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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194章 骨信终途:火葬场焚化炉的时空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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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骨信终途:火葬场焚化炉的时空裂隙

碎瓷片贴在胸口,像一块冷透的铁。

我低头看了眼,那角酒红色裙摆的碎片边缘有些毛糙,划得皮肤发痒。陈砚站在我旁边,左手垂着,五指并拢得太过整齐,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收束在一起。他没说话,但呼吸节奏和我一致,一步一停,像是共用着同一根神经。

我们从404室出来后就没再回头。走廊的灯一直没亮,可我们看得见路。不是因为有光,而是因为灰。

空气里浮着一层细灰,不落,也不散,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过很久的记忆。我攥紧了相机,它还插着那张拍到墙体人脸的胶卷,没来得及换。陈砚的镊子别在风衣口袋外,银链垂下来,在走动时偶尔碰一下膝盖,发出极轻的一响。

火葬场比想象中安静。

大门虚掩着,锈迹爬满了门轴,推开时没有声音。控制室的门锁着,玻璃裂了一道斜缝,里面黑着。我伸手去拧把手,陈砚突然抬手拦住我,他的手掌冰凉,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

“等三秒。”他说。

我没问为什么。三秒后,他松开手,自己上前撬开了锁。

控制台上的温度旋钮还在,数字盘蒙着灰,我抹了一把,露出底下磨损的刻度。1999——我记得老园丁说过的话:“火要回到开始的地方。”我扭动旋钮,一圈,两圈,直到指针卡进那个年份的凹槽。

陈砚蹲下身,掀开控制台底盖。线路板早就老化,铜丝发黑,他用镊子挑出一根断线,又从颈间扯下那条银链,缠在裸露的接头上。火花跳了一下,他手指一抖,但没松开。

加热系统启动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口老旧的钟被敲响了一下。

炉体开始升温。仪表盘上的红点缓缓上移,五十、一百、三百……每升一度,空气里的灰就颤一下。我贴在胸口的碎瓷片也开始震,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什么。

七百度时,陈砚的手背浮起一道淡红纹路,从腕部爬向肘关节,形状像藤蔓,又像电路。他咬了下嘴唇,没出声。

一千二百度,人偶出现在我怀里。

它原本被我塞进背包夹层,现在却贴着我的肋骨躺着,瓷脸朝上,珍珠发卡闪着微光。我没有打开背包的动作,但它就是出现了。它的裙子比之前完整了些,酒红色泛着暗泽,仿佛刚从某个人身上脱下来。

我把它放在炉门前。

两千度还没到,炉口却先结了霜。白雾顺着金属边缘蔓延,凝成细密的裂纹,像蛛网,又像脑沟回的拓印图。炉内没有火焰,只有一片流动的暗影,缓慢翻涌,如同沉在深水下的布料。

然后,画面浮现。

手术灯亮起,白色的光罩住一张小脸。七岁的我躺在台上,眼睛闭着,脸颊瘦得凹陷下去。林晚坐在旁边,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抚过我的额头。她穿着酒红丝绒裙,发间的珍珠发卡和眼前这个人偶一模一样。

托盘递过来,是陈砚的姐姐。她低着头,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器械一一摆开,针管、剪刀、导管……最边上放着一个透明容器,里面泡着一团灰白色的东西,像未发育完全的大脑组织。

“这是母体初核。”我听见自己说。

陈砚在我身后猛地跪了下来。

我回头,他的瞳孔已经全红,像浸在血里的玻璃珠。他双手抠住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修复师……我是第七个备用体……他们用了我姐姐的数据模板……”

我没动。

画面里的林晚忽然抬头,看向炉口方向。她笑了,嘴角一点点扬起,然后,她对着我,轻轻说了句什么。

我看不清唇形,但耳朵里嗡了一声,像是有电流穿过颅骨。

相机在我手中震动起来。我迅速调到高速连拍模式,对准炉内连续按下快门。胶片自动显影,第一张照片浮现出来时,上面浮现出几行字:

【非伪造】

【时空锚点确认】

【记忆回响强度:97.3%】

第二张照的是林晚的脸,放大后,她的右耳后有一个编号纹身,很小,几乎看不见——07-1999。

那是我的出生年份,也是实验代号。

第三张拍到了手术台下方的地砖缝隙,那里卡着一枚银环,款式熟悉。我摸了摸左耳,三枚银环都在。可照片里的那枚,边角有磕痕,是我七岁那年弄坏的那一只。

它不该在那里。

除非……当时我就在现场。

不只是作为病人。

我往前迈了一步,想喊幼年的自己。

可声音刚出口,就被吞没了,连回音都没有。

就在这时,陈砚突然抬头。他的眼睛恢复了一瞬清明,直直盯着我,嗓音撕裂:“别看!那是诱饵!她在重建你!”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从内部拉扯。整个人离地半尺,朝着炉口飞去。我扑过去抓他手腕,只捞到一片衣角,布料在我掌心碎成灰。

他坠入炉中。

那一瞬间,炉内的景象变了。手术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焚化炉内部的画面——烈焰翻滚,金属扭曲,而在火焰中央,站着一个穿酒红裙的女人背影。陈砚的身影在她面前缩小,被吸入她手中的容器。

惨叫传来。

是陈砚的声音,清晰得像是贴着我耳朵喊的:“救我!别让它完成同步!”

我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扣住相机边缘,指节渗出血丝。炉口的霜开始融化,滴落的水珠落在地上,竟冒着白烟。碎瓷片还在震,频率越来越急,像是在催促我做出选择。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有两道旧伤,是小时候摔碎瓷娃娃留下的。那时母亲说我太用力,把娃娃抱得太紧,才会裂开。

可我现在明白了。

不是我抱得太紧。

是它不肯放手。

我抬起脚,踩上炉沿。

金属烫得惊人,鞋底立刻冒烟,但我没退。炉内的火焰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中心正是那个女人的背影。她缓缓转过头,却没有露脸,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像在等我交付什么。

相机还在震动。

我把它举到眼前,最后一次按下快门。

闪光亮起的刹那,炉内的女人动作顿住了。

照片缓缓吐出,我低头去看。

画面上只有我和炉口的倒影。

但在那层冰霜之下,有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一个是七岁的我,另一个,是穿着酒红裙的林晚。

她们同时张嘴,说出同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