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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106章 档案室的镜面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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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碎镜边,呼吸还压不稳。掌心那三颗乳白颗粒转得越来越快,像是被什么东西催动着。腰间的红痕还在发烫,一圈圈地烧进皮肉,像有根线从里面往外扯。

“你还记得姐姐笔记里的档案编号吗?”我声音有点哑,没抬头看他。

陈砚站在我旁边,银链垂在风衣外侧,末端还沾着一点灰烬。他沉默两秒,从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片,边缘已经磨损,字迹是用蓝黑墨水写的,潦草但清晰:A-1947-067。

我们没再多说,起身往出口走。

档案馆在城西老城区,夜里十一点半,整栋楼只有三层亮着微光。陈砚带我从后门绕进去,刷卡时手指顿了一下——权限提示灯由红转绿,响了一声短促的滴音。

地下二层的修复室常年恒温,空气里有股药水味。他打开主灯,操作台上的玻璃罩反射出冷白光。墙上一排铁柜,编号从A-1940开始,一路延伸到A-1950。

他抽出A-1947-067的文件夹,封皮是深褐色牛皮纸,右下角贴着标签,写着“松林疗养所·年度影像归档”。没有电子扫描记录,也没有借阅痕迹。

“这批资料二十年前就封存了。”他低声说,“系统里查不到。”

我站在他身后,胎记的位置忽然抽了一下,像被针扎过。我没动,只把手按在后颈处,压住那阵异样。

他戴上手套,把照片取出,平铺在操作台上。

第一张是空荡的走廊,墙上有斑驳的划痕;第二张是病房内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瓷娃娃;第三张……是一面完整的镜墙前,七名穿红睡裙的孩子手拉着手,站成半圆。

他们左耳都戴着细银环。

我喉咙一紧。

正中央的女人穿着酒红色丝绒裙,长发挽起,发间别着珍珠发卡。她抱着最小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柔得不像真的。

林晚。

我的母亲。

也是我的寄生者。

陈砚拿起棉签,蘸了微量修复液,轻轻擦去照片右下角的霉斑。那块区域原本模糊不清,随着液体渗透,颜色一点点还原。

镜面部分,浮现出倒影。

七个孩子的背后,镜中映出的不是房间,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四壁全是倾斜的玻璃,像某种观测室。更深处,隐约能看到第八个身影——一个穿深灰风衣的人,背对着镜头,站姿和我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我喃喃。

陈砚的手停住了。

他盯着镜中那个背影,指尖微微发抖。

“这不是拍摄当天的画面。”他说,“这是后来加进去的。”

我凑近看,发现镜面的质感和其他部分不一样——它更像是被某种液体覆盖后重新凝固形成的表层,触感偏软,在灯光下泛着油膜般的光泽。

“试试再擦一点。”我说。

他换了一根棉签,蘸取更多修复液,小心涂抹在镜面区域。

刚碰上去,那层表面就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一滴,两滴,顺着照片向下流淌,在玻璃台面上汇聚成一行字:

第七容器即将觉醒

我猛地后退,撞翻了旁边的工具架。镊子、量尺、药瓶砸在地上,碎裂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这不是墨水。”我盯着那行字,声音干涩,“它在动。”

那血迹确实没干,反而像活的一样,在缓慢蠕动,每一个笔画都在微微调整位置,仿佛在适应某种节奏。

陈砚迅速拿出密封袋,将照片整个罩住,隔绝空气。血字停止了流动,但颜色更深了,几乎发黑。

屋里安静了几秒。

然后我听见自己问:“你刚才……看到镜子里那个人了吗?”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密封袋里的照片,眉头锁得很紧。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个背影太像我了——不只是衣服,是肩线的角度,右手插进风衣口袋的习惯姿势,甚至连脚跟微微外撇的样子都一样。

可这张照片拍于1947年。

我还没出生。

“她早就知道我会来。”我说,“她一直在等第七号容器回到原点。”

陈砚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扫过窗外。

修复室的窗户朝向档案馆后院,平时没人走动。但现在,庭院的小径上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他提着一盏灯笼,走得极慢。

那灯笼通体由珍珠串成,形状像一朵未完全绽放的花,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来,照在他脚下,拖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和照片里林晚手里拿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冲到窗边,贴着玻璃往下看。

那人已经走到拐角,即将消失在树影之间。

“等等!”我推窗,冷风灌进来。

他没回头,只是抬起左手,轻轻晃了晃灯笼。

一瞬间,我左耳的银环突然发烫,像是被电流击中。掌心的乳白颗粒疯狂旋转,几乎要嵌进皮肤里。

陈砚一把拉住我手腕:“别出去。”

“那是谁?”我盯着那个背影,“他知道我们在看。”

“我不知道。”他声音很沉,“但我姐姐最后一次联系我,就是说她在档案馆见过一个提珍珠灯的人。她说……那是‘守门人’。”

我没说话,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照片上的血字还在密封袋里,虽然不动了,但那种“活着”的感觉始终没散。腰间的灼痕又开始发烫,和掌心的颗粒形成一种诡异的共振。

陈砚忽然转身,从操作台另一侧拿起一支修复笔,递给我。

“记下来。”他说,“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全部记下来。”

我接过笔,手指有些抖。

刚要低头翻开随身本子,余光却瞥见密封袋内的照片又有变化。

血字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镜面倒影中的那个背影——穿深灰风衣的人,缓缓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