里 “哗啦啦” 响,烫得指尖发红。“趁热吃,” 他把糖糕往陈雪手里塞,指尖碰在她沾着露水的手背上,两人都往回缩了缩,“等会儿飞起来耗体力,别到时候没力气扇翅膀。”

赵晓冉咬了口糖糕,烫得直吸气,糖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慌忙用手背去擦,蹭得脸颊上沾了点黄。陈雪从包里掏出纸巾,动作自然地帮她抹了抹,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巾传过来,像片暖烘烘的阳光。“慢点吃,” 她眼里带着点笑,“等会儿飞高了,别把糖渣掉海里喂鱼,它们该以为下糖雨了。”

椰林长廊的入口,守门的大爷蜷在竹椅上打盹,草帽扣在脸上,露出的下巴沾着片干枯的椰叶。摩托车停在椰树荫里,链条还在 “咔啦咔啦” 转,凌云把防晒衣往赵晓冉手里塞:“穿上,等会儿日头上来,海鸥的羽毛都能晒褪色,咱们这临时变的更经不住晒。”

沙滩的沙粒在脚下 “咯吱” 响,带着夜露的潮润,凉丝丝地钻进拖鞋缝。远处的海平面泛着鱼肚白,像块刚擦过的玻璃,最东边的云已经被染成橘红,边缘镶着圈亮得刺眼的金。赵晓冉蹲下来,用手指在沙上画海鸥,翅膀画得太大,差点把旁边的小螃蟹吓回洞里 —— 那螃蟹举着两只小螯,横着爬了两步,又停住看她,像在嘲笑她的画技。

“记着运气的口诀没?” 凌云站在她身后,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几乎要拖进海里。他昨天把 “缓息法” 要诀写在卡片上,赵晓冉的那张被折成小方块,塞在防晒衣口袋里,边角都磨圆了,像块被摸熟的鹅卵石。

陈雪正在活动手腕,动作慢得像在水里划。晨光落在她小臂上,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灵气要贴着脊椎走,” 她转头看赵晓冉,眼里映着海面的光,“就像海浪顺着沙滩往上涨,别着急,让气自己慢慢漫,漫到指尖,漫到发梢。”

赵晓冉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拖鞋上的鞋带,鞋带上缠着根昨天捡的贝壳碎片,白得像碎瓷。“我就是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怕变到一半卡住,翅膀长不全,像只没毛的鸡,多丢人啊。”

凌云弯腰捡起块贝壳,内侧的虹彩在晨光里流动,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你昨天变蝴蝶不就挺好?” 他把贝壳往赵晓冉手里放,掌心的温度透过贝壳传过去,“海鸥的翅膀比蝴蝶稳多了,就当是骑着摩托车飞,我在前面带方向,陈雪在旁边护着你,摔不了。真摔了也没事,海水这会儿温乎乎的,正好洗个澡。”

说话间,海平面突然 “腾” 地冒起个红点,像谁在天边点了个火星。紧接着,红点慢慢胀大,把半边天都烧红了,云絮被染成胭脂色,连海水都跟着泛红,浪尖的白泡沫像撒了把碎金。赵晓冉看得屏住了呼吸,手里的贝壳差点掉在地上 —— 原来日出不是 “升” 起来的,是像面团似的,被太阳一点点 “揉” 大的,揉得天边都发暖。

“差不多了。” 凌云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股咸湿的腥甜,是潮水退去后留下的味道,混着椰林飘来的清香。他脱了拖鞋,赤脚踩在沙滩上,沙粒的温热混着露水的凉,顺着脚心往上传,刚好中和成舒服的温度。“跟着我的节奏,吸气时想着翅膀往两边展,像打开折扇似的;呼气时让灵气往尾羽聚,就像收伞时往中间拢。”

他先动了。灵气从丹田涌出来时,像温水慢慢没过脚踝,再顺着小腿往上爬。赵晓冉看得最清楚,他的肩膀先是微微耸起,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骨头里钻出来,接着后背的 t 恤被撑起两个小鼓包,“刺啦” 一声裂开细缝,银灰色的羽毛从缝里冒出来,根根分明,沾着点晨光,像撒了把碎钻。

“哇……” 赵晓冉的惊叹声刚出口,就看见凌云的胳膊在慢慢拉长,指尖变得尖利,指甲盖泛着淡青,像裹了层薄壳。他的脸在收缩,下颌线变得锋利,眼窝深陷下去,虹膜渐渐变成琥珀色,瞳孔缩成细缝,正盯着远处盘旋的海鸥群 —— 那眼神里带着点雀跃,像孩子看见糖罐。

最后是尾羽。三根长长的翎羽从后腰的衣服里钻出来,带着点金芒,像系了三条细长的绸带。凌云扇动翅膀时,带起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赵晓冉的脚踝上,痒得她差点笑出声。晨光里的海鸥凌云,比远处的真海鸥更亮些,翅膀展开时,能看见羽毛间流动的淡金灵气,像谁在翅尖系了串萤火虫。

“该你了。” 凌云的声音带着点鸟叫的清越,不像人声,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落在块被晒暖的礁石上,翅膀半张着,刚好能护住陈雪和赵晓冉,挡住迎面而来的海风 —— 那风里夹着细小的沙粒,打在礁石上 “沙沙” 响。

陈雪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运气的速度比凌云慢,像春藤在墙上慢慢爬。最先变化的是她的脖颈,皮肤泛起淡淡的银灰,像被蒙上了层薄雾,接着锁骨处的皮肤裂开细缝,翅膀钻出来时带着点青,不是凌云那种耀眼的金,是晨雾里的那种青,柔和得像块磨砂玻璃。

她的尾羽比凌云的短些,却更灵活,轻轻一摆就能调整方向。变完后,她试着扇了扇翅膀,带起的风里有股淡淡的墨香 —— 是她帆布包里那本《鸟类骨骼图谱》的味道,昨天在上面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笔尖都磨秃了点。

赵晓冉的手在抖,防晒衣的带子被她拽得变了形。陈雪飞过来,用翅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青灰色的羽毛蹭在皮肤上,像块温热的绒布。“别怕,” 陈雪的声音比平时尖细些,却带着她独有的沉稳,“就想着昨天吃的糖糕,甜味往哪走,灵气就往哪走,它们认甜。”

凌云也跟着飞过来,翅膀在她头顶展开,像撑起了片小小的阴凉。“你看那朵云,” 他用翅尖指着天边那朵像的云,“就往那飞,我带着你,掉不下去。真要掉了,我给你当垫子,反正海水够软。”

赵晓冉深吸了口气,把手里的贝壳往沙里一埋,像是给自己留了个念想。灵气刚开始转的时候,她的胳膊突然一阵刺痛,吓得她差点收回来,陈雪立刻用翅膀搂住她的腰,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接触的地方涌过来,像只手轻轻托了她一把。

“别停,顺着气走。” 陈雪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气流的颤音。

赵晓冉咬着牙,感觉后背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顶,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心里想着凌云说的 “糖糕甜味”,那股气居然真的顺了些。翅膀钻出来时,她看见自己的羽毛是浅灰的,比凌云的金、陈雪的青都浅,像蒙了层月光,尾羽尖还带着点粉,是她昨天抹的指甲油蹭上去的 —— 早上着急出门,没来得及擦掉。

“成了!” 她刚喊出声,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清脆的 “啾啾” 声,像只刚出壳的小鸟。试着扇翅膀时,身体突然往前一倾,差点栽进海里,凌云眼疾手快,用翅尖勾住她的尾羽,把她往回带了带,带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脸,凉得她 “啾” 地叫了声。

“跟着我!” 凌云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他率先往高空飞,翅膀扇动的频率稳定得像节拍器。陈雪在赵晓冉左边,始终保持着半个翅膀的距离,每当她的气流不稳,陈雪就会调整角度,用自己的翅膀给她挡点风 —— 那风里的沙粒少了,多了点陈雪身上的墨香。

赵晓冉刚开始还有点慌,翅膀扇得忽快忽慢,好几次差点撞到陈雪。可飞着飞着,她发现自己的灵气居然能 “听” 到凌云和陈雪的节奏 —— 凌云的像沉稳的鼓声,陈雪的像清越的笛音,她的灵气在中间跟着打拍子,渐渐就合上了。阳光彻底跳出海面时,他们正飞在浪尖上,金色的光透过翅膀的羽毛,在海面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撒了把会跑的星星。

赵晓冉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浪涛里起伏,旁边是凌云稳健的黑影,还有陈雪带着点青的影子,三个影子在水里追着玩,像小时候在村口的池塘里踩水。有次她的影子被浪头打碎,凌云的影子立刻游过来,把她的影子拼了拼,像在搭积木。

“你看!” 凌云突然往左边飞,翅尖指向一群正掠过海面的海鸥。那些真海鸥起初被他们三个 “外来者” 吓了跳,扑棱棱往高处飞,可盘旋了两圈,发现这三只新来的飞得稳,居然慢慢靠了过来。

赵晓冉的心跳得像打鼓,她从来没离海鸥这么近过。能看见它们翅膀上沾的海盐粒,像撒了把细盐;能听见它们 “嘎嘎” 的叫声,带着点海风的咸;有只胆大的海鸥甚至飞过来,用喙轻轻啄了啄她的翅尖,凉丝丝的,像被谁用冰粒碰了下。她吓得往陈雪身后躲,陈雪用翅膀轻轻推了推她,像在说 “别怕”。

凌云领头,和那群海鸥比起了飞。他突然一个俯冲,翅膀几乎贴着浪尖,带起的水花溅了赵晓冉一脸,凉得她 “啾” 地叫了声。陈雪紧随其后,她的动作更灵巧,能借着浪的气流突然拔高,惊得海鸥群一阵骚动,有只年轻的海鸥不服气,追着她飞了好一段,像在比谁飞得高。

赵晓冉也跟着学,虽然动作笨了点,可当她成功躲过迎面而来的礁石时,心里的快活像涨潮的海水,差点溢出来。她看见礁石上趴着只小螃蟹,举着螯看她,像在鼓掌,忍不住又绕回去飞了圈,逗得小螃蟹横着躲进了石缝。

飞了约莫一个钟头,朝阳升到了半空,把海水晒得暖洋洋的。凌云率先往回飞,翅尖划过海面,带起一串银亮的水珠,像抖落了串珍珠。陈雪和赵晓冉跟在后面,三个影子在沙滩上越拉越长,像三只归来的风筝。

落在刚才埋贝壳的地方,赵晓冉先变了回去。她的动作还有点生涩,膝盖软得差点跪下,陈雪眼疾手快扶住她,两人的手都沾着沙粒,握在一起时 “咯吱” 响。凌云最后变回来,他抹了把脸,指尖蹭下片银灰色的羽毛,被风一吹,飘向了大海,像封信寄给了浪花。

“腿好软啊……” 赵晓冉坐在沙滩上,把脚伸进退潮的海水里,浪尖的白泡沫漫过脚背,凉丝丝的,带着点痒。她的防晒衣还搭在礁石上,被风吹得 “哗啦啦” 响,像只没飞走的海鸥。

陈雪从帆布包里掏出矿泉水,瓶盖拧开时 “啵” 的一声,气泡往上冒,像刚才飞过时惊起的水花。“喝点水,” 她把水递给赵晓冉,又给凌云递了一瓶,“我刚才数了,咱们一共超过了七只海鸥,有只老海鸥还不服气,追着咱们飞了半里地,最后被浪头呛了口,才悻悻地回去了。”

凌云喝着水,看着远处的海鸥群还在盘旋,阳光洒在它们翅膀上,像撒了把碎金。他突然想起刚才飞在最高处时,看见的海岸线像条弯弯曲曲的银带,而他和陈雪、赵晓冉的灵气在天上汇成了团淡淡的光,像朵会飞的云 —— 那光里有陈雪的墨香,有赵晓冉的糖糕甜,还有他自己的薄荷凉,混在一起,暖得像此刻的阳光。

“下次变什么?” 赵晓冉的脚在水里踢着浪花,把昨天埋的贝壳碎片踢得老远,“我想变海豚,在水里游肯定比飞还舒服,还能看鱼群从身边过。”

陈雪笑了,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光:“先把海鸥练好再说,你刚才差点把翅膀扇成蝴蝶的节奏,要不是凌云拽着你,早被风吹去邻岛了 —— 听说那边的游客爱喂面包,说不定你能混上顿早餐。”

潮水慢慢涨上来,漫过他们的脚踝,带着沙粒往海里退,像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拉。凌云站起身,往旅馆的方向走,陈雪和赵晓冉跟在后面,三人的脚印在沙滩上连成串,很快又被浪抚平,像从来没留下过痕迹。

路过早餐摊时,大爷的炸锅还在 “滋啦” 响,油条的香气比早上更浓。赵晓冉拉着陈雪跑过去,要买刚才没吃够的糖糕,两人的笑声混着海浪声,像支没唱完的歌。凌云跟在后面,手里攥着片刚才变海鸥时没褪干净的羽毛,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金,像把没打开的小扇子。

摩托车往回开时,风里的椰香更浓了。赵晓冉坐在后面,手里举着刚买的糖糕,糖渣被风吹得往凌云和陈雪身上飘,像撒了把星星。陈雪回头时,发梢扫过赵晓冉的脸颊,两人都笑着躲开,笑声被风卷着,追着天上的海鸥,往晨光深处飞去 —— 那里的海更蓝,云更白,连风都带着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