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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另一边。

满脸是血的男人在血泊中惊恐地不断倒退,直到被逼到角落,再也退无可退。

因为恐惧,他的瞳孔和脸上的肉都在以惊人的频率抽搐震动着,缩小震颤的瞳孔中倒映着几个青白色的影子。

“不、不要,求你们了,我们知错了、真的!下次、等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一定想办法治理河流!我发誓!我……啊!!”

阴影笼罩下来,随着一阵‘刺啦——’‘刺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溶解又好像是在燃烧的声响,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内心肮脏的蠢货,发誓前至少把心声收一收啊。”

萨那嘀咕着甩了甩手,将人体融化后残留的黑色粘液甩得一干二净。

这个环节还是这么的让人期待又让人恶心,看着这些嘴脸丑恶的人类一个个在恐惧中化成血水,萨那头一次觉得这个游戏还挺无趣的。

千篇一律的尖叫,一模一样的流程,单方面的屠戮。

明明以往每一次都觉得很有趣很痛快的过程,这一次却觉得有点无聊。

啊,真想赶紧结束去找小悠玩,这就是人类所说的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叫做上班的东西吗?

利利和另一个同伴在这栋楼里游了一圈回来,确定再也没有漏网之鱼,便对萨那说:“这里结束了,走吧。”

虽然是变得有点乏味的工作,但是这一次她们做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以往都知道就算杀不干净也还有下一次机会,反正总有一次会杀到的。

但这次不一样,一切都要向前发展了,不能给以后留下隐患。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她们的确从人类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

那就是面对敌人不能心软,斩草要除根。

就像文心悠说的那样,人类是非常残忍又非常记仇的生物,你无法保证你今天心软放走的一个柔弱的小孩,会不会靠着从这份恨意中汲取的养分不断长大,等将来某一天突然出现杀你个措手不及。

是的,很残忍,但这是必须的、不可省略的步骤。

她们已经在人类身上吃过太多太多的亏,将来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将来的新问题,在那之前,至少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给未来埋下致命的祸根。

所以哪怕于心不忍也得做,只能做,必须做。

埃那体型太大,一般不直接参与战斗,她坐在政府大楼上,像一座巨大而美丽的雕像,冷漠地俯瞰着这座腐烂腥臭的城市。

这座用人鱼的血肉堆砌出来的罪恶的城市,欣赏她一点点腐烂是安娜的乐趣。

而被她盘踞着的政府大楼,也在她鳞片恐怖的腐蚀能力下缓缓融化下沉。

要说人鱼最恨的建筑,这栋大楼当选得毫无悬念。

这里充满了那群该死的人类令人作呕的味道,在这里不知有多少写满了她们血泪的文字,不知讨论决定过多少压榨她们的计划。

现在这一切终于要永远的消散了,安娜抬头看着灰蒙的透着诡异的淡绿色的天空,缓缓勾起一个笑。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蓝天白云了,而这一切终于终于要结束了。

那遥远得仿佛是梦一场的过去,也终于要回来了。

此时身下传来一阵响动,埃那低头看去,有一排黑漆漆的东西从底层的窗口中伸出,这东西埃那认得,是人类的武器,也是那些奇怪的外来人喜欢往水里扔的东西。

她听到楼里有人的声音传出。

如果她现在还能听懂人类的语言的话,就能听出来是一道发射指令。

话音刚落十几发炮弹在空中拐了个弯直冲埃那而来,埃那从头到尾只是转了个头,其余一动没动,等到那些炮弹即将贴近她的脸时,她才随手一挥像抓苍蝇似的把那一排炮弹都抓进了手里。

炮弹在她手里就像一串脆弱的锡箔纸,被她手心包裹着碾了几下,没有任何爆炸的声响。

玩家们看到怪物boss这时突然回头对他们露出一个僵硬诡异的笑,缓缓对他们张开那只巨大的手。

里面空无一物。

人类对于类人生物、异种生物和巨大生物的恐惧是刻在基因本能里的,当稀少的理智和低下的智力无法支持大脑做出正确的决策时,恐惧的本能就会发挥作用,一切都是为了提高生存率。

而现在,楼里的玩家们正是感受到这种本能支配的情况。

他们自认都是玩家队伍中的精英,也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几个困难副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很难不有点自认为是天才的心高气傲。

之前没有情报的困难副本都能顺利通关,有什么道理这个有情报的却不能?

但这一刻,他们发现他们错了。

他们低估了这个游戏,也低估了boss,最大的错误是高估了他们自己。

“别、别怕!失效的是远攻而已!它害怕被打到头,说明击中头部一定有效!物理攻击精神攻击一起上!继续放炮放声波!”

为首的男人从身后七八个玩家大喊,他也是这次反攻行动的牵头人。

政府大楼毁了这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想活,这个雨他们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就算出去了又能到哪里去?这时候再去求那两边让他们进去八成也不会得到接纳,就算那边圣母心大发,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也根本撑不到目的地,只怕是走到一半就会被酸雨溶了。

所以只能打必须打,就算打不过至少也想办法把boss赶走,要不然就真是等死了!

可是他的呼喊没能得到响应,这群在不久前还一个比一个鼻孔看人的同伴此时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惨白难看。

他们的视线落下的地方,是他身后。

与此同时,一股炸毛针扎似的寒意从脊背如卷浪般席卷到头皮,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向身后的窗外。

死寂的青白色不知何时代替了消融中的城市。

眼睛。

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无法逃离,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尖叫。

神在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