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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重生之威廉二世 > 第275章 奥匈帝国和意大利的第一次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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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奥匈帝国和意大利的第一次碰撞

伊松佐河前线,黎明前的黑暗中,路易吉·卡多纳将军站在精心伪装的观察所里,高倍望远镜对准河对岸若隐若现的奥军阵地。亚得里亚海吹来的暖风与阿尔卑斯山的冷空气在此交汇,形成潮湿凝重的雾气,预示着一场夏季暴雨即将来临。将军的深绿色军大衣肩章上已经凝结了细小的露珠,但他浑然不觉。

将军,所有部队已进入进攻位置。参谋军官低声报告,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第二集团军的皮亚韦师、伊松佐师和第三集团军的波河师都已进入出发阵地。炮兵团准备就绪,弹药充足。

卡多纳微微点头,目光仍未离开望远镜:让炊事班给士兵们准备热咖啡和通心粉。我要他们在冲锋时胃里装着热食,心里装着意大利。

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无数意大利士兵正蜷缩在临时挖掘的散兵坑里。来自西西里的农家子弟,卡拉布里亚的渔夫,都灵工厂的工人——此刻都穿着崭新的灰绿色军装,等待着命运的召唤。许多人还在擦拭家人赠送的护身符:圣母像、幸运角或是爱人的发束。

河对岸十五公里处,奥匈帝国第五集团军司令斯韦托扎尔·博罗埃维奇·冯·博伊纳将军也在观察意大利防线。这位五十七岁的克罗地亚裔将军三天前刚从东线调来,脸上还带着加利西亚战场的疲惫,但眼神锐利如鹰。他的指挥部设在一个天然石灰岩洞穴内,潮湿的岩壁上挂满了军事地图。

意大利人明天黎明会进攻,他用带着克罗地亚口音的德语对参谋们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整个战线,他们的炮火准备会持续三到四小时,然后步兵将在全线渡河。卡多纳想要一举突破。

一位年轻参谋疑惑地问:将军如何如此确定?

博罗埃维奇嘴角微扬,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因为这是教科书上的进攻。卡多纳在殖民地打过仗,但从未面对过现代化防线。你看他的部队部署——正面强攻,重点突破。没有迂回,没有奇袭。他转身对炮兵主任说,告诉各部队,前哨阵地只留观察员,主力撤至第二防线。让意大利人浪费弹药吧。

凌晨4时整,意大利炮火准备准时开始。刹那间,数百门火炮同时喷出火舌,从75毫米野战炮到149毫米重炮,雷鸣般的巨响震撼着整个山谷。伊松佐河对岸的山坡上腾起无数黑色烟柱,奥军前沿阵地被橘红色的火光吞没。炮击的声浪如此巨大,以至于三十公里外的戈里齐亚都能听到连续的轰鸣。

卡多纳在观察所里满意地点头,望远镜里尽是爆炸的烟火:继续炮击,把奥地利人炸成碎片!不要吝啬弹药!

然而,博罗埃维奇早已将大部分部队撤至第二道防线。奥军炮兵保持令人不安的沉默,只有偶尔响起的零星还击,那是精心伪装的观察哨在报告意军位置。

早晨7时30分,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意大利步兵开始跃出战壕,皮亚韦师的士兵们唱着《意大利兄弟歌》,工兵部队推着浮桥舟和材料步入冰冷河水。最初几百米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只有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铁丝网和弹坑累累的土地。

他们逃跑了!年轻的意军士兵安杰罗欢呼着,这个来自那不勒斯的小伙子紧紧握着刚发放的曼利彻-卡尔卡诺步枪,奥地利人吓破胆了!

就在先头部队接近河岸时,一声尖锐的哨响突然划破天空。刹那间,奥军隐藏在岩洞和伪装的机枪巢同时开火,数十挺施瓦茨洛兹重机枪喷出致命的火舌。交叉火力像镰刀般收割意大利士兵的生命,河水瞬间被染成诡异的红色,浮桥被准确落下的迫击炮弹炸成碎片。

寻找掩护!老兵军士长大声呼喊,但声音被密集的枪声淹没。安杰罗看到身旁的同伴突然倒下,额头上出现一个整齐的小孔,后脑却炸开一个大洞——这是奥军曼利彻步枪的典型伤口。

前进!为了意大利!军官们挥舞着军刀,强迫士兵继续冲锋。第二波部队踏着同伴的尸体前进,有些人成功渡河,开始攀登对岸陡峭的山坡。就在这时,奥军炮兵终于开火。预先标定好的射击诸元让每发炮弹都落在最佳位置,155毫米榴弹炮和100毫米山地榴弹炮组成的弹幕精准地覆盖了渡河区域。

卡多纳在观察所里脸色铁青,拳头重重砸在木桌上:命令炮兵压制敌方火力!让第12炮兵团集中射击165高地!预备队投入战斗!

但是意军炮兵无法有效压制奥军炮火。他们的观测气球刚升起就被奥军战斗机驱赶,炮手们只能盲目射击,大多炮弹落在无人区或是己方部队头上。通讯线路被炸断,传令兵在炮火中艰难穿梭,往往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倒在血泊中。

战斗最惨烈的阶段发生在戈里齐亚以北的165高地。阿尔皮尼山地部队的精英士兵们展现了惊人的攀爬能力,依靠岩缝和绳索三次冲上山顶。来自奥斯塔山谷的朱塞佩上尉第三次带领残部攻占山顶时,身边只剩下八名士兵。

建立防御!他嘶哑地命令,一边给手枪装填弹药。但奥军第17山地营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手榴弹如雨点般落下,来自蒂罗尔的猎兵从反斜面工事中涌出,精准的射击将意大利士兵一个个放倒。

朱塞佩上尉的生命在那一瞬间被定格,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朦胧起来。然而,在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的目光却紧紧地落在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奥军士兵身上。

那个年轻的士兵满脸紧张,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的手紧握着刺刀,微微颤抖着。刺刀的寒光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这道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死亡的象征,直直地刺进了朱塞佩上尉的眼睛,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意大利军队虽然在某些地段取得了有限的突破,但整体进展并不顺利。

其中,最成功的推进发生在圣米歇尔山方向。第12步兵师经过激烈的战斗,终于占领了前沿阵地。然而,这场胜利的代价却是极其惨痛的——整整一个团的士兵在这场战斗中伤亡。

夜幕降临时,伊松佐河漂满了尸体,河水被血染成暗红色。医护兵打着白旗在战场上搜寻伤员,但往往成为狙击手的目标。伤兵在无人区哀嚎着死去,他们的哭喊声成为夜晚最恐怖的伴奏。

在后方野战医院里,景象简直就是但丁笔下的地狱。这里到处都是伤员,他们的呻吟和惨叫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作呕。

来自博洛尼亚的莫雷蒂医生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六个小时,他的白大褂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满脸疲惫,但他仍然坚持着为一个又一个伤员进行治疗。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他对身旁的助手喃喃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和痛心,“榴霰弹、达姆弹、冲击伤……这些孩子根本不是来打仗的,他们是来被屠杀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为一名年轻士兵缝合着腹部的伤口。那士兵的伤口深可见骨,肠子都流了出来,情况十分危急。莫雷蒂医生的手微微颤抖着,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仔细地完成每一针的缝合。

与此同时,意军第一天的进攻损失已经超过了一万五千人,而他们仅仅前进了数百米。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意军士兵们在奥军的猛烈抵抗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相比之下,奥军方面由于博罗埃维奇的战术安排得当,损失被控制在了四千人左右。博罗埃维奇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和火力优势,有效地抵御了意军的进攻,给意军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博罗埃维奇在司令部听取报告,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敲着地图:意大利人明天会调整战术。他们会重点突破我们的弱点。告诉各部队,夜间加固阵地,补充弹药。工兵部队要在前沿布设更多地雷。

正如他所料,卡多纳下令第二天继续进攻。他们已经元气大伤,卡多纳对参谋们说,尽管战报显示情况正好相反,再加把劲,防线就会崩溃。让第3军担任主攻,集中所有炮兵支援。

然而第二次进攻同样惨烈。奥军巧妙地利用喀斯特地貌,将每个山洞、每块岩石都变成夺命堡垒。意大利士兵在悬崖峭壁间攀爬,成为奥军射手的活靶子。来自的里雅斯特的奥军第97步兵团中尉埃里希在日记中写道:他们像收获季节的麦子一样倒下。我们甚至不需要瞄准,只需朝着大致方向射击。

战斗进行到第七天,一场罕见的暴雨席卷战场,仿佛上天也要阻止这场屠杀。伊松佐河水暴涨两米,冲走了浮桥和尚未收殓的尸体。泥浆淹没战壕,双方士兵不得不在齐腰深的水中作战。伤员在无人区哀嚎着死去,他们的声音逐渐微弱,最终被雨声淹没。

7月1日,卡多纳不得不暂停进攻。第一场伊松佐河战役正式结束,意军伤亡三万两千人,奥军伤亡约一万五千人。战线几乎纹丝未动,唯一的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前沿阵地。

当晚,博罗埃维奇给康拉德发电报:伊松佐河守住了。但我们需要更多火炮,更多兵力。意大利人还会回来,下一次会更加强大。建议立即增调至少五个师的预备队。

在罗马,萨兰德拉首相向民众宣布辉煌的进展,新闻报纸头版头条写着我军向前推进,奥军溃不成军,完全隐瞒了惨重的伤亡数字。只有高级官员和皇室知道真相,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三世在私人日记中写道:我们打开了一个血的水龙头,却不知道如何关闭它。

的里雅斯特,珍珠港的咖啡馆里,奥匈帝国的军官们举杯庆祝胜利。香槟酒瓶塞砰砰地打开,乐团演奏着《上帝保佑皇帝》。但一位从前线回来的埃里希中尉独坐角落,望着窗外细雨,面前的啤酒一口未动。

为什么这么忧郁,中尉?酒保问道,擦着已经十分干净的玻璃杯。

埃里希缓缓转头,眼中充满疲惫:今天是我们庆祝。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屠杀。下一次,下下次,我们还会坐在这里,喝着咖啡,谈论着如何更高效地杀死意大利人。他举起酒杯,却没有喝:敬死亡。它是伊松佐河唯一的赢家。

窗外,又一列运兵火车鸣笛驶向前线,蒸汽机车喷出的烟雾与雨雾混合在一起,仿佛死神的面纱。在戈里齐亚的军用墓地里,工兵们正在挖掘集体墓穴,石灰粉的气味与尸臭混合,在雨中弥漫。

伊松佐河的死亡探戈才刚刚奏响第一个音符。接下来的两年中,这首残酷的舞曲将重复十一次,每次都以更多的生命作为代价。卡多纳已经在指挥部里研究新的进攻计划,而博罗埃维奇也在加固他的防线。两位大师将继续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指挥死亡交响乐,直到一方血流殆尽。

在皮亚韦河的后方,一群刚刚被征召入伍的意大利士兵正在接受严格的训练。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还很年轻,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这些士兵们天真地相信着报纸上的宣传,认为战争会很快结束,他们将迅速取得胜利并光荣地返回家乡。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前方的伊松佐河,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绞肉机,一个无情地吞噬着整整一代人的深渊。

暴雨倾盆而下,似乎想要洗净这片土地上的血迹。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当太阳再次升起时,鲜血仍会继续染红这片土地。

探戈的旋律在雨中飘荡,仿佛是死亡的召唤。士兵们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僵硬和笨拙。每一个节拍都像是在提醒他们,死亡正在等待着下一个牺牲品。