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远不可,那张绣生性凶残,此去凶险之极啊。”袁绍虽然很想让许攸进城打探一下,但是他还是怕张绣再杀他一个老友。
“本初放心,那张绣虽然凶残,却也是个讲道义的人,更何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许攸堂堂正正劝降而去,他岂能杀我。”
在许攸的苦口婆心之下,袁绍终于答应了许攸进城劝降的请求。
“许子远,你有何话说?”张绣虽然将许攸放进了城里,但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许攸先是左右观瞧了一番,随后装作好奇的模样问道:“张将军,不知贾太仆何在?”
张绣深深的看了许攸一眼,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说道:“你是来找贾诩还是找我的?”
素来传闻张绣待贾诩如生父,如今看来这传言也做不得真,毕竟谁会直呼自己父亲的大名呢。
许攸心中了然,急忙说道:“张将军,我主派我前来乃是为了两件事,其一是为避免生灵涂炭,我主愿与张将军罢手言和,其二便是为了此物而来。”
许攸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物,紧接着他便亲手将外边的包裹的丝绸打开,露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小印。但许攸并没有将印玺交给张绣,只是翻开给张绣展示了一下,只见底部用小篆刻着太仆之印四个大字。
许攸展示完后一边用丝绸包裹印玺一边对着张绣说道:“我主在得知贾太仆未死之后,便将此事上报朝廷,皇帝有感于贾太仆救驾有功,便仍恢复其官职并送来印玺,此来我也是为了将此物亲手转交给贾太仆的。”
许攸说的都是顺口胡编的,只不过是为了见单独被囚禁的贾诩捏造的一些谎言罢了。张绣和贾诩投靠吕布,吕布现在又向大汉天子效忠,于公于私张绣都不可能阻拦贾诩接收皇帝御赐的印玺。
果然当许攸这套说辞出口,张绣的眉头就深深皱起。在许攸看来,张绣的这个反应极其正常,根据杜二所说,贾诩已被张绣软禁,不能有外人相见。他许攸顶着皇帝的旨意前来,张绣顿时便陷入了两难之地。
“请先生稍坐,稍后我便请来贾太仆相见。”作为袁绍的信使,张绣可以不给他许攸的面子,但是作为皇帝御史,权衡过后他还是服了软。
在许攸看来,张绣这前倨后恭的模样果然是小人作风,于是便更加相信了杜二所言非虚。果然当天晚上,张绣便在府中宴请了许攸,同时还有贾诩这个老头。
只是短短的数日不见,贾诩竟然又消瘦了三分,看来张绣不但是给他关了禁闭,饮食上也有些虐待。
“贾太仆,几日未见,怎地如此啊。”许攸赶忙明知故问道。
贾诩先是叹了口气, 随后用畏惧的眼神隐晦的看了一眼张绣,见张绣只是自顾自的饮酒,没有注意自己这边,这才缓缓开口道:“唉,人老了,身体差了,前些日子在城墙上巡视偶感风寒,这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贾诩说完还配合的打了个喷嚏。
不过这一套动作在许攸眼中看来那是纯纯的借口,就看张绣的表现,全程连看都没看贾诩一眼,就知道有多怨恨了。贾诩说是染了风寒,可是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生病之人的衰弱模样,目光锐利依旧,只是少了三分生气。
许攸见状也不拆破,便掏出印玺说是奉天子诏命而来,给贾太仆送来此物。贾诩收了印玺,连忙向洛阳方向叩首不已。
一顿饭在一个诡异的氛围中结束,许攸又拿出一封“诏书”声称要向贾诩宣读,张绣还是那副“小人”模样,听到要向许攸下跪,便借口带人离去,将一个偌大的前厅留给了贾诩和许攸二人。
许攸见人都走远,这才慌忙搀扶起贾诩:“贾太仆,那张绣端的不为人子,竟然如此虐待与你。”
贾诩叹了口气,随后两行清泪从他的眼中滑落:“枉我待他如亲生骨肉,不想竟因为一些琐事而如此忤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怕是就要去见张济了。届时我一定要让张济来教训一下他这个好侄子。”
贾诩是老戏骨,一番表演下来许攸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他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也是十分同情,在贾诩的讲述下他才知道张绣到底有多恶劣,说是小吕布也不过分。
“子远,南城守卫马家兄弟和他们手下的一千兄弟是我的心腹,若是袁公有意,请子远将此信送给他们,若有他们为内应,接应袁公入城也不在话下。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亲手宰了那张绣。”贾诩眼神阴鸷,恶狠狠的说道。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许攸也不再和贾诩细说,将密信揣好之后便向张绣请辞。
张绣见许攸要走,便假装客气道:“许先生不急着走,已日落西山,不妨在城内住上一夜,明日我派人护送先生离去。”
经过白天那么一折腾,张绣态度反而好了不少,这让许攸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张绣能留他住宿一晚那是再好不过了,他想也没想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张绣给许攸安排住的地方恰好就在城南的馆驿之中。当天夜里,趁着夜色,许攸偷偷的翻墙溜出馆驿。
白天他已经在贾诩那打听好了马氏兄弟的消息,因此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二人休息落脚之处,先是拿出了贾诩所给的信物表明身份,随后又将贾诩的密信交给兄弟二人。
这马氏兄弟便是贾诩花钱招募假扮自己家眷的那二人,在他们带着老母从汝南逃走之后,老母被贾诩送去徐州安置,他们兄弟又来到了兖州投奔贾诩。贾诩见他们二人机智过人,便给了二人城门校尉一职。
作为贾诩的心腹,二人得知贾诩被张绣囚禁之后立刻大怒。老大马天雄立刻起身道:“张绣欺人太甚,兄弟,去和我点齐兵马,杀入张绣府中,营救父亲大人。”
老二名叫马天霸,他们感谢贾诩的活命之恩,当初在汝南之时贾诩明明可以放弃他们,但是还是在城外派人接应。他们兄弟从小无父,因此便将贾诩当作父亲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