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流云坊市,落叶铺满了青石街道。
楚鱼裹着一件半旧的斗篷,步履比往常缓慢许多,混在往来的人流中,毫不起眼。
距离第一次使用净髓液已经过去半月,完成了两次药浴。
丹毒确实被化去了一些,灵力运转也顺畅了微不可查的一分,但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每次药浴后的三五日内,她都如同大病初愈,经脉中残留的灼痛感和深入骨髓的虚弱,让她连绘制最简单的符箓都倍感吃力,实力至多只能发挥出全盛时的六七成。
她今日冒险出门,是为了购买下一次药浴所需的一味普通辅药。
灵石所剩无几,她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卖掉那件受损的玄龟盾。
就在她低头盘算,走过一个贩卖低阶法器的摊位时,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陡然升起。
有人窥视。
那感觉极其隐晦,一闪即逝,却让楚鱼瞬间汗毛倒竖。
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借着在一个摊位前驻足翻看物品的机会,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向来路。
人流熙攘,并无异常。
但她敏锐地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在她停下时也状似无意地停在了另一个摊位前,目光却并未落在摊位货物上。
是巧合,还是…
楚鱼心头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放下手中的物品,付了灵石买下那味辅药,随即自然地转身,拐进了旁边一条较为狭窄的巷子。
她没有加快脚步,反而走得更慢,仿佛体力不支。
神识悄然向后蔓延。
果然,那个戴斗笠的男子也跟了进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是青狼堡的人?
他们怎么找到流云坊市的?
还是…之前废弃药园那个神秘人的同伙?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楚鱼强迫自己冷静。
以她现在的状态,绝不能动手。
她熟悉流云坊市每一条街道。
在下一个岔路口,她突然加速,连续几个拐弯,钻入了一片鱼龙混杂、巷道如迷宫般的低阶散修聚居区。
这里气息混杂,人流密集,是最好的摆脱追踪之地。
她在狭窄的巷道中穿梭,利用晾晒的衣物、堆放的杂物作为掩护,不断变换方向。
足足绕了半个时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终于彻底消失。
靠在一条死胡同冰冷的墙壁上,楚鱼微微喘息,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方才短暂的急行,已经让她经脉隐隐作痛。
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绕了远路,确认绝对安全后,才返回自己的临时洞府。
关上石门,启动简单的防护禁制,她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
必须尽快离开流云坊市。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然而,净髓液的治疗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
身上的灵石也支撑不了多久,更别提购买后续疗程的天价材料。
她绕了远路,确认绝对安全后,才返回自己的临时洞府。关上石门,启动简单的防护禁制,她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
必须尽快离开流云坊市。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然而,净髓液的治疗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
身上的灵石也支撑不了多久,更别提购买后续疗程的天价材料。
正当她心绪纷乱,开始快速思考下一步的去向和获取资源的途径时,储物袋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却急促的灵力波动。
是传讯符。
楚鱼立刻将其取出。
那枚与姜惠配对的符纸正微微发烫,表面灵光闪烁不定。
她神识沉入其中,姜惠急促的声音立刻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楚鱼,速离流云!青狼堡的人查过来了,不止一波,已在暗中排查近期受伤或行为异常的修士,很可能已经怀疑到我们身上!我亦需暂避,勿回此讯,速走!”
传讯到此戛然而止,玉符上的灵光迅速黯淡下去,显然姜惠在发出这道讯息后,立刻毁掉了她手中的那一半符箓,以防被追踪。
楚鱼握着那枚已然失效的传讯符,指尖冰凉。
姜惠绝不会无故发出如此决绝的警告。
这只能说明,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青狼堡的探子,不仅查到了流云坊市,而且已经锁定了她们的特征,搜索网正在收紧。
洞府内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窗外,流云坊市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她回想起白日里那道如芒在背的窥视感,绝非错觉。
避无可避,那便只能面对了。
楚鱼深吸一口气,压下经脉中因紧张而加剧的隐痛,眼神逐渐从片刻的慌乱变得冰冷。
她迅速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
风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