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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洪荒,我即变数 > 第2章 诸圣哗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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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祖身影消散,那冻结时空、凝滞万道的无上伟力亦如潮水般退去,不留一丝痕迹。紫霄宫内外的凝滞景象瞬间恢复流动,崩散的金莲化作纯粹道韵光点,如流萤四散;悬停的花雨再度飘洒,轨迹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凌乱;宫外那灰白固化的混沌之气重新开始缓慢而沉重地翻涌,发出低沉的、仿佛憋闷了许久的呜咽。

然而,物理层面的凝滞虽解,但弥漫在在场每一位大能心神之中的那种无形震撼与滔天巨浪,却远未平息,反而因束缚的消失,更加汹涌地冲击着他们的道心。

道祖的回应——“法为舟筏,渡己渡人。彼岸为何,存乎一心。”——这短短的十六个字,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重量,如同带着某种大道箴言的永恒力量,超越了声音的范畴,直接在每一位听闻者的真灵深处镌刻、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各自道途的关隘之上,激荡起无穷的思绪、疑虑、恍然与更深沉的迷雾。

平台边缘,那三位代表着玄门正统、盘古遗泽,已然注定圣位的三清道人,反应最为引人注目,也最能体现这寥寥数言所带来的冲击层次。

首阳山老子,依旧面容清癯古朴,手持那根看似寻常的扁拐,身形仿佛自开天之初便矗立于此,亘古不变,万劫不磨。他周身清静无为的道韵依旧流转,似乎并未因方才的惊世波澜而起半分涟漪。但若是有道行高深者,能窥得其眼眸深处那方蕴含宇宙生灭、太极衍化的玄奥世界,便会发现,那原本如同天道般漠然、俯瞰万物兴衰的意境之中,此刻却多了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波澜。那并非情绪,而是一种基于绝对理智的、针对下方青玄的深度审视与推演之光。他的目光在青玄身上停留了数息,不再如同之前看待一个有些潜力的后辈,更像是在观察一个突然闯入精密演算模型中的“变量”。道祖之言,看似未置可否,未曾褒贬,实则蕴含了超越寻常法理的大道至理。“法为舟筏”,肯定了工具性;“渡己渡人”,点明了功用与选择;“彼岸存乎一心”,更是将终极意义的定义权下放!此子能引动道祖放下身段,做出如此超越具体法门、直指修行根本的回应,其本身的存在,其所执之道,便已是这洪荒天地间一个不容忽视的“异数”。老子心中,那囊括洪荒万事的宏大推演棋盘上,属于“青玄”与“混元道宫”的那一枚棋子,其权重与可能引发的连锁变化,已被悄然调高,蒙上了一层混沌难测的迷雾。

反观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其反应则与长兄的深沉内敛截然不同。他面容之上的威严本就如同不周山岳,此刻更是凝重了三分,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长须无风自动,彰显着其心绪绝非表面那般平静。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形成一个威严的“川”字,看向青玄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与一丝源自道统根本的排斥。元始秉性最重规矩、根脚、尊卑与秩序。在他眼中,鸿钧道祖乃玄门之祖,混元至尊,是大道在人间的显化,其威严不容置疑,其法旨即是天宪!道祖亲传的“斩三尸”无上大法,乃是通往混元圣境的堂皇正道,是经过道祖验证、放之洪荒而皆准的真理,其玄奥精深,岂容一介区区的金仙后辈,在这庄严的紫霄宫内,当众质疑其根本归宿与潜在隐患?此子行径,在他眼中已近“狂悖无知”,“非是玄门正道应有之心性”,其言论本身,就是对道祖权威与玄门正统的一种潜在挑战与亵渎。若非此地乃是至高无上的紫霄宫,道祖方才亦未降罪,反而留下了耐人寻味的回应,以元始之性,几乎要立刻出声呵斥,行那清理门户、维护道统之事。即便如此,他心中也已将青玄划入了“需警惕”、“非我族类”的范畴,那份不喜,几乎凝如实质。

而居于其三的通天真人,反应则又与两位兄长迥异,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他那如出鞘利剑般的凌厉眉宇间,非但没有因青玄的“冒犯”和质疑流露出半分不悦,反而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近乎炽烈的好奇与激赏。通天生性不喜拘束,洒脱不羁,崇尚的便是于万钧压力之下截取那一线生机,打破既定樊笼。青玄此举,敢于在道祖这等无上存在面前,顶着冻结万道的威压,直言心中之惑,质疑那看似完美无缺、被众生奉为圭臬的“斩尸”大道之根本,这份胆魄,这份不盲从、不迷信的求真性情,这份敢于向至高权威发出自己声音的勇气,恰恰暗合了他截教“截取一线生机”的核心教义,颇对他的胃口!在他看来,修行之路,若只是一味遵循前人足迹,不敢越雷池半步,又何谈超越?何谈真正的大自在?道祖“彼岸存乎一心”之语,更是让他心有戚戚焉。他看向青玄的目光,少了几分身为未来圣人的居高临下与审视,多了几分看待“同道中人”、甚至“颇具潜力之可造之材”的意味。若非时机场合不对,他或许已忍不住要上前,与这“胆大包天”的小友好生论道一番,探讨那“力之法则”与“截天之道”是否有相通之处。

不远处,凤栖山女娲,人身蛇尾之象在渐渐平复的混沌气流中若隐若现,散发着神圣与造化之气。她那端庄圣洁、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此刻秀眉微颦,如同西子捧心,带着一种动人的忧思。她那清澈如九天清泉、却又蕴含无尽生命奥秘的眼眸中,不再是纯粹的旁观,而是流转着极为复杂且若有所思的神色。女娲所执掌的造化之道,最重心念流转、本真性情与那一点灵明不昧的先天灵光。青玄之问,直指“借助外物(鸿蒙紫气、斩尸灵宝)合道,是否会迷失本我”的核心,这恰好无比精准地引动了她对自身道途、对未来执掌造化、乃至对那尚未完全明晰的成圣机缘的某种深层思考。她的道,源于创造,源于赋予生命,其根本在于“心”的灵动与“情”的真挚。若成就圣位,需要付出迷失“本我”的代价,那这圣位,还是她女娲所求的终极吗?道祖那句“彼岸为何,存乎一心”,如同暮鼓晨钟,在她心湖中荡开层层涟漪。这让她看向青玄的目光中,少了几分事不关己的旁观,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同病相怜般的考量,以及一丝对其能提出此问的…感激?或许还谈不上,但至少,是一种深刻的留意。这个青玄,似乎无意中,成为了映照她自身道心的一面镜子。

诸圣心思各异,哗然于心。这无声的哗然,远比任何言语的争执更为激烈,它源于各自大道的根本立场与对未来格局的预判。道祖一言,不仅回应了青玄,更像是一石投入命运长河,激起的涟漪,已开始悄然改变着未来圣人们看待彼此、以及看待这个突然崛起的“异数”的眼光。紫霄宫内的空气,因这无数道复杂目光的交织与无声的道念碰撞,仿佛再度变得粘稠而沉重起来。而处于风暴眼中心的青玄,对此感受尤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