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研究图腾的来历
议事厅的长桌上，摊满了与图腾相关的 “线索”—— 阿夏打印的博物馆专家发来的老照片，上面是清末民初渔民刻石的场景；老周画的图腾线条分解图，标注着每处刻痕的力度方向；最显眼的是阿福叔从床底翻出来的旧木盒，里面装着本泛黄的线装日记，封皮上用毛笔写着 “海记” 二字，纸页边缘都脆得要掉渣。
“研究图腾来历，不能光靠猜，得把老辈的话、纸上的字、石头上的痕凑到一起。” 林宇刚说完，阿福叔就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手指在纸页上慢慢滑过，像是怕碰碎了什么，“这是我爷爷的日记，他年轻时是岛上的‘渔老大’，说不定里面有提到图腾。”
日记里的字是竖排的，还有不少生僻的渔家用语，小陈特意找来支放大镜，和 “海浪班” 的阿杰一起逐字辨认。翻到第三十七页时，阿杰突然指着一行字喊：“找到了！这里写着‘秋汛前，与阿石刻石于东礁，祈海不怒，渔满舱’！”
“阿石！” 阿福叔眼睛一下子亮了，“我爷爷跟我提过阿石，是当时岛上最会刻石头的人，据说他能用鲨鱼骨在礁石上刻出活灵活现的鱼！东礁就是现在发现图腾的那片礁石，以前涨潮时海水会漫过礁顶，老辈都叫它‘东隐礁’！”
这条线索像打开了闸门，大家立刻分了工：阿福叔去望海渔村找还在世的老伙计，问问有没有更多关于阿石和刻图腾的事；阿夏联系博物馆专家，想找当时渔村的户籍记录或渔船日志；老周则试着用鲨鱼骨复刻图腾刻痕，看能不能还原当时的刻制方法；小陈和孩子们负责整理日记里的其他信息，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日期或事件。
阿福叔去望海渔村的那天，特意带了包刚烤的椰子糖。九十岁的赵大爷是他爷爷的老相识，现在耳朵有点背，阿福叔凑在他耳边喊：“大爷，您还记得我爷爷的朋友阿石吗？就是会刻石头的那个！”
赵大爷愣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阿石！怎么不记得！他刻的鱼能骗住海鸟，以为是真鱼！那年秋汛前，台风特别多，渔船出去十艘能回来八艘就不错了，你爷爷就拉着阿石去刻石，说要请‘海灵’保佑。” 他还比划着说，“刻石那天，全村人都去了，带着红布、米酒，阿石刻一会儿，你爷爷就洒点米酒在礁石上，嘴里还念叨着‘海娘莫怪，护着我们这些苦命人’。”
阿夏那边也有了消息，博物馆专家发来一份民国初年的《珍珠岛渔村档案》，里面记载着：“光绪三十四年（1908 年）秋，渔户十人，于东隐礁刻护海图，用料为鲨鱼骨、牡蛎灰，图含海眼、海龟、渔网，为祈福之用。” 专家还特意标注：“阿石应为当时渔村工匠石守海，无子嗣，晚年移居邻岛，生卒年不详。”
老周的 “复刻实验” 则充满了意外。他找了块和图腾礁石质地相近的石头，又用鲨鱼骨磨了把简易刻刀，刚刻了两笔就发现不对劲：“这鲨鱼骨看着硬，其实脆得很，刻深了容易断，刻浅了又留不下痕 —— 阿石当年肯定刻坏了不少骨刀，才能把图腾刻得这么均匀！”
孩子们也有新发现。小陈在日记里找到一段关于 “秋汛” 的记录：“光绪三十四年八月，台风三至，渔获减七成，有船覆，三人亡。” 阿杰立刻跑去查日历：“光绪三十四年八月就是 1908 年 9 月，刚好是秋汛最厉害的时候，阿福爷爷的爷爷和阿石刻图腾，就是为了让之后的渔船能平安回来！”
所有线索拼到一起时，议事厅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的海浪声。林宇把信息整理成了一段故事，念给大家听：“1908 年秋天，珍珠岛遭遇了严重的台风灾害，渔民们损失惨重。渔老大（阿福叔的爷爷）和工匠石守海，为了祈求大海平安、渔获丰收，在东隐礁用鲨鱼骨刻下了护海图腾，刻制时全村人都去祈福，图腾里的海眼代表大海的心脏，海龟代表守护，渔网代表渔家人的生计……”
“不对！” 阿杰突然举手，“日记里说‘与阿石刻石’，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刻的！阿福爷爷的爷爷可能负责画样子，阿石负责刻，不然这么复杂的图腾，一个人很难刻完。”
老周也点头：“我复刻时发现，图腾里海螺的螺旋线和海龟的壳纹刻法不一样，海螺的线条更流畅，海龟的更有力，很可能是两个人刻的，一个擅长刻曲线，一个擅长刻直线！”
大家赶紧再去翻日记和档案，果然在档案末尾发现一行小字：“图稿为渔老大林福海（阿福叔爷爷的名字）所绘，刻制为石守海。” 阿福叔看着 “林福海” 三个字，眼圈一下子红了：“原来我爷爷也参与了画图腾，我以前只知道他是渔老大，不知道他还会画画。”
研究结果出来后，小陈把它写成了《护海图腾的故事》，加进《珍珠岛故事集》，还配了插图：阿福叔的爷爷拿着炭笔在礁石上画草图，阿石握着鲨鱼骨刻刀弯腰刻制，周围站着举着红布的渔民。老周则根据研究，雕了个 “图腾双匠” 贝雕 —— 两个小人站在礁石旁，一个持笔，一个持刀，放在文创小铺里，旁边写着他们的故事。
最让孩子们开心的是，他们还找到了阿石的后人。博物馆专家帮忙联系到邻岛的石家后人，对方听说珍珠岛发现了阿石刻的图腾，特意带着阿石当年用的鲨鱼骨刻刀来岛。当石家后人把刻刀放在图腾礁石旁时，阿福叔的手和对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老辈的约定，咱们小辈得接着守下去。”
傍晚时分，大家坐在图腾礁石旁，看着夕阳把图腾染成金色。阿福叔给孩子们讲阿石和他爷爷刻图腾的故事，老周用阿石的刻刀在一小块礁石上刻了个小小的海龟，送给石家后人：“这是珍珠岛的心意，以后常来看看，看看老辈护着的海，现在还是这么蓝。”
林宇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研究图腾来历，不只是为了知道 “它是谁刻的、什么时候刻的”，更是为了找到珍珠岛人与海、与老辈的连接 —— 图腾不是冰冷的石头，是老辈用信念和手艺留下的 “家书”，告诉后辈：要敬畏海，要团结，要把渔家人的根一直传下去。
夜里，议事厅的灯还亮着，小陈在给《护海图腾的故事》加批注，阿杰在旁边画图腾的刻制步骤图；老周在文创小铺里，用阿石的刻刀技法雕新的贝雕；礁石旁的红树林幼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是在听着海浪声，把图腾的故事，悄悄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