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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全脂豆奶,石墨里的植物乳香

乳浆岁月记

一、全脂豆奶:石磨里的植物乳香

明永乐年间的苏州,豆腐坊掌柜沈三郎正推着石磨。黄豆在水中泡得发胀,圆润如珠,他舀起一勺倒进磨眼,顺时针推着磨盘,乳白的浆汁顺着磨盘缝隙渗出,混着细碎的豆渣,带着股清冽的豆腥——这是做豆腐时多出来的豆浆,沈三郎舍不得扔,便用粗布过滤,煮开后分给街坊,说是植物奶,养人。

那时的江南,百姓称这种豆浆为,因保留了黄豆的油脂,质地浓稠,表面会结层油皮。有位姓周的老秀才,牙口不好,喝不了牛奶,便每日来打一碗热豆奶,说这浆比牛乳温,不闹肚子。沈三郎听了,便在磨豆时多留些油脂,做出的全脂豆奶更醇厚,老秀才喝了半年,竟说夜里起夜少了,腿脚也灵便些。

万历年间的《本草纲目》里,李时珍记下豆浆利水下气,制诸风热,虽未明说,却点出这种植物乳的妙处。到了清代,全脂豆奶成了茶馆的标配。杭州西湖边的茶肆,清晨必煮一大锅豆奶,加少许盐,用粗瓷碗盛着,与茶点搭配。有位游西湖的老翰林写下:豆乳胜牛乳,清而不腻,淡而有香,老者饮之宜。

民国初年,上海的豆品厂开始批量生产全脂豆奶,装在玻璃瓶里,贴着的老字号标签。厂里的老师傅仍用石磨古法,说机器磨的豆,失了原香。那时的养老院,每月都会订这种豆奶,给孤寡老人当早膳,护工们说:老人们喝了不胀气,比牛奶合肠胃。

二、老年奶粉:西洋乳粉的东方温情

清光绪二十六年的天津,英商洋行的仓库里堆着铁皮罐。罐上印着英文,画着位戴眼镜的老者,里面装着淡黄色的粉末——这是从英国运来的老年奶粉,据说是专为老者调配,易吸收。买办张先生尝了尝,用热水冲开,乳香浓郁,比鲜牛奶淡些,便买了罐送给祖母。

张老太太年逾七旬,脾胃虚弱,喝鲜牛奶总腹泻。冲了奶粉尝后,竟说这乳不顶胃。张先生细看罐上的说明,虽看不懂英文,却从洋行职员那里得知,这种奶粉去了些油脂,加了骨粉,适合牙齿不好的老人。老太太喝了月余,说夜里腿不抽筋了,张先生便又订了半年的货。

宣统年间,这种老年奶粉传入宫廷。溥仪的老师陈宝琛,年近六旬,常头晕,太医便荐了这奶粉,说西洋乳粉,比人参温和。陈宝琛在日记里写:每晨冲粉一杯,配烧饼,竟能读半日书不昏。那时的奶粉还属稀罕物,只在贵族与洋行买办间流传,寻常百姓只当是西洋的炼乳,不知其中专为老人调配的讲究。

民国二十五年的北平,国产的老年奶粉问世了。厂家仿照西洋配方,用本地牛奶提炼,减少脂肪,增加钙质,装在印着福寿牌的铁罐里,价格比进口货便宜一半。协和医院的医生们向患者推荐,说这粉比鲜乳好消化,适合牙口不好的老者。有位住四合院的老爷子,儿子给他买了罐,冲开后说这乳香里有股家乡味,比洋奶粉更合口。

三、乳浆与岁月:老少相承的养生道

1948年的南京,城南的巷子里有两家铺子。东边是沈记豆腐坊,沈三郎的后人仍在卖全脂豆奶,搪瓷桶上刻着百年老号;西边是新开的福寿奶粉行,玻璃柜台里摆着国产老年奶粉,老板是位留洋回来的医生,说豆奶养脾,奶粉补钙,各有其长。

巷尾的养老院,院长将两种乳品搭配着给老人吃:清晨喝全脂豆奶,配着小米粥;午后冲老年奶粉,加两块饼干。有位参加过甲午战争的老兵,喝着豆奶说:这浆和我年轻时在江南喝的一个味;旁边患骨质疏松的老太太,则更爱奶粉,说冲起来方便,喝了膝盖不疼。

那年冬天特别冷,豆腐坊的伙计每日凌晨三点就起床煮豆奶,用棉被裹着木桶送到养老院,怕冻着;奶粉行的老板则给罐子加了保温套,说老人喝热的才舒服。两种乳品,一东一西,一植物一动物,却在寒风里传递着同样的温情。

有位记者来采访,问老人们豆奶好还是奶粉好,九旬的周老太太笑着说:豆奶像布鞋,温脚;奶粉像棉鞋,暖脚,都是好东西。这话被登在报上,成了那段岁月里最朴素的养生哲学。

四、乳香里的时光印记

从明代的全脂豆奶,到清代的老年奶粉,这两种乳品的变迁,藏着中国人对老年饮食的理解。全脂豆奶带着农耕文明的印记,石磨转动间,将黄豆的精华化为温润的浆,适合东方人的脾胃;老年奶粉则带着工业文明的痕迹,铁罐封装里,将牛奶的营养提炼成易存的粉,适应现代生活的便捷。

古人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全脂豆奶与老年奶粉,恰是这种理念的载体。无论是沈三郎给老秀才留的热豆奶,还是张先生给祖母买的进口奶粉;无论是民国养老院的搭配膳食,还是寻常人家的早膳桌上,都藏着对老者的体恤——知道他们牙口不好,便将食物做软做细;知道他们消化弱,便将营养调得温和。

如今,当我们给家中老人端去一杯热豆奶或冲好的奶粉,或许能尝到明苏州的石磨香,清天津的西洋味,或是民国南京的温情。这些跨越时空的乳香,早已不只是食物,而是人类用智慧与善意,写给岁月的情书——简单,却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