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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重生之威廉二世 > 第237章 白厅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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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街10号的书房里,雪茄烟雾在阳光中形成诡异的蓝色漩涡。首相大卫·劳合·乔治盯着桌上那份被咖啡渍晕染的电报,指尖的哈瓦那雪茄已经燃到尽头,烟灰缸里堆积着五支同样的残骸。窗外,皇家近卫军的脚步声规律地踏过白厅石板路,与屋内座钟的滴答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法国人在沙勒罗瓦又败了。外交大臣阿瑟·贝尔福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修长的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桃花心木桌面,袖口的金链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克列孟梭的电报几乎是在哀求——如果英国再不全力参战,巴黎将在两个月内陷落。

劳合·乔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肺部发出风箱般的声响。1916年的那场肺炎后遗症让他的呼吸总带着轻微的哨音。他推开窗户,七月的热风裹挟着泰晤士河的腥味涌入房间,吹散了桌上标着的法国前线照片——堆积如山的法军尸体中间,有个士兵手里还攥着撕破的米字旗。

巴黎陷落...首相的威尔士口音在元音上加重,那意味着德军将控制英吉利海峡的所有港口。他的手指划过墙上的海图,在多佛尔海峡位置留下汗渍,我们的岛国优势将不复存在。

阴影里的陆军大臣阿尔弗雷德·米尔纳勋爵动了动。阳光掠过他铁灰色的鬓角,照出右颊那道布尔战争留下的伤疤。佛兰德斯部队仍在休整,索姆河的损失还没补充完。他翻开黑色笔记本,皮革封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但我们有三十个新编师正在利物浦训练,如果紧急调遣...

海军大臣约翰·杰利科突然冷笑出声,胸前的纳尔逊勋章随呼吸起伏。调遣?用什么运?他甩出一沓航运报告,纸张像受惊的白鸽般散落,上个月德国潜艇击沉了八十七万吨商船,连医疗船的救生艇都不放过!他的手指戳向一份标红文件,昨天U-102甚至击沉了载有八百名加拿大新兵的运输舰。

书房陷入死寂。远处议会大厦的大本钟敲响十一下,钟声透过双层玻璃传来,沉闷得像丧钟。劳合·乔治走回桌前,无意中踩碎了地上的单片眼镜——那是贝尔福刚才紧张时掉落的。

美国人呢?首相突然问道,威尔逊的国会还在辩论?

贝尔福弯腰捡起眼镜碎片,镜片上倒映着他疲惫的蓝眼睛。威尔逊昨天在参议院说,美国需要更多证据证明德国威胁世界和平。他苦笑着模仿美国总统的普林斯顿口音,而就在他说这话时,我们的密码处截获了德国外交部给墨西哥的新电报——承诺帮他们收复德克萨斯、新墨西哥和亚利桑那。

米尔纳勋爵猛地拍桌,墨水瓶跳起来在文件上溅出几滴蓝黑污渍。这些证据还不够?德国人正在用饥饿绞杀我们!他拉开窗帘,指向窗外排队的妇女儿童,看看那些领救济粮的队伍!因为德国潜艇,面粉配给已经降到每周四盎司!

劳合·乔治的目光越过队列,落在泰晤士河上缓缓驶过的号战列舰。阳光在炮管上跳跃,像在演奏无声的乐章。他突然想起女儿玛格丽特昨天的问题:爸爸,为什么面包越来越黑?当时他只能摸摸她的卷发说:因为德国人偷走了小麦的阳光。

帝国国防委员会的地下会议室里,空气调节器发出病态的嗡鸣。劳合·乔治注视着长桌对面那排将军——他们的制服烫得笔挺,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投影仪将法国战场的航拍照片打在石灰墙上:德军坦克碾过麦田的履带印,像大地被撕开的伤口。

这是三天前拍的。皇家飞行军团指挥官休·特伦查德爵士用教鞭点着照片边缘,德国人在亚眠集结了至少两百辆新式A7V-U坦克,装备长管57毫米炮。教鞭移到另一处焦土,这里原本是法军第3集团军的炮兵阵地,现在只剩弹坑。

海军情报处长威廉·雷金纳德·霍尔悄悄塞给首相一张纸条。劳合·乔治展开一看,上面是铅笔速记:德皇今晨对军工代表讲话:英国将在圣诞节前跪着求和。来源:代号。

我们的坦克呢?劳合·乔治突然发问,声音在地下室回荡。

军需大臣克里斯托弗·艾迪生推了推眼镜:马克IV型每月能产120辆,但新型惠比特犬快装坦克遇到传动系统问题...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声叹息。

投影切换到下一张照片:伦敦东区被齐柏林飞艇轰炸后的废墟,一个洋娃娃躺在瓦砾中,玻璃眼珠反射着火光。劳合·乔治的指甲无意识地在桌面留下几道白痕。上个月的轰炸造成163名儿童死亡,葬礼上《与我同在》的歌声至今萦绕在他噩梦里。

先生们。首相站起身,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巨人,德国人正在铸造三条锁链——潜艇封锁我们的粮食,飞艇恐吓我们的平民,坦克碾压我们的盟友。他指向法国地图,如果巴黎陷落,锁链就会勒紧大英帝国的咽喉。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殖民地事务大臣沃尔特·朗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印度!德国人煽动旁遮普叛乱!他挥舞着电报,孟买驻军遭到袭击,起义者用的是德制毛瑟步枪!

劳合·乔治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印度是大英帝国王冠上最璀璨的宝石,失去印度意味着...他不敢往下想。投影仪突然过热熄灭,黑暗中有人碰翻了茶杯。

够了。首相的声音像淬火的钢铁,通知国王陛下召开御前会议。是时候让德国人明白——大英帝国不是用纸糊的。

## 第三章 御前会议

白金汉宫的蓝色会客厅里,乔治五世摩挲着海军怀表——那是他亲爱的表弟尼古拉二世去年送的最后礼物。窗外,皇家花园的玫瑰开得正艳,与室内凝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陛下。劳合·乔治鞠躬后直入主题,内阁一致认为,必须立即对德采取全面战争行动。

国王的灰眼睛扫过在场每位大臣,最后落在墙上的维多利亚女王肖像上。画中的祖母正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他。我记得1914年8月4日。国王突然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当时我们向德国宣战,因为他们侵犯比利时中立。而现在...

而现在他们想扼杀整个不列颠。杰利科打断君主的话,立即被宫廷总管瞪了一眼,抱歉陛下,但德国潜艇正在屠杀我们的水手,就像猎鹿季节打兔子!

侍从官呈上镶金边的备忘录。国王浏览时,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像地图上的河流。印度、埃及、爱尔兰...他念着叛乱地点清单,德国人同时在撕扯帝国的每处边疆。

财政大臣安德鲁·博纳·劳清了清嗓子:国库还能支撑六个月全面战争。但如果商船损失继续增加...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大英帝国将面临破产。

劳合·乔治注意到国王不停抚摸左手的海军戒指。那是1915年日德兰海战后打造的,内侧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温斯顿呢?国王突然问,丘吉尔怎么没来?

会议室一阵尴尬的沉默。前海军大臣丘吉尔正因为加里波利惨败在政治荒野中徘徊。他在前线,陛下。贝尔福圆滑地回答,指挥皇家苏格兰燧发枪团第6营。

国王走向落地窗,看着庭院里正在练习正步的威尔士近卫军。年轻士兵们锃亮的靴子踏在砾石路上,发出整齐的咔嚓声。我父亲常说,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君主最大的痛苦,就是送年轻人去死。

劳合·乔治趁机展开最后的攻势:陛下,德国外交部最新密电显示,他们计划在占领法国后,扶持爱尔兰共和军成立傀儡政府。他故意停顿,都柏林城堡将升起德皇的黑鹰旗。

国王猛地转身,怀表链子在空中划出银光。准备宣战书。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以乔治五世陛下之名,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与德意志帝国进入全面战争状态。

当侍从官捧着羽毛笔和国玺进来时,阳光正好照在维多利亚女王的肖像上。画中人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海军部的电报室里,十二台打字机发出的“哒哒”声交织在一起,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喧闹。每台打字机都在忙碌地工作着,将加密的命令发往全球各地的皇家海军基地。

直布罗陀、新加坡、开普敦、香港……这些地名在电报室里不断被提及,随着电波的传递,它们将收到来自伦敦的重要指示。

劳合·乔治站在世界地图前,凝视着那些被参谋们用红图钉标记出来的德国海外殖民地。他的目光扫过非洲大陆,停留在德属东非的位置上。

“德属东非交给史沫资将军。”杰利科的声音在电报室里响起,他用尺子指着地图上的非洲大陆,“喀麦隆由法国人处理。”

劳合·乔治点了点头,他的注意力随着杰利科的尺子移动,来到了中国的海岸线。

“至于青岛……”杰利科的尺子停在了中国的东部沿海,“日本人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

电报室里的人们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青岛,这座德国在中国的重要殖民地,即将面临一场激烈的争夺。

贝尔福正在口述给各自治领的电报:加拿大立即征召十万新兵,澳大利亚组建两个轻骑兵师,新西兰...他突然停下,印度呢?叛乱还没平息。

军情五处负责人弗农·凯尔推门而入,带来一股冷风和火药味。德里密电。他递给首相一张纸条,我们逮捕了德国间谍网头目,缴获密码本。他灰眼睛闪着寒光,有趣的是,他们通过瑞典外交邮袋传递情报。

劳合·乔治把纸条凑近煤油灯——汉堡指示:煽动印度教徒与穆斯林冲突,制造大屠杀以牵制英军。他的胃部一阵绞痛。去年在阿姆利则,他已经因为镇压游行背上旁遮普屠夫的骂名。

告诉总督,首相转向印度事务大臣,立即释放所有温和派独立领袖,特别是甘地。同时...他犹豫片刻,承诺战后给予印度自治领地位。

大臣们倒吸冷气。这等于动摇帝国根基。但劳合·乔治想起昨天看到的数据——印度为战争已贡献一百二十万士兵和两亿英镑。时代变了,先生们。他疲惫地说,我们要么主动改变,要么被革命推翻。

陆军部的动员令像雪片般飞出。在曼彻斯特的兵工厂,十六岁的艾玛·威尔逊正给炮弹安装引信。她粗糙的手指拂过冰冷的金属,想起昨天收到的那封信——未婚夫杰克在帕斯尚尔战役中失踪,可能被德军俘虏,也可能...她摇摇头,把思绪拉回流水线上。

加快速度,姑娘们!工头站在利物浦码头的栈桥上,挥舞着手中当天的《每日邮报》,头版标题用粗大的字体赫然写着:《德皇誓言碾碎不列颠》。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和机器轰鸣声中显得有些沙哑,但仍然充满了力量。

每颗炮弹都可能干掉一个德国佬!工头继续喊道,他的话语像一阵风一样吹过每一个人的耳畔。工人们的动作似乎更快了一些,他们匆忙地将一箱箱弹药和物资装上运输舰,汗水在他们额头上闪烁。

在栈桥上,新征召的士兵们正排成一列长队,等待登上运输舰。他们的脸上透露出紧张和兴奋的混合表情,有些人低声交谈,有些人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19 岁的牛津大学学生理查德·格雷厄姆站在队伍中,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前的银质十字架。那是母亲临行前塞给他的,她叮嘱他要时刻戴着,保佑他平安归来。理查德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后那群利物浦足球俱乐部的球迷身上。他们正兴高采烈地合唱着一首改编的战壕小调:我们要去法兰西,踢德国佬的屁股... 歌声中充满了自信和对胜利的渴望,让理查德不禁微笑起来。

运兵船缓缓驶离默西河时,格雷厄姆看见岸边有个戴黑纱的妇人举着牌子:还我儿子。咸涩的海风吹散了他的眼泪。

议会大厦的钟声敲响三点整。下议院挤得水泄不通,连走廊都站满了人。劳合·乔治走上讲台时,反对党领袖安德鲁·博纳·劳破天荒地起身鼓掌——这是1915年联合政府成立以来的第一次。

尊敬的议员们。首相的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透着钢铁般的决心,今天,我代表陛下政府宣布,自1918年7月5日中午12时起,大英帝国及所有自治领与德意志帝国进入全面战争状态。

欢呼声几乎掀翻穹顶。后排的工党议员却沉默着,他们的选区正因粮食短缺爆发罢工。劳合·乔治提高音量压过喧闹:德国政府不仅践踏比利时中立,更企图用饥饿绞杀我国妇女儿童!他举起海军部刚送来的照片,这是昨天被击沉的卢西塔尼亚号救生艇,上面有二十个孩子的弹孔!

议长不得不反复敲槌维持秩序。当声浪稍息,首相继续道:我们得到确凿证据,德国正密谋扶持爱尔兰叛乱分子,在都柏林建立傀儡政权!这句话像炸弹般引爆了爱尔兰统一党议员的怒吼。

自由党元老阿斯奎斯突然站起来,白发在阳光下像团火焰:首相先生!这场战争已持续四年,我们损失了整整一代青年。您能否保证,这次全面参战能在短期内结束冲突?

劳合·乔治深吸一口气。他想起了索姆河战役首日那六万伤亡名单,想起了在战地医院看到的那些没有四肢的躯体。不,我不能保证。全场愕然,他继续道,但我能保证的是——如果不全力出击,我们的孩子将永远活在德皇的阴影下。

投票以412票对28票通过战争拨款法案。当劳合·乔治走出议会大厦时,暮色中的伦敦突然响起防空警报——德国哥达轰炸机编队正越过海峡。探照灯的光柱刺破夜空,高射炮的轰鸣像远方的雷声。

首相的汽车驶向唐宁街时,路过特拉法加广场。纳尔逊雕像的基座前,一个老兵正用风笛吹奏《苏格兰勇士》。曲调穿过炮火声,奇异般清晰。劳合·乔治摇下车窗,让带着火药味的夜风吹散脸上的泪水。

在海军部的作战室,杰利科正用红色电话指挥多佛尔巡逻舰队:击沉所有德国商船,封锁威廉港和基尔运河。他的手指划过北海海图上那些黑色潜艇标记,告诉我们的猎潜舰队——不留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