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夜?obsidian清吧的灯光暗得恰到好处,蓝紫色光束透过琉璃灯罩,在地板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薛一楠端着五只水晶杯走过来,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杯脚滑落,在托盘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这杯是‘雾凇’,特意给你调的,几乎没加酒精。”
她把一杯泛着淡粉色泡沫的鸡尾酒推到池林冉面前,杯口插着的糖渍樱花轻轻晃动。
其余四杯则随意摆在桌上,墨绿色的“深渊凝视”泛着荧光,琥珀色的“旧梦”浮着薄荷叶。
还有两杯冒着白烟的“星坠”,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封景辰端着果盘跟在后面,刚把切好的芒果块放在桌上,就被花青墨拽着胳膊拉到身边坐下。
酒精让她的脸颊泛着蜜桃色的红晕,长发乱糟糟地蹭着封景辰的肩窝,嘴里嘟囔着什么,声音全被突然响起的爵士乐吞没了。
“说什么?”封景辰侧过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耳垂,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
指尖刚触到礼服裙摆下的软肉,花青墨就突然抬起头,拽着她的衣领往自己这边带,冰凉的唇瓣擦过封景辰的侧脸,带着果酒的甜香。
“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花青墨的睫毛湿漉漉地颤着,眼神迷蒙得像蒙了层水雾,“好想把你吃干抹净。”
封景辰低笑一声,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捏了把,惹得她闷哼出声,“一会儿去酒店的房间,你可以试试。”
“你就知道骗我。”花青墨咬着下唇,眼眶红得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眼泪似落非落的,看得封景辰心头一软。
正要俯身吻她,门口的铜铃突然“叮铃”作响。
阿狼拉开门,侧身让出位置,花以安穿着深灰色大衣走进来,金丝眼镜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
几人下意识回头时,花青墨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往旁边挪了挪,沙发垫发出“沙沙”的声响。
封景辰不得不松开揽着她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腰侧的温软。
“花总。”宋雨初最先站起来,声音里带着点雀跃。
池林冉和薛一楠也跟着起身,连一直沉默的阿狼都微微颔首。
花以安优雅落座,骨节分明的手轻搭在吧台上,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杯沿。
目光扫过全场时,落在花青墨和封景辰之间那道刻意拉开的距离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他走到桌边,视线在那几杯鸡尾酒上转了圈,“薛医生调的酒?”
薛一楠正擦着吧台的手顿了顿,扬了扬手里的调酒器,“花总要不要尝尝?刚调的‘星坠’还剩一杯。”
花以安刚要应声,就见花青墨偷偷往封景辰那边瞟了眼,手指在膝盖上蜷了。
那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偷藏糖果被发现时的样子。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好啊,正好尝尝你的手艺。”
铜铃的余响还没散尽,封景辰看着花青墨泛红的耳根,忽然伸手,不动声色地把桌上的果盘往她那边推了推。
果盘边缘的草莓蹭到花青墨的指尖,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悄悄往封景辰的方向又挪回了半寸。
灯光恰好在此刻暗了下去,只有吧台后的冷光映着薛一楠调酒的侧脸。
花以安端起“星坠”抿了一口,薄荷的清凉混着威士忌的醇厚在舌尖炸开。
他看着对面那对小动作不断的人,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今晚的庆祝宴,比他预想的要热闹得多。
酒吧里流淌着低缓的蓝调,萨克斯风的旋律像浸了水的丝绸,缠缠绕绕地漫过每个角落。
虽然算不上嘈杂,但酒杯碰撞的轻响和隐约的贝斯声,终究不是谈论正事的场合。
花以安却端起那杯“星坠”,指尖摩挲着杯壁的冰珠,忽然开口,“给你找的公关团队,明天就能去工作室报到了。”
花青墨正用吸管戳着杯里的樱桃,闻言猛地抬起头,吸管“啵”地一声弹出液面,“你不会真把集团里的精英调给我了?”
“当然。”花以安轻笑,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答应墨墨的事,怎么会食言?况且爸爸妈妈也是极力同意的。”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封景辰,对方正垂眸抿着杯中的“旧梦”,酒液沾湿唇角。
抬起眼时,嘴角恰好漾开一抹浅淡的弧度,像默认了这场心照不宣。
花青墨却满脸不信,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爸那种脾气,会同意你这么乱来?”
在她记忆里,父亲永远是板着脸的模样,就连她出国前那晚,也只丢下一句 “别给花家丢人”。
“你当爸爸妈妈对你严厉,是真的想伤害你?”花以安摇了摇酒杯,冰块撞击的脆响混着音乐,“他们只是不想让你卷进集团那些弯弯绕绕,只盼着你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怎奈我们墨墨太优秀,连爷爷都天天敲着拐杖教训爸爸,让他别总摆着严父的架子。”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带了点玩笑,“再不听话,爷爷的拐杖可要落在他背上了。”
“你就是在为他们说话。”花青墨撇撇嘴,声音却软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桌面,“我出国前,可没见他们这么好心。”
花以安也不辩解,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呀,安心做你的小明星就好。”
“爸爸妈妈做了什么,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萨克斯风的旋律恰好在此刻攀上高潮,封景辰看着花青墨泛红的眼角,悄悄把纸巾推到她手边。
花青墨捏着纸巾的指尖微微发颤,忽然端起面前的“星坠”,对着花以安举了举,“那...谢了啊,哥。”
“跟哥哥还客气?”花以安笑着与她碰杯,水晶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像敲碎了过往所有的隔阂。
薛一楠趁机推了杯新调的“雾凇”给池林冉,宋雨初则凑到阿狼身边,小声嘀咕着什么,惹得对方耳根发红。
暖黄的灯光在酒杯上流转,折射出细碎的光晕,将众人的身影晕染得愈发柔和。
觥筹交错间,那些曾横亘在彼此心间的误会与疏离,仿佛都化作了杯中的佳酿,沉淀出绵长的回甘。
蓝调渐渐转入低回,封景辰看着花青墨悄悄舒展开的眉头,也许小野猫也并不是非要离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