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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121章 清空记忆的胶片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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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清空记忆的胶片底片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相机带轻轻晃动。

我低头看它,金属外壳还带着余温,快门键上的那道刻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反复刮过。我记得那个声音——咔哒,不是我自己按下的,是它自己动了。在陈砚倒下之后,在血月炸裂的瞬间,这台相机吞掉了最后一格底片。

他还在地上,靠墙蜷着,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右手彻底碎了,只剩下几缕光丝缠在手腕上,像断掉的电线。他的嘴唇又动了一下,我没听清,但这次我看清了口型。

“胎记……”

我慢慢把手伸向后背。那里已经不疼了,可皮肤底下有种奇怪的空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走,又留下了一点不该留的痕迹。七颗珍珠不见了,只有一圈干涸的血印,结成暗红的环。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腿发软,膝盖撞到一块碎玻璃,也没觉得痛。暗袋还在腰侧,拉链有点卡,我用力一扯,取出了显影盒。这是我在核废区拍辐射云时养成的习惯,随身带一套简易冲洗工具,从没想过会在今天用上。

窗外天色灰白,光线勉强够用。我把底片仓打开,小心翼翼抽出那卷胶片。它比平常的要厚一点,摸上去有细微的颗粒感,像是涂层里掺了别的东西。我剪下一小段放进显影液,等了三分钟,夹出来对着光看。

第一张画面浮现出来。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实验台前。她侧脸很熟,但我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背景是一块电子屏,上面写着:“母体融合实验·第七次”。时间戳是二十年前。

我的手指僵住了。

那个女人,是陈砚的姐姐。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她怀里那个婴儿,闭着眼,小手攥成拳,身上裹着一条红睡裙。我认得那条裙子。我也穿过。

我把照片翻过来,背面什么都没写。可当我把它贴回相机取景框,逆着光一照,忽然有影子在空中闪了一下。

接着,立体影像出来了。

实验室的灯亮着,冷白的光打在金属台面上。七岁的我站在操作台旁边,穿着红睡裙,脚踩一双小拖鞋。我手里握着一个红色按钮装置,像是老式遥控器的形状。陈砚的姐姐蹲下来,把我的手扶正。

“记住,”她说,“真正的清除密码是你的玫瑰胎记。”

我猛地回头看向陈砚。

他还昏着,眉头皱得很紧,像是在做噩梦。可刚才他说的那两个字,不是胡话。他是清醒地、准确地说出了这个信息。就像有人在他脑子里预设了一段指令,现在才被激活。

影像继续播放。

年幼的我点点头,左眼忽然闪过一道酒红色的光。那一瞬,整个画面抖了一下,像是信号中断。再恢复时,我已经不在原地了,而是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我的脸——那是林晚,穿酒红丝绒裙,发间别着珍珠发卡。

我关掉投影,手心全是汗。

这卷胶片不是记录过去的证据,它是钥匙。它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也知道谁该看到什么。它甚至能感应到陈砚的状态,在他昏迷时传递信息。

我不能再让它继续放下去。

我翻出随身的银链,缠了几圈绕在相机机身外。银链还有微弱的光,是从昨晚战斗中残留下来的净化效应。我把相机通电,试图重启系统,可屏幕一闪,直接跳进了播放界面。

新的画面开始加载。

我看见自己坐在一间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黑板上写着“美术课”,我正在画一幅画——一朵玫瑰,花瓣层层叠叠,根茎上缠着细链。旁边坐着几个小女孩,都穿着红睡裙,她们齐声叫我:“姐姐。”

我不记得这节课。

我根本没上过美术课。

太阳穴突然抽了一下,像是有根针在里面搅动。我眼前闪过一片空白,等回过神,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手里还抓着相机。刚才的记忆断了三秒。三秒钟,对我来说已经是危险的真空。

胶片在自动推进。

我又看见自己站在疗养院的花园里,老园丁在修剪花枝。我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时低声说:“第一个容器埋得最深。”我笑着点头,转身离开,脚步轻快。

这些都不是我的记忆。

它们太完整,太清晰,像是被人精心录制后植入的片段。而我现在正一点点失去对真实经历的掌控。每看一段,就有一部分“我”被覆盖。

我咬牙,把银链猛地收紧。

相机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屏幕闪烁几下,停住了。投影熄灭,胶片不再转动。可我能感觉到它还在里面,安静地等着,像一颗定时启动的数据核心。

我拆开底片仓,把整卷胶片抽出来,塞进铅盒。这是我在核遗址拍摄时留下的防护装备,用来隔绝辐射,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意识污染。我把盒子扣紧,用胶带封了两圈,放进背包最里层。

然后我翻开陈砚随身带的笔记本。

纸页有些皱,边角烧焦了,但他一直没丢。我找到一页空白,用笔写下:“销毁密码 = 玫瑰胎记”。字迹有点抖,但足够清楚。我把这张纸折好,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顺手理了理他乱掉的衣领。

他动了一下。

不是醒,是肌肉的自然抽搐。他的右手还搭在桌沿,指尖离那本笔记只有半寸。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他在档案馆第一次递给我胶片的样子——很平静,像早就准备好这一天。

我站起身,把相机背好,拎起背包。

屋子里静得可怕。碎玻璃铺了一地,反射着灰蒙的天光。墙上那面镜子已经恢复正常,照不出任何异常。可我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卷胶片不是偶然出现的,它是被设计好的唤醒程序,专为某个时刻服务。

而现在,它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陈砚的脸朝下伏着,一只手仍压在笔记上。他的呼吸比刚才稳了些,体温应该也在回升。只要他不醒得太急,就不会再被数据侵入。

我抬脚跨过门槛。

走廊尽头有扇窗,风吹进来,掀起一页笔记。纸上写着一行之前没注意的小字,像是随手记下的备忘:

“如果m-08失效,请启动备用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