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蹬着三轮车，沿着能量轨道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出展厅，一头扎进了一条昏暗的维护通道。身后是巡逻队气急败坏的叫喊和能量武器打在通道门上的砰砰声。
“左转，下行斜坡，进入次级能源管道区域。”零柒的声音依旧冷静，仿佛刚才骑着三轮车走钢丝的不是她。
通道越来越窄，越来越暗，只剩下能量管道发出的微弱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某种能量液体的味道。他们似乎闯入了【大厨房】地下庞大的维护系统。
“暂时安全。巡逻队未进入深层管道区。”零柒报告。
沈倦终于敢停下来，瘫在车座上大口喘气，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刚才……太刺激了……”他回想自己骑着车在能量轨道上狂奔的画面，自己都觉得离谱。
“称号【混沌之途·弄潮儿】效果显着。”零柒客观评价，“在极端混乱环境下，生存几率提升。”
“我宁愿不要这种刺激……”沈倦苦笑，抬头打量四周。错综复杂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血管，向四面八方延伸，看不到尽头。“现在怎么办？这地方像个迷宫。”
“管道系统通常有结构图。寻找维护终端或标识。”零柒建议。
两人推着车，在管道迷宫里小心前进。时不时有运输食材或能量的悬浮板从旁边管道无声滑过，吓得沈倦赶紧贴墙隐匿。
终于，在一个岔路口，他们找到了一个锈蚀的金属标识牌，上面刻着模糊的管道线路图。
“我们现在大概在这里……‘废弃油脂处理通道’？”沈倦嘴角抽搐，“这名字真不吉利。”
零柒扫描着地图：“有一条支线通往‘临时能源补给站’，可能存在可利用的接口或物资。”
反正也无处可去，两人决定去补给站看看。
所谓的补给站，只是一个稍微宽敞点的管道节点，墙壁上有几个不同规格的能量接口，还有一个水龙头（流出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能量光泽），以及几个空的物资箱。看起来很久没人来了。
“至少有点能量和水。”沈倦松了口气，尝试把三轮车接到一个接口上，看能不能给那个不靠谱的【情绪化能量干扰器】充点电。
接口连接成功，微弱能量流入车内。车座下的干扰器闪烁了几下，似乎稳定了一点。
沈倦自己也又累又饿，拿出最后一点干粮，就着能量水啃了起来。零柒则在一旁扫描管道壁，似乎在分析结构。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窸窸窣窣”声从管道深处传来，由远及近。
“什么声音？”沈倦警惕起来。
零柒的机械眼对准声音方向：“检测到复数小型生命反应。结构分析：类似节肢动物。能量读数：微弱，但带有……食欲？”
话音刚落，只见从管道阴影里，涌出一大群巴掌大小、甲壳油光锃亮、长着巨大口器的“清洁虫”！它们似乎是靠吃管道里的油污和能量残渣为生的，此刻正被沈倦那点干粮的味道和三轮车散发的微弱能量波动所吸引！
虫群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速度极快！
“我去！”沈倦吓得跳起来，抄起黑锅挡在身前，“这什么玩意？！”
零柒挥舞金属棍，一棍扫飞了几只冲在最前面的清洁虫，但虫群数量太多，根本挡不住！它们迅速爬满了三轮车的车轮和车架，开始啃咬那些裸露的线路和能量导管！甚至有几只试图啃食那个还在充电的【情绪化能量干扰器】！
“警告！车辆遭受攻击！外部设备可能损坏！”
沈倦急了！这破车虽然奇葩，但可是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和装备库啊！
他试图用锅拍打虫群，但效果甚微。虫群根本不怕物理打击，反而更加兴奋！
怎么办？用【混沌平衡粥】？不行，太危险！用技能？【存在感剥离】对虫子有用吗？【情绪调味】？给虫子注入“饱腹”情绪？
情急之下，沈倦看到旁边那个还在流淌能量液体的水龙头，又看到虫群对能量异常敏感，一个奇葩的念头诞生了——**把这些虫子当成“食材”处理！**
他猛地打开黑锅，架在水龙头下，接了小半锅能量液体。然后，他对着锅里的能量液，疯狂注入【情绪调味】——不是某种单一情绪，而是极致的“饥饿”与“诱惑”！
【混沌心灶】概念——“极致诱饵”！
锅里的能量液剧烈反应，散发出一种对清洁虫而言无法抗拒的、极度“美味”的气息！
同时，沈倦抓起一把之前捡的、没什么用的金属碎屑，用尽最后力气，对其施加了【存在感剥离】和【情绪调味】（渴望被吃），然后猛地撒向远离三轮车的管道另一端！
“零柒！把虫子引过去！”
零柒瞬间明白，金属棍猛地插入虫群下方，一撬！同时身体旋转，带起一股气流，将大部分啃咬车辆的虫子掀飞，方向正对着那些被撒了“诱饵”碎屑的地方！
虫群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随即被那边“美味”的气息和“渴望被吃”的碎屑强烈吸引！它们发出兴奋的嘶嘶声，如同黑色旋风般扑向了管道另一端，瞬间将那些金属碎屑淹没，疯狂啃噬起来！
三轮车周围的危机暂时解除。
沈倦不敢怠慢，赶紧检查车辆。还好，只是些表皮损伤，线路和关键设备没被咬断。
而另一边，虫群很快啃光了那些没什么实际能量的金属碎屑，但它们被【情绪调味】勾起的“饥饿感”并未消退，反而更加狂暴！它们开始互相攻击、啃噬！一时间，管道里充满了甲壳破裂和虫子嘶鸣的声音！
一场清洁虫之间的内战爆发了！
沈倦和零柒看得目瞪口呆。
几分钟后，虫群数量锐减，只剩下少数最强壮的个体，拖着鼓胀的腹部，慢吞吞地爬回了管道深处的阴影里，留下一地狼藉的虫尸。
危机……就这样被一顿“虚假盛宴”解决了？
沈倦看着一地虫尸，又看了看手里的黑锅，咽了口口水。他好像……无意中开发出了【情绪调味】的新用法？不是给人吃，而是给怪物吃？做成“情绪诱饵”或者“情绪毒药”？
【叮！成功运用【情绪调味】化解危机！技能领悟加深！】
【解锁新应用：【精神食饵】！可制造针对特定目标食欲的精神诱饵或厌恶剂。（效果及副作用随机）】
【【混沌之途·弄潮儿】称号效果触发：在绝境中更容易领悟非常规解决方案。】
零柒则走到虫尸旁，扫描了一下：“清洁虫甲壳蕴含微弱能量抗性。口器具有腐蚀性唾液。可采集作为材料。”
还……还有收获？
沈倦心情复杂地收集了一些看起来还算完整的虫壳和几个口器。这些玩意儿能干嘛？做盔甲？估计防不住什么。当材料？估计又是那种只有霍夫曼导师才会感兴趣的破烂。
但本着“捡到就是赚到”的原则，他还是收了起来。
经过这番折腾，两人也累了，决定就在这个补给站暂时休息一下。
沈倦靠着管道壁，看着眼前这辆伤痕累累但依旧坚挺的三轮车，还有怀里那口屡立奇功的黑锅，叹了口气。
“零柒，你说咱们这救世之路，怎么就跟下水道和虫子杠上了呢？”
零柒：“分析显示，有73%的传奇故事中，主角都会经历地下探索环节。当前环境符合叙事逻辑。”
沈倦：“……那我这算哪门子主角？”
零柒：“分类：非典型性、混沌侧、资源获取方式高度另类的主角。”
沈倦：“……”好吧，至少是个主角。
他在管道的嗡鸣声中，疲惫地闭上眼睛。救世大乱炖还没影子，自己先快成了下水道霸王和虫子克星了。
这条“混沌之途”，真是越走越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