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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谋定天下:三国乱世异闻录 > 第82章 官渡变起 乌巢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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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与武松的梁山之行无功而返,更因袁绍急令,星夜兼程回援官渡。非但没能洗刷颜良被擒的耻辱,反而在文丑心中烙下了更深的屈辱与无力。他麾下的骑兵虽未折损,但士气低迷,竟至谷底,那八百里烟波浩渺的水泽,成了他们心中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然而,当他们风尘仆仆赶回大营时,感受到的并非同仇敌忾的士气,而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与混乱。

中军大帐内,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文丑一身征尘,未及卸甲,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目含泪,声音嘶哑地哭诉道:“主公!末将有负所托!梁山贼寇倚仗水泊天险,又兼那花和尚鲁智深、宝光如来邓元觉等悍将把守,末将……末将寸功未立!颜良兄弟被困水寨,受尽羞辱,末将却只能望洋兴叹,河北军的颜面,被那些草寇踩在脚下啊!”他重重叩首,额头与冰冷的地板碰撞出沉闷的声响。帐外,一些归营的士卒私下议论的声音隐隐传来:“连自家上将都救不回来,这仗还怎么打?”“主公都被梁山那帮水贼耍了,咱们还能有啥威风……”这些话语如针般刺入袁绍的耳中。

颜良之事如一根芒刺在背,让他夜不能寐,而曹操的步步紧逼更让他焦头烂额。文丑的失败与哭诉,加上军中弥漫的失败主义情绪,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袁绍再不听任何劝谏,他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证明河北军的威仪,来洗刷自己被“草寇”戏耍的耻辱!

“传我将令,全军出击!踏平官渡,生擒曹操!”袁绍一声令下,号角齐鸣,袁军如潮水般涌向曹军大营,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喊杀声直冲云霄。

“主公!”沮授最后一次恳求,“我军虽十倍于曹,但利在缓守。待曹军粮草不济,必在急战。今当凭坚城,耗其锐气,待其粮尽军心涣散,一战可定!若此刻硬撼,乃不顾将士伤亡过大,形势危矣!”

袁绍闻言,冷笑一声,指着曹营方向:“先生之言,看似稳妥,实乃怯懦!曹贼兵少,已是笼中之鸟,釜中之鱼。我七十万大军,踏平他营寨,如探囊取物!若要迁延日久,岂不被天下英雄耻笑我袁本初畏首畏尾?”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沮授,下令全军出击。

战鼓擂动,地动山摇。河北军如潮水般涌向曹营,箭矢如蝗,遮天蔽日。曹军虽奋力抵抗,但兵力差距实在太大,阵线被一再压缩。袁绍立于高台之上,看着己方节节胜利,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首战大捷,曹军被死死围困在官渡营寨之内,插翅难飞。

然而,曹操并非坐以待毙之人。他立于帅帐之中,面对地图,双眉紧锁,苦思破敌之策。袁绍营寨连绵数十里,如铁桶一般,强攻无异于自取灭亡。他帐下众将亦是束手无策,营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主公,”谋士荀攸沉吟良久,上前一步,“我军营寨虽坚,但敌军势大,若日夜猛攻,终究难守。为今之计,须得一件利器,能破其土山,遏其攻势。”

“什么利器?”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荀攸道:“可命工匠连夜赶制一种投石车,其势迅猛,石出如雷,可称之为‘霹雳车’。将其列于阵前,专砸袁军堆筑的土山,使其弓弩手无所凭依。如此,或可暂解燃眉之急。”

曹操大喜,立刻下令全军工匠赶工。数日之后,数百架崭新的霹雳车列于阵前。随着一声令下,上百块巨石呼啸着飞向袁军土山,声如霹雳,土石崩飞。袁军弓弩手猝不及防,死伤惨重,攻势为之一滞。曹军士气稍振。

袁绍见霹雳车厉害,又采纳谋士之策,挖掘地道,欲从地下潜入曹营。然曹军兵士于营中值守时,常感地面有轻微震动,且伴有异响,急忙报与曹操。曹操心领神会,笑道:“此乃袁军地道之计!”遂命人于营内挖掘长堑,如巨壑一般,袁军地道皆暴露于堑上,无功而返。

袁绍兵多将广,本占优势,唯粮草消耗甚巨。又过分自信,他将大军粮草囤积于后方一个名为乌巢的地方,仅派饮酒误事、防备松懈的大将淳于琼率一万兵马驻守。在他看来,乌巢地处后方,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而此刻的梁山泊,聚义厅内。探子将“袁绍七十万大军全军出击,猛攻官渡”的消息呈上。鲁智深闻言,抚着禅杖哈哈大笑:“袁本初这厮,果然是急眼了!元觉大师,你说,那曹操会不会来一手奇招?”邓元觉手持佛珠,目视远方,缓缓颔首:“袁绍刚愎,内部必生嫌隙。若曹操能抓住其破绽,譬如策反其谋士或将,或寻隙袭其要害,则胜负犹未可知。我等静观其变即可。”

仿佛是为了印证邓元觉的预见,此刻的袁绍大营内,嫌隙正悄然化为裂谷。站在袁绍大帐一旁的许攸,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虑与愤懑……他上前一步,朗声道:“主公明鉴!曹操倾巢而出,许都防御必然松懈。若能出奇兵一支,星夜兼程,打着曹操旗号,诈开城门,则汉帝在手,曹操根基动摇,官渡之敌,不战自溃!”

“此计太过行险!”另一谋士郭图阴恻恻地开口,目光扫过许攸,带着明显的敌意,“且许子远(许攸字)家人如今在邺城行为不检,已被收押。他此刻献此险计,莫非是想调开我军主力,另有所图?”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许攸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看向袁绍,却见袁绍眼中也充满了怀疑与审视,那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穿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主公!攸对主公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许攸急声辩解,声音已带着颤抖,“家人之事,攸实不知情!此计全为破曹大局啊!”他手指郭图,气得浑身发抖,戟指怒斥:“郭图!你休要在此搬弄是非,构陷忠良!”

袁绍冷哼一声,拂袖道:“此事容后再议!你且退下,闭门思过!”

许攸呆立当场,看着袁绍那不再信任的眼神,看着郭图等人幸灾乐祸的嘴角,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毕生所学,满腔智计,在河北竟落得如此下场!悲愤、羞辱、绝望交织在一起,他踉跄着退出大帐,望着南方曹操军营的方向,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是夜,月黑风高。许攸凭借对袁军布防的熟悉,悄然潜出大营,单人匹马,直投曹军寨栅而去。

曹营,中军大帐。

曹操正与荀攸、郭嘉等人对着地图愁眉不展。军粮将尽,士卒疲惫,袁绍大军如山压顶,局势危如累卵。

“主公,营外擒获一人,自称南阳许攸,有要事求见!”侍卫匆匆入帐禀报。

“许攸?”曹操先是一怔,继而大喜过望,竟不顾仪态,踉跄起身,“子远!子远来投,吾事济矣!”

只见许攸衣衫不整,神色仓皇,被曹军将士“护送”而来。曹操抢上前去,紧紧握住许攸的手,将他拉入帐内,神情恳切至极:“子远肯来,必能教我破袁之术!”

许攸见曹操如此礼遇,与袁绍的猜忌形成天壤之别,心潮起伏,悲愤稍减。他定了定神,也不客套,直接问道:“明公军粮尚有几何?”

曹操笑容微僵,打了个哈哈:“尚可支撑一年。”

许攸摇头:“未必,请实言。”

曹操干笑:“实则半年。”

许攸拂袖而起,作色欲走:“攸诚心来投,明公何故相欺?莫非不欲破袁绍耶?”

曹操急忙拉住他,附耳低言,姿态放得极低:“子远勿怪,实不相瞒,军中粮草,仅此一月之数耳。”

许攸这才颔首,眼中精光一闪,说出了那句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话:“明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存亡之秋也。袁绍辎重粮草,尽积于乌巢,守将淳于琼嗜酒无备。公可选精兵诈称袁将蒋奇领兵护粮,乘间烧其粮草积蓄,则袁军不出三日,必生大乱!”

一言既出,满帐皆静!荀攸、郭嘉眼中同时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曹操闻言,抚掌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决绝与豪情:“此计大妙!真乃天赐我也!”他猛地收住笑声,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帐中诸将,“此战,关乎生死存亡!我意已决,亲率精锐,夜袭乌巢!”

“主公不可!”夏侯渊等将连忙劝阻,“主公乃三军之胆,岂可轻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曹操断然道,“袁绍粮草,乃其命脉所在,若能焚毁,胜似十万雄兵!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当夜,月色如墨,寒风卷地,虎豹骑将士衣甲凝霜,却目光如炬。曹操尽起麾下最精锐的虎豹骑与敢死之士,人衔枚,马勒口,打着袁军旗号,由许攸引路,趁着夜色掩护,抄小路直扑乌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