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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282章 黑玫瑰密信:骨巢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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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黑玫瑰密信:骨巢的馈赠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我没有动。主机屏幕已经黑了,风扇的嗡鸣也停了下来,整个档案库陷入死寂。刚才那帧实时画面里的704室客厅,空无一人,我的风衣还搭在沙发上,水杯摆在茶几上——可我知道,那不是现在。

我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靠在铁架边,右手掌心全是湿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左手腕上的布条早被染红,是之前从相机带子上撕下来的。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绑上的,只记得必须止住流血,否则撑不到下一步。

我摸出相机,打开取景框。底片已经封存,不会再显影。但镜头还能用。我把相机举到眼前,按下快门键,让取景器发出微弱的光。这点亮不够照亮整个房间,但足够我看清脚下的地板。

我蹲下去,手指沿着主机旁边的缝隙慢慢滑动。灰尘很厚,指尖突然碰到了一个硬角。

是一封信。

它没有信封,外层裹着干枯的花瓣,黑色,边缘锋利,像是被烤焦了一样。我认得这种花。704楼下的花坛里长过,开得不正常,颜色发乌,闻起来像烧过的纸。保安老周说过,这花从来不谢,根扎得特别深。

我把它拿起来,花瓣簌簌往下掉。里面没有纸,只有层层叠叠压紧的花瓣,拼成一行行字迹。我数了一下,七组数字。

每一组都是生日。

第一个是1992年6月3日——那是我搬进704室时身份证上的出生日。第二个是1985年1月18日,第三个是1990年11月9日……越往后看,心跳越慢。这些日期我见过,在玻璃门后的尸体身上,她们的衣物标签上写着同样的时间。

六具尸骨,加上我。

七个生日。

我咬了一下嘴唇,嘴里还有之前的血腥味。我想拍照,把这封信记录下来,可刚把底片推进扫描口,相机就发出一声短促的响,像是卡住了。我抽出来一看,底片完全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不能留影。

只能记。

我把七个日期默念三遍,刻进脑子里。然后想把信收起来,可手指刚碰到花瓣,一股香气突然涌上来。

很淡,带着土腥和腐叶的味道,中间夹着一丝甜。就像小时候发烧时,母亲喂我喝的那种药水。

眼前一黑。

我立刻闭气,后退两步,背撞上铁架。货架晃了一下,有东西掉下来,砸在我脚边。我没低头看,而是用牙齿狠狠咬破舌尖。痛感让我清醒了一瞬。

画面却还是来了。

我看见一个老人,弯着腰,手里拿着铁锹。他把一袋灰白色的粉末倒进花坛。土翻开的时候,能看到底下埋着的东西——细小的骨头,已经磨成了粉。他的动作很熟,像是每天都在做。

“新土要肥,孩子才能生根。”

他说。

镜头拉远,花丛里有个小女孩,穿着红睡裙,蹲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她把娃娃埋进土里,轻轻拍实,然后抬头看了看天。

她的眼睛是空的。

画面断了。

我喘着气,额头全是冷汗。手里的信还在,花瓣比刚才更黑了,像是吸了水。我意识到一件事:这些玫瑰不是普通的花。它们吃的是骨头,长的是容器。

骨巢不是比喻。

它是真的在生长。

我戴上手套,重新去碰那封信。这次动作很轻,怕惊动什么。可就在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整封信突然扭曲。

花瓣一张张翻起,像活过来一样。它们不再是植物,而是变成了细长的东西——指甲。人类的指甲,泛黄、弯曲,带着暗红色的污渍。

它们刺进我的掌心。

疼得我差点松手。但我没甩开,反而用力握紧。指甲更深地扎进来,一直插到皮肉里。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动,像虫子一样爬行。

然后,它们开始写字。

每一个划痕都像刀割。我盯着手心,看着那些指甲在我的皮肤上划出凹痕:

母体需要新鲜土壤。

写完最后一个字,指甲突然静止。接着,一根根从我手里脱落,掉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我摊开手掌,血顺着划痕往下流,字迹清晰可见。

我没有包扎。

我把那封信重新裹好,紧紧攥在左手里。花瓣吸收了我的血,颜色变得更深,几乎发紫。它现在像一块温热的石头,贴在掌心,能感觉到微弱的跳动。

这不是警告。

是召唤。

我靠着铁架坐下,把相机放在腿上。镜头朝下,不再对准任何地方。我不想再记录了。有些东西一旦看见,就再也无法当作不存在。

我现在明白了。

我不是回来找真相的。

我是被种回来的。

那些女孩吃的蛋糕,不是给她们的。是给我准备的养料。陈砚喂她们的每一口,后来都变成了我身体里的东西。我的记忆,我的意识,我的脸——全是拼凑出来的。

而这些玫瑰,一直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容器,把所有的碎片重新接上。

我低头看着手心的字。血还在渗,但伤口已经开始发麻。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管往里爬。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七重玻璃门炸裂的时候,我抱着最小的尸骨,说了一句:“我不是你们的母亲……但我记得你们。”

可她说不出话了。

真正开口的,是后来出现在罐子里的那个“我”。

林晚的脸。

她叫我“女儿们”。

不是“女儿”,是“女儿们”。

她知道这里有七个。

而我现在手里握着的,是第七个容器收到的邀请。

我抬起左手,把黑玫瑰密信贴在胸口。它贴着衣服,传来一阵温热,像是在回应我的心跳。

门外的脚步声没有再响起。

但我知道,有人正在靠近。

不是从704室。

是从更下面的地方。

我听见铁架最底层,有一个小小的震动。像是什么东西,正从土里往外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