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条神秘短信权衡再三，林月决定冒险一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接触，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当然，她也没傻到毫无准备。
她选择了靠近咖啡馆门口、方便观察和撤离的位置，提前到达，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暗中观察。下午三点整，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气质斯文的男人准时走了进来，目光扫视一圈后，径直走向林月。
“林小姐？你好，我姓陈，陈明。”男人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和，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星耀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经纪人”。
星耀文化？林月有点印象，是业内一家规模不小的mcN机构，主打娱乐和知识区博主。
“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林月没有动那杯水，直接问道，语气带着警惕。
陈明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态度：“林小姐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我关注你的直播间有一段时间了，包括……最近的风波。”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月的表情，继续道：“坦白说，你之前的操作确实……欠考虑。但在我看来，你身上有潜质，对玄学这块的理解和表达能力都不错，只是走偏了路。我们星耀，擅长挖掘和重塑主播价值。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帮你进行形象公关，重新规划内容方向，打造一个真正的‘玄学知识分享’Ip，而不是靠哗众取宠和黑红博眼球。”
林月心中一动。mcN机构的专业包装和资源支持，确实是她目前急需的。但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条件呢？”林月冷静地问。
“我们会负责前期的舆论公关费用和内容制作成本，帮你对接更好的推广资源。相应的，你需要和我们签订独家经纪合约，期限五年，佣金抽成……50%。并且，后续的内容方向和商业合作，需要经过公司审核。”陈明推了推眼镜，开出条件。
五年？50%抽成？内容受控？这简直是卖身契！而且对方在她最低谷时出现，条件如此苛刻，很难不让人怀疑其动机。是想低价抄底，还是另有所图？
林月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故作犹豫：“陈先生的条件……我需要时间考虑。而且，我现在的情况，贵公司不怕被牵连吗？”
陈明自信地笑了笑：“舆论是可以引导的。我们有专业的团队。至于牵连……风险与机遇并存嘛。我们看好的是你未来的潜力。当然，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先签一个短期的试水协议，看看效果。”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月基本可以确定，这家星耀文化并非单纯看好她的“潜力”，更像是想趁火打劫，或者……他们本身就与那个“土豪”有关联，想借此控制她？
她不动声色地应付了几句，表示会认真考虑，留下了联系方式，便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回到那个杂乱的小公寓，林月立刻让毛蛋扫描查询这个“星耀文化”和“陈明”的详细信息（毛蛋的基础联网和信息检索功能还是有的）。
【查询中……星耀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吴天，注册资本……公司近期确有涉足玄学直播领域的意向。陈明，确为该公司经纪人，主要负责知识区博主……关联信息扫描……发现陈明与一个注册Id为‘龙腾九霄’的用户有多次私下通讯记录，Ip地址指向……】毛蛋将零碎的信息反馈回来。
“龙腾九霄”！这正是那个带头网暴原主、背景神秘的土豪观众的Id！
果然是一伙的！他们打压原主，然后趁她走投无路时，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用苛刻的合约控制她？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仅仅是为了控制一个有点流量但声名狼藉的小主播？
林月感觉背后似乎有更大的阴谋。支线任务要求查明的“真实目的”，看来并不简单。
指望mcN机构是指望不上了，甚至还要提防他们的进一步动作。扭转局面的希望，只能靠自己。
她再次坐回电脑前，更加仔细地翻阅原主过去的一切记录，寻找任何可能翻盘的蛛丝马迹。突然，她注意到原主手机加密相册里，有几张模糊的、似乎是偷拍的照片。照片主角是一个穿着道士袍、在山野间行走的老者的背影和侧影，还有一张是老者在一个简陋的摊位上为人看手相的场景。
照片备注只有两个字：“师父？”
师父？原主还有师父？记忆碎片里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信息！是原主刻意遗忘，还是根本没当回事？
林月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如果原主真的有过一位师父，哪怕只是短暂的指点，也意味着她的玄学并非完全胡诌，是有根脚的！这或许能成为扭转口碑的关键！
她尝试根据照片里的背景环境（依稀可辨的山形、植被、以及摊位周围模糊的建筑特征）进行定位。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扫描分析图片环境信息……（毛蛋努力工作中）匹配数据库……相似度78%的地点位于……青城山后山区域。】毛蛋给出了一个大致范围。
青城山？道教名山之一。这倒符合“师父”的形象。
林月当机立断。留在城里只会被网暴和星耀文化的人骚扰，不如去青城山碰碰运气！如果能找到这位“师父”，或者哪怕只是找到一些能证明原主传承清白的线索，都将是巨大的转机！
她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将必备的衣物、洗漱用品、那台还能用的笔记本电脑和直播设备（或许以后用得上）打包。银行卡里仅剩的钱买了张最快前往青城山所在城市的火车票。
临走前，她在直播平台和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条简短的动态：
“因个人原因，暂停直播及一切网络活动，归期未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诸位，江湖再见。”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只有一种莫名的洒脱和坚定。这条动态一出，自然又引来一片嘲讽和猜测，但也成功地暂时淡出了舆论漩涡。
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寻找那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