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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我在红楼当社畜 > 第16章 凤姐的“诚意”:刁难级K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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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凤姐的“诚意”:刁难级KPI

马伯庸战战兢兢核对了三天账本,眼皮都快看成斗鸡眼,总算没再找出错漏,勉强把平儿交代的第一件差事了了。他早已将账本交还给平儿,对方只淡淡点了头,并未多言。

这三天里,他尽量缩在自己小屋,非必要不出门,指望那位活阎王能暂时把他忘了。

可惜,该来的总会来。

这日晌午刚过,他正对着窗外光秃秃的灰墙发呆,心里盘算“观察适应期”还能撑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略显尖细的声音:“马管事在吗?二奶奶叫你去一趟。”

来了!

马伯庸心里咯噔一下,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想逃跑的冲动,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唯一还算体面的青布褂子,跟着传话小丫鬟往王熙凤正院走去。

一路上,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是发配去洗厕所,还是直接滚蛋?或者……真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再次踏入那间奢华却压抑的屋子,马伯庸头垂得更低,眼睛盯着自己脚前一小块地毯,不敢乱瞟。

王熙凤正斜倚在炕上,手里拿着个小手炉,似乎有些畏寒。平儿安静站在一旁伺候。屋里弥漫着淡淡香料味道,却压不住无形散发的威压。

“给二奶奶请安。”马伯庸规规矩矩行礼,声音尽量平稳。

“嗯,”王熙凤懒懒应了一声,没叫他起来,让他保持着躬身姿势。她慢条斯理拨弄手炉里的灰,眼皮都没抬,“这几日,歇够了吧?”

马伯庸心里一紧,赶紧道:“不敢说歇,奴才时刻反省己过,不敢懈怠。”

“呵,”王熙凤轻笑一声,听不出喜怒,“嘴上功夫倒是见长。”

她终于抬起眼,目光像带着钩子在他身上扫了一圈。马伯庸只觉得后背又开始冒冷汗。

“既然知道错了,也歇够了的,那就给你个机会将功折罪。”王熙凤语气平淡,像说今天天气不错,“府里年底各处要换新帘子,需要一批‘雨过天青’色软烟罗,要江南甄家御供坊的,别处的我不要。先要二十匹。”

马伯庸心里稍微松半口气。采买?倒是他“本职”。虽然“雨过天青”色听起来高级,甄家御供坊更是顶级货色,但好歹是条明路。

但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王熙凤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府里开支大,账上紧。这批料子,我给你批二十两银子。三天之内,连料子带运费,一并办妥入库。对了,如今市面上,这等品相的软烟罗,一匹少说也得二两吧?”

马伯庸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当场跪下去。

二十匹顶级软烟罗,市场价至少四十两!她只给二十两?还要包运费?还要三天搞定?

这他妈不是将功折罪,是直接送他上路!

市场半价都不到!还要指定供应商!怎么可能完成?!

他内心瞬间被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职场pUA!绝对pUA!摆明了不想让我过关!找个由头弄死我!女魔头太狠了!”

但下一秒,一不到吗?她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不是任务个更冰冷、更清醒的念头强行压下了这些情绪:“不对……她精明至此,会不知道这根本办,这是一次极限压力测试,甚至……是她亲手递给我的一把刀。”马伯庸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让我去碰个头破血流,不就是想用我的失败,来印证旧有采买体系的僵化和无能吗?她需要这样一个活生生的、惨烈的案例,来堵住所有反对改革的人的嘴!我这趟差事,无论成败,都将成为她推行新规最有力的借口!”

想通这一层,他忽然不完全是害怕了,反而生出一种被当作“棋子”利用的屈辱感和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巨大压力、愤懑、无奈瞬间淹没了他。他甚至能感觉到旁边平儿的目光停留了一瞬,带着极淡同情?

但他脸上不敢露分毫,甚至不敢迟疑。他知道,只要敢说“不”字,或面露难色,绝对没好下场。

他强行压下所有情绪,脑袋垂得更低,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是…奴才领命。一定…竭尽全力,不敢辜负奶奶信任。”声音发颤,不是装的,是真吓的。

“嗯,”王熙凤似乎对他反应还算满意,至少表面上是。她又恢复懒洋洋样子,挥挥手,“那就去吧。我等着看结果。平儿,给他支对牌,去账房领二十两。”

那语气轻飘飘,像吩咐他去买棵白菜。

“是。”平儿轻声应下,对马伯庸使个眼色,示意跟自己出来。

马伯庸浑浑噩噩跟着平儿出正房,走到廊下。平儿从袖中取出支小对牌递给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市面上若实在难寻,也需及早回话,另想章程。”

马伯庸机械地接过冰凉对牌,感觉重逾千斤。这不是对牌,是催命符。

他死死攥着对牌,木质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二十两……三天……御供……”这几个词在他脑中疯狂盘旋。

“常规路子肯定死路一条。但如果……如果我能在条陈里,不仅提出‘为何要改’,更能提出‘如何改’的具体方案,甚至……我这次去碰壁的过程,所有遇到的刁难、价格、时间,不都是最真实的数据和案例吗?”

“对!就算死,我也得把这趟‘送死’的过程,变成一份血淋淋的调研报告!把每一处碰壁、每一个天价、每一道关卡都记下来!这份条陈,我要写得让二奶奶看了都觉得肉疼,觉得这旧规矩非改不可!”

二十两银子……三天……二十匹御供软烟罗……

他眼前发黑,几乎能看到自己三天后因“办事不力”、“贪墨银两”而被拖出去打死的惨状。

“多谢平儿姑娘。”他哑着嗓子道谢,攥紧对牌,转身踉跄着往外走。

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刺骨寒冷和巨大荒谬感。

他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摸到了那枚一直贴身藏着的黑色印章。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定。

“原主……你是不是也接过这种‘送死’的差事?这印章,是不是你某个秘密渠道的凭证?绒线胡同……”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但随即被他按下。现在去查这个太冒险,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

“不管了,先按最笨的办法,去市场上碰个头破血流再说。但这趟头破血流,必须流得有价值!”

这破班……真是要上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