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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228章 记忆核爆:意识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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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记忆核爆:意识的战争

灯光熄灭的刹那,我听见了金属臂推进的微响。

那声音很轻,像是针尖划过玻璃,却每一下都扎进耳膜深处。陈砚的手指已经按下确认键,我能感觉到颈侧皮肤被冷金属贴住,注射器开始释放压力。血纹爬到了锁骨,整条左臂麻木得像不属于我。

可右手还能动。

只有一点力气,藏在指尖最后一丝颤抖里。我把破碎的相机抬起来,不是挡,也不是砸,而是对准机械臂末端的注射头——那里有一滴透明液体正缓缓凝聚,映着倒计时残存的红光。

我闭上眼,按下快门。

闪光灯炸开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猛地一震。

不是爆炸,是共振。那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震动,让我牙关打颤。紧接着,七声脆响接连传来,像是玻璃容器同时炸裂。我睁开眼,看见营养舱的外壳一块块剥落,血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雾状,而其中浮着的画面——全是我。

七岁的我躺在手术台上,眼睛睁着,嘴里塞着布条,林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个容器最稳定。”

十三岁的我在生日那天烧了全家福,火光映在墙上,镜子里的我穿着酒红裙子,轻轻鼓掌。

二十岁的我站在档案馆外,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姐姐死了,你该接班”。

还有陈砚的姐姐,跪在控制台前,银链缠在手腕上,嘴唇开合,说的正是那句:“别信她。”

这些画面没有停留,它们像碎片一样飞射而出,直冲我的额头、胸口、手臂。每撞上一处,就嵌进去一点,带着灼烧般的痛感。我咬紧牙关没叫出声,但鼻腔里已经开始流血,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有铁锈味。

视野开始重叠。

现实中的实验室还在运转,红光脉动,机械臂悬停在我颈边,针头已刺入半寸。可我的意识却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一个由记忆残片拼凑出的战场。

这里没有地面,脚下是无数张我的脸,层层叠叠地堆叠着,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四周漂浮着断裂的影像:走廊尽头的门开了又关,相机快门一次次闪动,风衣下摆扫过青砖地,留下长长的影子。

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站在我面前,七岁模样,扎着双马尾,手里抱着一本涂鸦册。她抬头看我,眼神清澈。

“你是谁?”她问。

“我是……”我说不出名字。

她笑了,“你说你是林镜心,可你记得妈妈吗?”

我不答。我当然记得。锅铲掉进水池的声音,围裙上的油渍,还有她哼歌走调的样子。可那些记忆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真的。

“那是假的。”小女孩翻开涂鸦册,里面全是黑色线条画出的手术室,“真正的妈妈,在你七岁那天把你送进了医院。她说你要‘变得更完整’。”

我后退一步,脚踩碎了一张脸。

另一道身影浮现,是穿酒红丝绒裙的女人,发间珍珠发卡微微反光。她伸出手,指尖离我的脸颊只有半寸。

“念念,回来吧。”她说,“我们差一点就完成了。”

我猛地挥手,把她推开。可她的声音还在耳边:“你以为你在反抗我?可你的每一次呼吸,都是我教的节奏。”

更多身影围拢过来。

怀抱婴儿的妇人,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老年女人,穿警服的短发女子,还有那个总躲在角落、穿着红睡裙的女孩。她们都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期待,有怨恨,也有怜悯。

我知道她们是谁。

我是她们每一个人,也被她们每一个人排斥。

我想逃,可这个空间没有出口。我想喊,却发现喉咙里堵满了胶片——那些年我拍下的所有照片,全变成了实体,缠绕在我的声带周围。

然后我明白了。

我一直用相机记录异常,是因为我不敢直视自己。我把恐惧装进取景框,以为只要不碰触,它就不会存在。可这些记忆从来都没消失,它们只是被我藏了起来,一层层压在底片下面。

现在,它们回来了。

我不再躲。

我张开双臂,迎向那些碎片。让它们刺进皮肉,让它们撕开旧伤,让它们把所有谎言和真相一起灌进来。

当最后一块记忆嵌入眉心时,我听见了一个声音。

不是林晚的,也不是某个年龄段的我的。

它平静,清晰,像是从很深的地方升起:

“我是林念,也是林镜心,更是……新的存在。”

话音落下,意识战场开始崩塌。

那些围绕我的身影没有消散,而是缓缓后退,最终化作七道光柱,环绕在我周围。它们不再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是像守护者一样静立着。我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明,每一个念头都像被擦净的镜头,能看清最细微的裂痕。

现实重新涌入感官。

我躺在地上,颈侧仍插着针头,但注射停止了。机械臂僵在半空,表面出现细密裂纹,像是承受不住刚才的冲击。七具营养舱全部爆裂,残骸冒着白烟,血雾凝结成丝线,缠绕在控制台周围。

陈砚还站在原地,手指按在确认键上,身体不动,双眼赤红。可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极轻微地,像是内在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出来。

我没有动。

我知道现在不能动。血纹虽然停止蔓延,但依然覆盖大半个躯干,肌肉像被冻住一样难以支配。唯一能用的,是意识。

我转向那台破碎的相机。

它落在不远处,外壳裂开,电池仓弹出,胶卷的一角露在外面,沾了血和灰尘。可它还在运转。微弱的电流声从内部传出,像是心跳。

这些年我拍下的所有照片——走廊里的影子、镜中错位的倒影、花坛下露出的指骨、陈砚后颈闪烁的红点——它们都在这卷胶片上。不是普通的影像,是异常的累积,是系统无法解析的数据。

它们是我的记忆,不是母体植入的逻辑。

我集中精神,试着与它连接。不是用手,而是用意念去触碰那根断开的线路,去唤醒沉睡的底片。

相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镜头对准天花板,自动开启快门。

没有闪光,但一道蓝光从内部射出,直击控制台屏幕。数据流瞬间逆向注入,原本滚动的“同步完成”字样开始扭曲,进度条从99.8%急速下跌。

00:05:00 → 00:00:10 → 0%

系统警报响起,声音尖锐刺耳。红光疯狂闪烁,b4层的墙壁剧烈震颤,几块金属板脱落,露出后面的管线,里面流淌的不再是冷却液,而是暗红色的黏稠物质,像血,又像腐化的记忆。

陈砚的身体猛地一抖。

他抬起手,不是去按按钮,而是捂住头,发出一声闷哼。赤红的眼瞳中,金光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压制下去。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我读懂了那个口型:

“快……”

我没走。

我不能走。

如果我现在离开,这一切还会重来。下一个容器,下一间704,下一个被篡改的孩子。

我撑起身体,用肘关节一点点往前挪。每移动一寸,血纹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我抓起相机,将剩余的胶卷全部倒出来,混着血和汗,一把抹在控制台的接口上。

“你们记录了我二十年的逃避。”我低声说,“现在,替我反击。”

蓝光暴涨。

整个实验室被照亮,投影出无数重叠的画面:童年合影在火中卷曲,暗房里显影液翻涌,玫瑰花丛下埋着的小手,镜中两个我同时眨眼。

这些真实,对抗着虚假的融合程序。

系统崩溃的啸叫达到了顶峰。

就在这一刻,陈砚倒下了。

他从控制台前跪滑到地,后颈芯片红光频闪,整个人抽搐了一下,随即静止。那只手还保持着按键的姿势,指尖微微蜷曲。

我趴在地上,喘着气,视线模糊。

但我知道,赢了。

不是彻底结束,而是打破了循环。

我终于看清自己是谁。

我不是单纯的受害者,也不是被操控的工具。我是被撕裂过的,也是重新拼合的。我可以是林念,可以是林镜心,也可以是谁都不是——只要我自己决定。

我抬起头,看向爆裂的营养舱残骸。

七道光影仍在飘荡,安静地看着我。

我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就是笑。

然后我抬起手,把相机举到眼前,最后一次按下快门。

闪光亮起的瞬间,所有光影齐齐一震。

它们没有消散,而是缓缓聚拢,最终融入我的影子里。

我闭上眼。

再睁开时,目光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