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离梵净山的云海,一路向西北疾驰,车窗外的景色从喀斯特峰林渐变为高原草甸。当车轮碾过青海湖保护区的环湖公路时,湖面的冰正在消融——四月的青海湖本该是湟鱼洄游的旺季,此刻却只见几条干涸的河道旁堆着碎石,一群湟鱼在浅水区徒劳地摆尾,试图越过河道上的土坝,鱼鳞在阳光下泛着惨淡的银光。青海湖保护区的藏族研究员洛桑早已在观测点等候,他的藏袍沾着泥点,手里捧着一盆缺氧翻肚的湟鱼幼苗,声音带着哽咽:“苏队,布哈河的洄游通道被采砂场堵死了,‘洄游大军’困在湖里,已经有上万尾湟鱼憋死在浅滩,再这样下去,今年的产卵季就彻底完了!”
“青海湖!湟鱼的‘高原母湖’啊!”陈明赶紧给相机装上防水镜头,背包里塞着防寒冲锋衣和水下摄影设备,“我要拍湟鱼逆流而上的画面,银鳞映着雪山融水,鱼群汇成银色溪流,绝对能震撼生态保护界!对了,得带双高筒胶靴,听说河道里全是尖石,别追着鱼群拍的时候扎破脚。”陆婉清将《湟鱼洄游保护手册》和水质检测仪拍在他面前,递过一瓶抗寒药:“别光想取景,青海湖的融冰水能冻透骨头,还有被泥沙掩盖的暗坑,你要是敢独自闯洄游通道,小心陷在泥里冻僵。”
刚到观测点的监测站,老李头的卫星通讯就打了进来,屏幕里他正拿着一张湟鱼洄游路线图比划:“湟鱼是青海湖的‘生态基石’,每年春天都要从湖里游到淡水河产卵,现在采砂场把河道挖得坑坑洼洼,还有水坝挡路,它们根本过不去。”他举起培育盆里的水草苗,“你们把星穹的河道疏通设备和产卵场修复系统带上,能量生物得装高寒耐冻模块——融冰水温度接近零度,设备别冻住。对了,带足湟鱼产卵需要的眼子菜种子,再帮着拆违建水坝,打通洄游通道。”苏砚一边给能量生物更换低温密封件,一边点头:“放心,先打通布哈河通道,保证湟鱼能顺利产卵。”
跟着洛桑来到布哈河入湖口,眼前的景象让人心碎:原本宽阔的河道被采砂场挖成了几段,碎石堆成了三米高的“大坝”,浑浊的河水在碎石后淤积成浅滩,上万尾湟鱼挤在浅滩里,鱼嘴不停张合,不少鱼的鳞片已经被碎石刮掉,浅滩上漂浮着一层死鱼,河水散发着淡淡的腥味。“采砂场老板偷偷开工,把河道毁成这样,”洛桑气得攥紧拳头,“我们之前组织人挖过,可碎石太多,越挖越堵。”
苏砚立刻让能量生物展开行动,它们换上银灰色的耐冻外壳,分成三组作业:一组操控大型河道疏通设备,用液压钳拆解违建水坝的钢筋,再用真空吸砂机清理河道里的碎石,清理时特意避开鱼群聚集区,在浅滩旁挖出临时导流渠,让湟鱼先进入安全水域;二组启动产卵场修复系统,在河道深处平整河床,铺设鹅卵石和细沙——这是湟鱼最喜欢的产卵环境,同时播撒眼子菜和苦草种子,用生态黏合剂固定,为鱼卵提供附着点;三组则在疏通后的河道旁搭建防砂护栏,安装水质监测仪,防止采砂场再次破坏河道。
“这些小家伙太神了!”洛桑看着能量生物精准拆解水坝,真空吸砂机像长了眼睛一样避开鱼群,忍不住赞叹,“我们之前人工疏通,一天才清几十米,还会伤到湟鱼,它们半天就清出了一公里河道。”说话间,第一批湟鱼已经感受到了水流的变化,它们排成整齐的队列,顺着导流渠游向疏通后的河道,银鳞在阳光下闪成一片,原本沉闷的河道瞬间恢复了生机。
陈明扛着水下相机在安全区域拍摄,镜头里,湟鱼群在鹅卵石河床旁产卵,雌鱼将卵产在石缝中,雄鱼立刻上前受精,几只刚孵化的幼苗在水草间穿梭。“这才是青海湖该有的生机!”他兴奋地按下快门,“比拍它们在浅滩挣扎的画面强多了。”陆婉清则在河道旁安装了水温监测仪和洄游计数器,实时监测湟鱼的洄游数量和水质变化,“水温刚好在15度,最适合湟鱼产卵,照这个速度,今年的产卵量能恢复到往年的两倍。”
可新的麻烦很快出现。采砂场老板带着几个工人赶来,拦住了能量生物的去路:“这是我们承包的河段,你们凭什么拆我的坝?”老板叼着烟,指着旁边的采砂设备,“我投了几百万,你们拆了我怎么赚钱?”洛桑立刻上前理论:“这里是湟鱼洄游核心区,禁止采砂,你的承包合同早就到期了!”
苏砚走上前,拿出保护区的公告和河道卫星图:“老板,湟鱼是青海湖的生态命脉,要是它们没了,周边的鸟类和牧民都会受影响。”他指着远处的牧民帐篷,“我们可以帮你转型搞生态旅游,用采砂设备改造成观鱼平台,游客来观鱼你收门票,比采砂还稳定。”说着,他让能量生物调出观鱼平台的设计图,上面标注着平台的位置和配套设施,还有旅游收益预估。
采砂场老板看着设计图,手指在“收益预估”上反复摩挲。他叹了口气:“采砂这行本来就快做不下去了,要是真能搞旅游赚钱,我愿意转型。”苏砚立刻让能量生物演示观鱼平台的搭建过程——用采砂场的钢材搭建平台,安装防护栏和观景台,在周围种上沙棘和狼毒花,既美观又能固沙。洛桑补充道:“等湟鱼多了,来观鱼的游客会越来越多,你还能卖青海湖的特产,收入比采砂高多了。”老板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拆了采砂设备,跟着你们搞生态旅游。”
达成共识后,能量生物立刻调整方案,帮着将采砂设备改造成观鱼平台和游客服务中心,在周围种植固沙植物;同时在湟鱼产卵场周围设置保护围栏,划定观鱼区域,避免游客干扰湟鱼繁殖。陆婉清则和洛桑一起,给周边的牧民培训生态导游知识,讲解湟鱼的生活习性:“湟鱼是候鸟的食物,也是你们的‘护身符’,保护它们就是保护自己的家园。”
没过几天,布哈河的情况就有了明显改善。洄游通道彻底打通,上万尾湟鱼顺利游到上游产卵,河床旁的水草长得郁郁葱葱,鱼卵的孵化率达到了90%;采砂场改造成的观鱼平台迎来了第一批游客,大家隔着护栏安静观鱼,没人再敢惊扰湟鱼。牧民们骑着马在河道旁巡逻,看到有游客靠近保护围栏就上前提醒,洛桑的弟弟丹增笑着说:“现在我们都是护鱼员,要让湟鱼年年都能顺利洄游。”
可麻烦并没有完全解决。一天夜里,一场寒流突袭青海湖,河道里结起了薄冰,不少刚孵化的幼苗被冻在冰里。“湟鱼幼苗最怕低温,”洛桑急得直跺脚,“冰要是冻厚了,它们就全完了。”苏砚立刻让能量生物启动融冰设备,在河道上铺设柔性加热带,通过低温发热融化薄冰,同时在水面投放保温浮板,为幼苗提供温暖的栖息环境。
寒流过后,河道里的冰全部融化,幼苗们在保温浮板下安然无恙。洛桑看着水里活跃的幼苗,对苏砚竖起了大拇指:“苏队,你们真是湟鱼的救星,要是没有你们,今年的幼苗肯定活不成。”苏砚望着远处青海湖的日出,湖面波光粼粼,湟鱼群在水中跳跃,远处的候鸟正在湖面觅食,构成了一幅完美的生态画卷。
接下来的几天,苏砚团队和保护区队员、当地牧民一起,忙着加固防砂护栏、补种水草、监测湟鱼的孵化情况。陈明拍到了许多珍贵的照片,其中一张湟鱼群逆流洄游的照片,被选为青海湖生态保护的宣传海报;另一张牧民和游客在观鱼平台上安静观鱼的照片,还获得了“高原生态之美”摄影大赛的金奖。
离开青海湖的前一天,藏族牧民们为苏砚团队举办了热闹的送别宴。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吃着手抓羊肉,喝着青稞酒,洛桑弹起了马头琴,牧民们唱起了悠扬的牧歌。洛桑将一件亲手绣的湟鱼图案的藏毯递给苏砚:“苏队,感谢你们为湟鱼和青海湖做的一切,这里永远欢迎你们。”
苏砚接过藏毯,望着远处洄游的湟鱼群,轻声说:“保护湟鱼和青海湖,是我们共同的责任。”返程的车上,陈明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兴奋地说:“苏队,下一站我们去哪?我听说新疆的巴音布鲁克,天鹅的栖息地遇到了问题!”
陆婉清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新任务单:“刚收到联盟消息,巴音布鲁克的天鹅因为湿地萎缩,繁殖地被破坏,我们这就出发!”苏砚踩下油门,越野车朝着新疆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的青海湖渐渐远去,但守护生灵的信念,在每个人心中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