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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170章 血色抉择:修复师与摄影师的立场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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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血色抉择:修复师与摄影师的立场交换

左耳的珍珠发卡微微一颤,像是被风吹动了一根看不见的线。我指尖还贴在那颗珠子上,冷得像块冰,却又仿佛有生命般轻轻搏动。六张孩童的脸嵌在墙里,眼神没移开过我,嘴巴闭着,但空气里仍残留着那句“妈妈,我们等你回来”的余音,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陈砚趴在地上,相机被他甩出去老远。他慢慢撑起身子,动作僵硬,像一具刚学会走路的木偶。他的手指抠进地板缝隙,指甲刮出几道白痕,然后忽然停住,整个人静了几秒。

接着,他转过头来看我。

那不是我看惯的眼神。以往他看我时,总带着一点克制的担忧,像是怕说错话会让我退开。可现在,他的目光平得像玻璃,没有焦距,也没有温度。

他站起身,步伐平稳地走向我。每一步都踩在墙体搏动的节奏上,像是有人在背后牵着线。

我往后挪了半步,腿撞到茶几脚,发出一声闷响。他没停,继续靠近。

就在他离我还有两步的时候,他伸手探进夹克内袋,掏出一卷银灰色的胶带——档案馆专用修复胶带,他曾用它粘过无数残破的文件。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像。

“不能让你成为怪物。”他说。

声音却不是他的。

那语调轻柔、缓慢,带着一种近乎溺爱的叹息,像极了林晚录音里的语气。我听过那段磁带,在疗养所地下室翻出来的旧盒式录音机里,她就是这样哄孩子睡觉的。

我猛地屏住呼吸。

他还往前走,手臂抬起,胶带撕开的声音清脆刺耳。我本能想躲,但身体迟了一瞬——他已经扑上来,一手扣住我手腕,另一手迅速缠绕胶带。金属搭扣卡进皮肉,勒得生疼。

“放开!”我用力挣扎,肩膀撞上墙壁,震得墙面一阵轻颤。墙里的干尸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六张脸同时眨了眨眼。

他没理会,动作熟练得可怕,三圈缠过手腕,又绕上肩胛,把我按倒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他的膝盖压住我右腿,左手牢牢固定住我的手臂,右手则从夹克另一侧抽出一支小型麻醉枪,枪口抵住我的太阳穴。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我能感觉到枪管细微的纹路。

“我不能让你变成怪物……”他又说了一遍,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妈妈等了二十年,就为了这一刻。你只是桥梁,镜心,不是终点。”

我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挣扎的痕迹。可他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活人。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拍摄异常影像时,我总结过一条规律:真正的人类眼球会有微不可察的震颤,那是神经自发调节的结果;而被寄生或操控的个体,瞳孔会像镜头失焦一样凝固不动,像死鱼眼。

我死死盯住他的双眼。

果然——没有颤动。

他的视线停在我脸上,像一张定格的照片。

就是现在。

我猛地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撞向他鼻梁。骨节相碰的一瞬,他闷哼一声,本能松开了压制的手。我趁机屈膝顶开他膝盖,右脚顺势扫向地面,勾起那台跌落的相机,反手按下闪光灯全功率激发。

强光炸开。

刺目的白光如同利刃劈进他双目。他惨叫一声,双手捂脸后退,麻醉枪脱手飞出,砸在墙上弹落在地。他踉跄几步,撞到西墙,整个人顺着墙面滑坐下去,嘴里还在无意识地重复:“不能让她……变成怪物……”

灯光忽闪了几下,熄灭一瞬,又亮起。

借着昏黄的光线,我看见他胸前的银链因剧烈动作绷断,金属环弹开,露出内侧蚀刻的一行极小编号:容器08。

我喘着气爬起来,膝盖磕破的地方渗出血丝,混着地板上的灰尘黏在裤管上。我捡起相机,快门键已被压弯,但电源灯还亮着。

“你说不能让我变成怪物……”我一步步走近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那你现在又是什么?”

他蜷在墙角,双手仍捂着眼睛,指缝间渗出血丝。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在下巴处滴落,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姐姐……救我……”

这回是他的声音。

不再是林晚的语调,而是陈砚原本的嗓音,沙哑、疲惫,带着压抑多年的痛楚。

我心头一紧。

他还活着,在里面挣扎。

可下一秒,他又变了。

“别听他说话,”那个温柔女声再次响起,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他是残损的,第八号失败品。只有你能完成融合,镜心,你是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合格的容器。”

我握紧相机,指节发白。

“我不是容器。”我说,“我是林镜心。”

“你也曾是许念。”那声音轻笑,“你以为名字重要吗?意识可以复制,记忆可以嫁接,血缘不过是数据传输的接口。你忘了七岁那天的事,可我记得——你穿着红睡裙站在焚化炉前,看着另一个‘你’被推进火堆。”

我脑中猛地闪过一个画面:灰烬飘散,一个小女孩跪在炉边,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发卡。

不,那不是我。

那是真正的许念。

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弓起,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呕出来。他抓着自己的喉咙,指甲在脖子上划出几道血痕,嘴里发出断续的音节:“别……信……她……快走……”

我蹲下身,伸手想去扶他。

他猛地抬头,眼睛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我:“别碰我!我会……伤到你!”

话音未落,他整条右臂突然抽搐,手掌不受控制地抬起,五指扭曲成爪形,直直朝我脸抓来。

我向后翻滚避开,相机护在胸前。他的手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指骨明显错位,但他毫无反应,反而低笑着开口:

“你看,他已经不行了。修复师修不了自己,就像你拍不完所有的真相。”

我盯着他那只变形的手,缓缓举起相机。

快门声响起。

闪光灯最后一次亮起,照亮了他脸上交错的光影——一边是陈砚痛苦的表情,一边是林晚嘴角那抹熟悉的微笑。

灯光熄灭后,房间里只剩墙体缓慢搏动的声音。

我坐在原地,相机搁在腿上,镜头朝下。

陈砚瘫在墙角,不再动弹。

六张孩童的脸静静望着我。

珍珠发卡在左耳轻轻一跳。

我抬起手,指尖触到那颗珠子。

它温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