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286章 血色阶梯:向下的真相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86章 血色阶梯:向下的真相

脚踩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骨头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是断裂,也不是碎裂,像是某种东西被唤醒的震动。我停了一下,手指扣紧相机背带,金属环硌着掌心,疼让我清醒。头顶的光已经缩成一个小点,再往下,黑暗一层层压下来。

台阶是弯的,一圈圈向下,每一步都踩在不平整的表面上。我低头看,脚底下的材质不再是整块骨质,而是由许多小段拼接而成。指骨、肋骨、脊椎节,全都被人仔细排列过,像铺地砖一样整齐。

我蹲下身,用手摸了摸第二级台阶的边缘。指尖碰到一处凸起,抠了一下,是一小块牙齿。乳牙,还没换过。它卡在两根指骨之间,颜色发黄,根部带着一点暗红。

我没有移开手。

就在触碰的瞬间,脑子里突然闪出画面——陈砚穿着黑色雨衣,站在泥坑边,手里提着麻袋。袋子口没扎紧,露出一只孩子的脚,脚踝很细,皮肤青白。他把袋子推进坑里,用铁锹开始填土。动作很稳,脸上没有表情。

我猛地抽回手,画面消失了。

呼吸有点乱。我靠在旁边的壁面上,那里也是骨头拼成的,冷,带着湿气。刚才看到的不是我的记忆。那是他的经历,是他亲眼做的事。

可为什么我会看见?

我咬了一下嘴唇,重新伸手,这次直接按在第三级台阶上。掌心贴住一节脊椎,闭上眼。

画面又来了。

还是陈砚。时间是深夜,他在一间地下室里,墙角堆着六个麻袋。林晚站在旁边,穿酒红色丝绒裙,头发挽起,珍珠发卡在灯光下反光。她说话声音很轻,但我听清了:“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陈砚点头,拿起剪刀,剪开其中一个袋子。

里面是个小女孩,眼睛睁着,脸已经变形。他把她抱出来,放进另一个准备好的箱子里,盖上盖子,贴标签:**容器02号**。

我睁开眼,手还在台阶上。

心跳很快,但脑子清楚了。他们不是随便埋掉失败品。他们是编号的,记录的,分类的。而陈砚,不只是旁观者。他是执行人。

我继续往下走。

第四级、第五级……每一级都藏着一段画面。第六级台阶上,是一具蜷缩的尸体,头骨有裂缝,脑组织外露。我踩上去时,看到陈砚蹲在尸体旁,用镊子从耳朵后面取出一枚芯片。他把它放进玻璃瓶,写下日期。

第七级,我拔出了许瞳的耳环,现在它就在我口袋里。我摸了一下,金属冰凉。

第八级开始,尸骨变得更完整。第九级,我踩到一具仰面躺着的小孩,面部保存得很好,嘴巴微张,像是临死前在说话。我绕开他的脸,踩在胸口那节胸骨上。

画面一闪。

林晚站在手术台边,手里拿着针管,对陈砚说:“她还活着,只是意识不稳定。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 陈砚摇头。她说:“那就按流程来。” 他接过针管,亲手打进了孩子的心脏。

我站直身体,没再去看下一阶。

原来“吞噬”不是比喻。也不是仪式。是实际发生的事。一个容器死了,下一个才能活。他们的意识被提取,数据化,然后植入新的躯体。而陈砚,一直在帮她清理现场。

我继续往下。

第十二级,地面变得潮湿。鞋底踩上去有轻微的粘感。我停下,蹲下,发现台阶表面渗出一层薄薄的液体,暗红,不像是血,更像某种营养液。我用手指沾了一点,闻了闻,没有味道。

第十三级,我看到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夹在一具尸骨的手掌里。照片上的我七岁,穿着白裙子,站在花坛边笑。那具尸体的手指紧紧攥着它,关节发黑。

第十四级,台阶中央嵌着一块金属牌,和我口袋里的那块一样,写着年份:1987。我把它取下来,翻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容器03号,存活时间:47天。”

我把它塞进风衣内袋,和许瞳的耳环放在一起。

第十五级,我踩上了一具蜷缩如胎儿的遗骸。它的头抵着膝盖,四肢收拢,像在子宫里的姿势。面部完整,眼睛是睁着的,眼眶黑洞洞的,却好像在看我。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声音。

咀嚼声。

很小,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吃东西。不是从远处传来的,更像是从我脑子里响起的。我捂住耳朵,声音没消失。它持续了几秒,然后停下。

我跪在第十六级台阶上,指甲抠进尸骨肩胛处的一块白色结晶。刮下来一点,放在鼻尖闻。

是甜的。

混合着骨粉的味道,但确实是糖。和我小时候每天早上喝的麦片粥一样,母亲会在上面撒一勺白糖。

我胃里一阵发紧。

她们把我喂养长大。用这些孩子的骨灰,混进食物里。我不是继承了她们,我是吃掉了她们。

我把铁牌和耳环拿出来,放在那具蜷缩的尸骨胸前。

“我不是来继承你们的,”我说,“我是来记住谁杀了你们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咀嚼声停了。

空气安静下来。

我站起身,继续往下。

第十七级、第十八级……台阶越来越窄,螺旋也越来越紧。我的肩膀擦着骨壁,能感觉到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名字,又像是编号。我没停下来辨认。

第二十级,地面变了。

不再是拼接的尸骨,而是一整片硬土。踩上去有松动感,像踩在刚埋过人的坟上。我低头,土是深褐色的,表面浮着一层白色粉末。我蹲下,用手捻了点起来。

是骨粉。很细,均匀地撒在地表,像施肥。

我站起来,往前走。

第二十三级,前方出现一道弧形门框,没有门。穿过之后,空间变大。墙壁是平整的岩壁,不再有阶梯的结构。

我走进去。

正对着我的墙上,钉着一件衣服。

护士服。

洗得发白,边角磨损,但很干净。它被整整齐齐地展开,固定在木板上。左胸位置绣着名字标签,字迹褪色,但还能看清:**许瞳**。

我站在原地,没靠近。

空气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突然,护士服的袖口动了一下。

幅度很小,像被风吹动。

可这里没有风。

我盯着它。

袖口又动了。这次更明显。像是里面有一只手,正慢慢伸出来。

我没有后退。

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我低头。

土层裂开一道缝,一根指骨冒了出来,接着是另一根。它们像植物的根须一样,从地下钻出,向上生长。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最后铺满整个地面,形成一片由指骨组成的平面。

我踩上去。

指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无数人在低声说话。

我走到空间中央。

脚下凹陷处,渗出暗红液体,缓慢流动,像地下水。它没有扩散,只是在中心形成一小片血泊。

我站着没动。

然后,声音来了。

不是从四面八方。

是从我脑子里响起来的。

七百个声音,同时开口。

童声,有男有女,有高有低,但节奏一致,像合唱。

“妈妈该喂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