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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东洋银行那间奢华而压抑的支店长办公室出来,午后的阳光刺得李星辰微微眯起了眼。

身后那座花岗岩与红砖砌成的堡垒,如同一个张着巨口的怪兽,吞噬着无数财富,也囚禁着无数灵魂。

荒川次郎那张虚伪热情下藏着贪婪的脸,以及那个名叫赵美月的华夏女职员离去时单薄而僵硬的背影,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或许就是撬动这座金融堡垒的关键支点。

接下来的两天,李星辰以“小林光一”的身份,周旋于济南城的日本商社和伪政府机构之间,洽谈着子虚乌有的“煤炭运输业务”。

实则利用各种机会,从侧面搜集关于大东洋银行,尤其是关于荒川和赵美月的信息。

地下交通站传来的零星情报逐渐拼凑出一些轮廓:赵美月,原济南女子师范的学生,家境尚可,日军占领济南时,其父经营的绸缎庄被强行“征用”抵债,父亲气病交加去世,母亲随后也郁郁而终。

她为了养活年幼的弟妹,被迫凭借尚可的日语能力和文化水平,考入大东洋银行做了一名普通职员。

而荒川次郎,好色之名在外,对银行里这位容貌清秀、气质温婉的华夏女职员早已垂涎三尺,多次借故骚扰威逼。

第三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李星辰换了一身普通的深色长衫,戴了顶礼帽,悄然来到距离银行后街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口。

这里是赵美月每日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他靠在一家早已关门歇业的店铺门廊阴影里,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道上行人渐稀。

终于,一个穿着素色旗袍、拎着旧布包的单薄身影,出现在巷口。正是赵美月。

她低着头,脚步匆匆,仿佛要逃离什么,晚风吹拂着她略显凌乱的发丝,侧脸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苍白憔悴。走近些,能看到她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李星辰计算好时机,在她即将走过巷口时,看似无意地一步迈出,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啊!对不起!”赵美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抬起头,脸上带着惊慌。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李星辰帽檐下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睛时,莫名地怔了一下。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没关系,是在下唐突了。”李星辰微微躬身,用带着一点江南口音的国语说道,声音温和。他注意到赵美月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色泽暗淡的旧银镯子,在她受惊时,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那镯子。

“没……没事。”赵美月低下头,想要快步离开。银行里一天的压抑和荒川临走前那不怀好意的“晚上料理亭见”的暗示,让她心力交瘁。

“小姐请留步。”李星辰却上前半步,压低声音,语速稍快,“看小姐神色匆匆,可是遇到了难处?这世道不太平,尤其是我们华夏人,更要互相帮衬。”

赵美月猛地停住脚步,霍然抬头,警惕地看向李星辰,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和恐惧。“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她紧紧抱着布包,身体微微颤抖。

“我是谁不重要。”李星辰目光坦然地看着她,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重要的是,我知道小姐在银行为日本人做事,身不由己。我还知道,鑫源煤矿的火光,照亮不了某些人漆黑的良心。”

“鑫源煤矿”四个字,如同惊雷,在赵美月耳边炸响!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这件事是日军的绝大丑闻,普通百姓根本不知详情,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还说得如此意味深长?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明白!”她强作镇定,想要绕开李星辰逃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赵小姐,”李星辰不再绕弯子,直接点明她的姓氏,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荒川逼死你父亲,强占你家产,如今还想染指你本人。

这血海深仇,你就甘心一辈子在仇人手下忍气吞声,甚至……今晚还要去陪酒卖笑吗?”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赵美月内心最深的伤疤和最恐惧的现实!

她浑身剧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压抑了太久的屈辱、愤怒和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李星辰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知道,需要给她一点时间释放。

哭了许久,赵美月的哭声才渐渐变成低低的啜泣。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星辰,声音嘶哑颤抖:“你……你到底是……是那边的人?”她不敢说出那个称呼,但眼神中已有了答案。

李星辰缓缓摘下礼帽,露出真容,虽然经过【千变幻术】微调,但那坚毅的眼神和凛然的正气,与银行里那个圆滑的“小林光一”判若两人。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是八路军。专打鬼子,为像你这样的同胞报仇雪恨。”

确认了身份,赵美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同志……我……我等你们好久啊!”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诉说起来。

原来,她父亲赵秉坤的绸缎庄,因为不肯“低价”卖给日军一批军用布料,被荒川罗织罪名,强行查封抵债。

父亲去理论,反被污蔑为“反日分子”抓进大牢,受尽折磨,放出时已奄奄一息,不久便含恨而终。母亲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也随父亲去了。

留下她和年仅十岁的弟弟、八岁的妹妹相依为命。为了养活弟妹,她不得不进入仇人的银行工作,每日强颜欢笑,内心却如同刀绞。

荒川觊觎她的美貌,多次威逼利诱,她都以死相抗,才勉强保住清白。但荒川的耐心似乎快耗尽了,今晚的饭局,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

“那个银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赵美月抚摸着腕上的镯子,泪水滴落在冰冷的银面上,“每次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摸摸它……告诉自己,要活着,要看着鬼子遭报应的那一天!”

她的诉说,字字血泪,充满了家破人亡的悲怆和忍辱负重的煎熬。李星辰静静地听着,心中怒火翻腾,对日寇的恨意更添十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赵美月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温和:“赵小姐,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荒川的报应,很快就会到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里应外合,端掉这个吸血鬼的窝点,让鬼子的黄金见鬼去!”

“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赵美月抬起泪眼,眼神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之前的柔弱被一种复仇的火焰所取代。

“首先,你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今晚,想办法推掉或者安全度过饭局。其次,详细告诉我银行内部的布局,特别是金库的位置、守卫情况、换班时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最近银行有没有什么大额的现金、黄金或者外汇调动?”李星辰压低声音,语速很快。

赵美月用力点头,用袖子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凑近一些,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银行内部我很熟,金库在地下室,需要两道厚重的钢门,钥匙分别由荒川和警卫课长保管,密码只有荒川知道。

守卫很严,白天四个,晚上加倍,还有巡逻。但是……”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声音压得更低:“三天后!就是大后天!有一批非常重要的东西要运走!

是送往北平的特别款项,主要是黄金和美元,数额非常大,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但听荒川和课长悄悄议论,说是‘够装备一个师团’的!押运的车队是日军宪兵队的卡车,保卫非常严密!”

三天后!巨额黄金外汇!运往北平!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在了李星辰头上!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劫下这笔款子,不仅是对日军经济的沉重打击,更能极大缓解根据地的财政危机!

“运送路线和时间?保卫力量具体有多少?”李星辰强压激动,追问道。

“具体路线我不清楚,但肯定是走最近的公路,经过白马山隘口是必经之路。时间应该是凌晨四点出发,趁天没亮悄悄走。

保卫力量……听说除了银行本身的警卫,还会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宪兵全程押车,可能还有摩托车开道。”赵美月努力回忆着听到的零星信息。

李星辰大脑飞速运转,白马山隘口,地形险要,是打伏击的理想地点。但一个加强小队的日军宪兵,装备精良,又是汽车机动,想要虎口夺食,难度极大!

【叮!成功策反关键内线“赵美月”,获取绝密情报“黄金运输计划”,对敌经济打击行动迈出关键一步。

奖励发放:黄金 x 10吨(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及所属势力威望显着提升。请宿主谨慎规划,确保行动成功!】

系统的奖励如期而至,十吨黄金的到账让他心中稍定,但眼前的难题依然棘手。

“赵小姐,谢谢你!你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要!”李星辰郑重地说,“你先回去,一切如常,尤其要小心荒川。具体行动计划,我会再想办法通知你。记住,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嗯!我明白!”赵美月重重点头,脸上焕发出一种新生的光彩,那是希望和复仇的动力。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消失在巷子深处,步伐比来时坚定了许多。

李星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凝重。

情报到手了,但如何从武装到牙齿的日军宪兵小队手中,劫下这笔巨额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